於明摸煙,雙手顫抖,腦子半片空白,點了幾次火沒點上,杜青青很善良的幫忙點火,於明吸口香菸:“杜……杜先生啊,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我聽聞有些傳言,說柳子螢不會生孩子。”這很關鍵哦,一定要說關鍵……
杜先生批評道:“於明,你好歹也在國際上混這麼久的人了,怎麼思想還這麼頑固。不會生孩子可以做試管嬰兒,可以請人代孕。就算不行,我們可以收養很多孩子,爲什麼你這麼庸俗……”
瑪麗隔壁,忘了杜子平這王八蛋是喝洋墨水出生的。於明道:“那個……那個你們財產分配?”
“我們也許會定婚前協議。”杜先生想想道:“或者共同辦理一個慈善戶頭,還在討論,這是次要問題。”
“你……這不好吧,這大好世界,姑娘多多。18歲到80歲的你可以隨便選,杜先生,何必一棵樹上吊死,吃豬肉不一定要自己養豬,天涯何處無芳草……喂,你怎麼罵人呢?靠,還敢掛我電話,反了你了。”於明大怒。
於明還沒反應過來,海娜抓於明腦袋,將於明臉摁在盤子裡轉幾圈,憤怒道:“死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哼!”走人,非常用力扇門。
於明臉帶飯粒坐好,杜青青非常淡定用小勺子喝着稀飯,饒有興趣的看着於明。於明根本不關心暴力女海娜,尋找盟友,問:“杜小姐,你覺他們兩人合適嗎?一眼就看出不般配是不適?”
杜青青邊喝稀飯邊道:“我就打醬油的,智商低,情商低,不說話。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我今年二十八。”
於明想起一個笑話,有個男人和老婆離婚,僱傭了一位女律師,結果遇見了一名女法官。結果他悲劇了。
於明站起來:“杜小姐,我今天請假。”
“理由?”杜青青問。
“心情不好。”於明回答。
“原因?”杜青青再問。
“誰被摁到盤子裡的心情都好不了啊,我去睡覺了……”於明飄走。躺在牀上滾來滾去,拿起電話也不知道和誰商量,蒙特羅、李復這些老外肯定不行,一定會指責自己不對,阻擾媽媽追求自己幸福。猛虎死的早……懂我的人一個都沒有。
胡思亂想中,於明睡着了,夢見自己成爲一個小寶貝,身上還有羊水,被杜先生捧在手心,放在產婦柳子螢的身邊。杜先生說,這孩子怎麼這麼象於明。柳子螢說,那不很好,於明以後要叫你爸爸。
於明又被驚醒了,電話震動,左右看看光線,不知道是什麼時間。於明有些頭疼,拿電話靠在枕頭上:“哈羅。”
燕三來的電話,直接說正題道:“扎哥死了,動手的人叫迪爾瑪,知道南美有個著名的殺手組織,叫美洲豹嗎?”
“知道。”上次巴西調查人遇害,調查人組織就是使用復仇基金委託美洲豹殺手組織完成復仇計劃。
“迪爾瑪是美洲豹組織的一名契約殺手。”殺手分契約和自由,所謂自由殺手就是不受組織約束的,如果美洲豹有高難度單子,或者因爲時間緊張需要幫助,就會變成中介組織,僱傭自由殺手動手。而契約殺手就是肯定爲組織服務的,燕三道:“美洲豹組織老大和我有點來往……”
“你什麼時候和美洲豹組織老大有來往?”於明頗爲擔心,他現在後悔讓燕三去玩這渾水了。
“小子,我是燕三,水蛭。人在江湖,朋友最重要知道嗎?何況我在別人地盤混飯吃。”燕三牛氣哄哄道:“酬勞來源一家洗錢公司。”
“這怎麼查?”於明擔心問,不擔心情報真假,擔心燕三安全。
“急個屁,這家洗錢公司最大的客戶,也是主要業務是全品黑市。”
老頭子不得了,這一年時間,就成了國際江湖人,各種組織信手拈來,左一個朋友,右一個兄弟的。不過,老千嘛,要對某個目標下手,總是在很快時間內就能取得目標的信任,乃至完全的信任。燕三說過,一個好的老千能把貓買給老鼠。南美那旮還真適合燕三生存,政府講法律,民間有暴力。看來不出五年,燕三就能打進南美壞蛋排行榜的前十名。
於明問:“你有沒有暴露?”
“沒有。”燕三道:“我匿名委託墨西哥一傢俬人偵探社辦的。美洲豹這邊也不知道,我就是帶私人秘書來拜訪,然後下點春藥,讓私人秘書擺平他,我自己隨便翻翻。”
於明佩服:“叔叔,你牛啊,你竟然懂外語了。”
“不是我牛,你是楚河叔叔牛。”燕三道:“喂,小子,你惹什麼麻煩了?”
