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有些大驚失色,而我的腦海裡也浮現出了昨晚還在廢棄工廠裡的時候長雲道長說的話。那個時候,他曾和老大爺說過,他想要停滯危機到來的時間,以讓我暫時活下來。現在看來,似乎,事實就像他說的那樣,並不是我成功躲過了危機,而是,在一個無形的機制當中,危機還沒有到來。
這似乎就像一個漏洞一般,而長雲道長則利用了這個漏洞,將我死亡的時間給暫停了下來。至於這個時間究竟會在什麼時候恢復,我也不得而知。只是讓我十分驚奇的是,這個倒計時竟然顯示在了病房中醫生護士無意間留下來的電腦上面。
擡起手,我將半合着的筆記本完全打開,然後拿着它走出了病房門之後就直奔護士站而去。也許是因爲今晚患者並不多的緣故,此刻,護士站只有一個值班護士坐在那裡整理着手上的病患資料。當我看清她的臉的時候,也忽然認出了她就是今天白天攙扶我的那個女護士。
擡起腿,我慢慢走到護士站的臺前,然後在那名護士的身前慢慢停了下來。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只見她忽然擡起頭,然後一天茫然的看着我。
“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點了點頭,我將手中的電腦放到了她身前的檯面上,然後指了指電腦屏幕,慢慢開口:
“這臺電腦應該是今天那個醫生留下來的吧,我剛剛無意間看到了,然後就打算拿過來物歸原主。”
聽到我的話,只見那名護士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此時,順着她的目光,我也本能的向着屏幕上望去,可我卻忽然發現,那個倒計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有的,只是電腦自帶的原生桌面。
看到這一幕,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轉過身,我就要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可就在這時,我的身後忽然有一個女聲響起:
“等一下!這臺電腦不是我們醫院配備的。你是從病房的哪裡看到的?”
聽到她的話,我猛的轉身。說話的是剛剛那名女護士,只是此刻,她正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我看到的時候,它就在窗戶邊的那張桌子上面。”
聽到我的話,只見她點了點頭,然後小聲的嘟囔着:
“那就先放在這裡,等到明天再找失主過來認領。不過也可能是哪個醫生自己的電腦也說不定。”
抿了抿嘴,我轉過身,沒有再過多的停留。回到病房之後,我便又坐回到了老道士病牀邊上的凳子上。此刻,老道士依舊和白天一樣緊蹙雙眼,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輕輕嘆了口氣,我剛想拿起手機打發一下時間,可忽然,病房的門口傳出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扭過頭,我向着門口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病房的門口。
“王華,你先出來一下,我有事要找你。”
此刻,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便是昨天來給我送手機的那個便衣警察。可聽着他那急促的語氣,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似乎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我忽然一滯,然後便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跟我走。”
就在我剛走出房門的那一刻,那個便衣警察卻忽然開口了。雖然此刻我的心中有萬般的疑惑,可我依舊還是跟着他走進了電梯,然後便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看着他那急促的步伐,我很想知道他想要帶我去哪裡,但是,他此刻的臉上卻是一臉的嚴肅。看到他的臉,我也頓時打消了想要出口詢問的念頭。
在走出醫院之後,只見不遠處的馬路邊上停着一輛黑色麪包車。而便衣警察也是二話沒說就帶着我上了那輛車。車子很快便發動了,然後便在馬路上疾馳着。大約十幾分鍾之後,車子便猛的在一個十字路口處停了下來。沒有任何交流,只見坐在我旁邊的便衣警察忽然拉開了麪包車的門,然後便帶着我下了車。
站在路邊,我看着周圍的環境,頓時,一股難以言說的驚悚感涌上心頭。此刻我所在的地方,很明顯正是我和老道士今天白天發生車禍的那個路口。而向着馬路的一邊望去,只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正停在馬路中央,周圍還停着很多輛警車,數十名警察在這裡拉起了警戒線。向着警戒線內看去,還能看到很多名正在忙碌的警察。目光移動,我看到,在小轎車的前方的地面上躺着一箇中年男人,而男人的身上,還穿着一件酷似民國時期街邊算命先生的大褂。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裡頓時一驚,因爲,此刻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正是我在參與庭審前一天在老道士家的那個衚衕口處遇到的算命先生。那個時候,因爲老道士的原因,他的算命技術受到了我們幾人的質疑,然後他便被老道士給氣走了。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如今,我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再次見到他。
帶着驚訝,我看向便衣警察,只見他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算命先生,然後將我拉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
“今天帶你來這裡,是想讓你看一下,那輛黑色的轎車是不是今天撞你們的那輛車?”
聽到他的話,我扭過頭看了一眼那輛車,然後開口:
“好像是的,但是我不太確定。今天我也沒有仔細看到它的車牌。”
然後便只見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之後便帶着一種複雜的神情看着我,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大約半分鐘之後,只聽見他忽然嘆了一口氣,然後慢慢開口說道:
“這輛車今天在撞了你們之後,車和司機都由交管局帶回去扣押了。問話的時候,那個司機一口咬定他當時沒有看見前面有一輛出租車,所以纔沒有選擇減速。後來交管局沒有辦法就讓他先離開了,車則留在那裡等待進一步的檢查。可後來……”
“後來怎麼了?”
講到這裡,只見便衣警察的臉色忽然一沉,停頓片刻之後便繼續開口了:
“後來交警接到報警,說在這個路口又發生了車禍。本來這個事情只需要交警處理就行,不需要我們插手。但是,負責的交警卻告訴我們,發生車禍的那輛車,就是白天他們扣留在交管局的那輛黑色轎車。而且,經過檢查,那個被撞的人也根本不是因爲劇烈的撞擊導致的死亡,與之相反,他死於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