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場景,我頓時愣在了原地,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如今,死亡與驚悚離我這麼近,可如今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忽然,只見那個女人忽然停了下來,直到這時,我纔看見,就在離它不遠處的位置站着一個小孩子。
由於距離比較遠,再加上蠟燭的燈光又比較弱的緣故,因此我並不能完全看清那個小孩的全貌,只是就這樣看上去,似乎是之前站在我身後的那個小女孩。
而就在這時,就在我的眼前,我看見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的四肢開始扭曲,然後,它竟然以一種超乎常理的姿勢慢慢站了起來,然後,竟然轉過身向着角落裡的那個小女孩走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我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了。眼前的這一幕顯然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而那個女人在走到離小孩不遠處的地方之時,我看見,她的身上忽然開始流血,血液順着她的衣服滑落,慢慢在地上彙集。很快,整個房間的半邊地板都被殷紅的血液給染紅了。
此刻,站在原地,不知道爲何,我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和之前那個流血的墳包有幾分相似,可再看的話又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將手中舉着的菜刀慢慢放下,我的身體現在依舊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因此,我只得用另一隻手不斷的揉搓着大腿,讓疼痛來的不那麼劇烈。
向着遠處望去,那個女人和小孩已經完全沒入了黑暗當中,蠟燭的光線被房間中央的那些屍體擋着,形成了完全黑暗的視覺死角。房間裡一片寂靜,扭頭看去,此刻那個男人也是一臉後怕的看着我,就好像如果那個屍體或者那個女人再靠近一步,他就要被嚇暈過去一般。
忽然,就在我們兩人互相對視的時候,房間裡又再次傳出了一陣淒厲的女人的嘶吼,而在這聲嘶吼當中,好像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和嘶吼聲交織在一起,由於房間裡很安靜的緣故,因此我也依稀聽到了一句話:
“死人玩具。”
猛然間,我忽然意識到了這句話的源頭是什麼。很顯然,說這句話的就是那個小女孩。可不知爲何,那個忽然出現的女人似乎是在牽制那個小女孩。頓時,一個疑問浮上我的心頭。那個女人很顯然是楊麗,但在此之前她都一直想要害我的性命,可如今她又爲什麼要反過來幫我?
正當我腦海中思緒翻飛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當我看到那個人影的時候,頓時也是大吃一驚,因爲,走出來的竟然是楊麗。很顯然,在這場博弈當中,她贏了,可我卻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麼。而我此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向着我走了過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重新舉起手中貼了符紙的菜刀。
“不要過來……我和你無冤無仇.......別過來......”
忽然,我的一旁忽然傳出了一陣男人的聲音。扭過頭,我卻看到此刻他已經完全縮到了牆角,此刻正一臉絕望的看着不斷靠近的楊麗。重新回過頭,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再次在心裡默唸蕩魔符咒。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只見她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慢慢擡起頭。就在這一剎那,我看見了她的臉,眼球凸出,五官流着血,而和之前不同的是,她的臉正在慢慢的撕裂,血液也在空中胡亂的飆濺。而就在這時,她忽然動了。而我的膽子頓時也大了不少,高舉手中的菜刀,我慢慢向着她靠近。因爲,我看見,她動了,只不過,她不是在向我靠近,而是,在往後退。
大約幾秒鐘後,她的整個身子也完全陷入了黑暗當中,此時,我也便不敢再向前了。於是,慢慢向着後面退去,然後依然警惕的盯着眼前這些屍體和被屍體擋住的那一抹黑暗。
此刻,房間的大門就在我的不遠處,我明白,想要離開這裡,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於是,我撿起地上的蠟燭便慢慢順着牆壁向着門口的方向靠近,而就在我經過那個拐角的時候,我的褲腿被一隻手給攥住,一低頭,只見那個男人此刻正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我。
“求求你,帶我們出去,還有我媳婦,她是無辜的。求求你,等到出去之後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聽到他的話,雖然此刻我非常想一走了之,可將他們直接丟在房間裡顯然也是不什麼明智之舉。總有一天警察會查到這裡,如果在這裡發現他們夫妻的屍體,那麼我將會重新惹上大麻煩。我雖然已經給吳健做過無罪辯護,也確實站上了法庭,但我最不願意看到的是,有一天我自己會站在被告席的那個位置上,因此在這間房間裡,我已經留下來太多我在這裡待過的痕跡。
嚥了咽口水,我一用力甩開了男人的手,然後慢慢走到了房門的後面,左手按着門把手,用力一推,外面黑乎乎的大霧瀰漫的景色便又重新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站在門口處,我扭過頭,看着那個正坐在角落裡失神的男人慢慢開口:
“趕緊去找她,如果她不被醫治的話也是會失血過多而死的。我只想告訴你,今天晚上,有很大的可能她將走不出這裡。”
在聽到我的話之後,只見他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將那個女人背在了背上便向着我的方向跑了過來。雖然,我對他們兩人有着非常大的厭惡,也一直都覺得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在人品道德這方面已經無法言說了,但看着男人的這番舉動,我卻也忽然發現,比起樊律師,他也並不算是那麼的罪大惡極,並且在當時如果沒有他背上的女人的話,想必他也不會對我怎麼樣,只會將我當作和他做一個勾當的同道中人而已。
搖了搖頭,我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場景,我將蠟燭平舉在胸前,使得自己不至於什麼都看不見。手機已經關機了,因此我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了,而我最希望的便是今晚趕快過去。等到天亮的時候,也許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擡起腿,我慢慢向着前面走去。霧氣依舊很大,以至於我只能看清半米之內的場景。
就這樣,我在前面慢慢摸索着,而在我的身後,男人也緊跟着我,但不知道爲何,我的心裡卻總感覺不踏實。在我們出來的時候,楊麗並沒有追過來,因爲我斷定她應該是怕我手裡貼着蕩魔符的菜刀,可現在,我卻總感覺心裡非常的不安,那感覺,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當中正不斷的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