“沒,是有人想惹我的麻煩。”於明道:“我知道了。”
燕三教導:“於明,你長線佈局不行,你要少搞事,爭取一個照面把人拿下,在沒有把握之前,你不要打草驚蛇。明白嗎?”
於明不耐煩:“誰說我長線佈局不行?”
“我說的。”燕三提高音量:“你只會把手中資源來佈局,卻不會先做一個計劃,然後尋找資源,將計劃完美。訛詐、打棗都是小聰明。真正的佈局要滴水不露,天衣無縫,讓所有人按照你讓他們走的步子走,將所有人當成棋子。你突然一衝動給我電話,肯定是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這很危險,人不能老是靠靈機一動來辦事,遲早會出事。”
“知道了。”於明不耐煩,又在說教:“掛了。”
燕三掛電話,不爽道:“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楚河一邊開解:“年輕人是這樣,還好於明也算不錯,你也別太擔心。”
燕三嘆氣:“他學的太偏門,我們是計劃有變,迫不得已才渾水摸魚,或者趁亂退出。他呢?擅長先把水弄渾,然後看清楚後再做計劃。就算這樣,做計劃時候考慮的非常短見,佈局也是漏洞百出,臨時的拆東家補西家。這是他最大本事,每次都被補上,就算補不上,也能混過去。”
“老哥,你別忘了一點,於明不是真正老千,你不能用老千這一套去要求他。”楚河道:“我覺於明很好,我問你,你和於明有沒有過招?”
“有。”燕三回答。
“勝負呢?”楚河問。
“我說了,打短線他有天分。但是打長線,他容易變成別人棋子,爲別人攻城略地。你看,我們現在走長線,先交朋友,熟悉世界。如果是他,先闖世界,再認識朋友。”
楚河笑着追問:“那你和於明之間勝負?”
“……”燕三想了一會,轉移話題:“我聽說有日本私人助理,我們的洋助理也應該換一換了。”
一個女人穿着三點式過來:“總經理,有人詢問,號角的事怎麼樣?”
楚河點頭:“告訴他們,已經擺平了。”
號角是一家拐賣人口組織的兒子,因爲和老爸吵架,離家出走去了鄰國加入了另外一個毒梟組織。那組織也挺賞識他的,但是號角把毒梟的情婦睡了。毒梟火大,把號角扣押,開出天價贖金,準備將兩人都殺掉。拐賣人口組織就找楚河幫忙。燕三指導下,號角和情婦被驗出了艾滋病。毒梟忙自己去驗血,發現自己沒事。順水人情,收了號角老爸幾十萬美元放了兩人,鈍刀殺仇人,更加爽感,毒梟還不告知他們兩人有艾滋病,暗中偷着樂。其中細節會比較複雜。但主要是這毒梟性格早被燕三分析清楚,人在江湖飄,各方勢力都要所有了解。有艾滋病嗎?當然沒有。只不過是燕三手段,燕三鄙視毒梟,竟然直接相信體檢報告,他準備的後續手段一個沒用上。
燕三想起了於明,這招是於明發明的。自己叫於明去買菸,於明找回了零錢。燕三一看就惱火,找回的零錢中有一張五塊只有一半,顯然被店主坑了。老千不愛和人講道理,被坑了就認栽,於是燕三藉此機會給於明上了一課,於明點頭學習,並且把五塊錢珍藏,以鞭策自己。燕三很高興,認爲這錢被坑的值。兩天後,燕三發現於明買了一套新文具,還以爲是於明偷了自己錢,立刻進行逼問。於明這才承認,是他把五塊錢撕成兩半,然後忽悠過燕三,第二天就去信用社換了一張整五塊的。燕三聽完,沒再揍於明,拿出兩張十塊做爲獎勵,並且表揚:乾的好。在這樣的教育環境下,於明就走上了不歸路……
還有很多很多……燕三想着於明嘆口氣,孩子長大,福禍是他自己的,自己閒了還是專心和秘書助理們開開會好了。小姑娘要錢,自己要色,成全人家,也算是日行一善。想念到此,燕三道:“楚河,我去行善了,你那還有藍色藥丸嗎?”
於明不想問燕三關於柳子螢的事,燕三養大自己,視爲己出。現在知道自己找到親媽,心中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不住的。於明痛定思過,出門喝可樂,準備外出覓食,柳子螢打電話來,說知道於明是杜先生朋友,也知道和杜先生好像發生了一會誤會,她不希望看見兩人翻臉,她自作主張請於明週末出席訂婚會。
於明回答知道,掛電話抹把眼淚,算了,就當沒這個娘了,便宜那杜畜生。至於訂婚,自己就不去了,自己也要憂鬱一次,便秘一次,惆悵一次……
週五,於明上了飛往日本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