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郭氏又站住了,轉身盯着蘇芷櫻,惡狠狠地道:“我是你繼母!你的婚事我已經定了,休想反悔,你等着出嫁吧!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豁出去這條命,也要攔路告狀,到去御駕告你忤逆不孝!”
耍狠耍的臉上的橫肉不停的顫抖着,看起來猙獰的很。
說完了,轉身急忙走了。看樣子果然是‘吸取了教訓’,今天是抱着只來送合八字的帖子的目的來的,還不想惹事。
蘇芷櫻並不當回事,冷哼了一聲。郭氏真真是什麼都不懂,侯門的太太還用的着像百姓一樣攔路告御狀?正經可以進宮去告啊!
然後擡眼看見周圍好些人都緊張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冷媽媽她們幾個。蘇芷櫻知道她們緊張什麼,郭氏說得對,她是自己的繼母,有權利安排自己的婚事,自己若是硬和她正面槓,未必不會吃虧。
何況現在郭氏說,把自己的庚帖都拿去和金祥伯府那邊換了,過了文定這就算是正經定親了,這不成了一女二嫁了?這名聲多難聽?自己一個黃花閨女,如何承受的住這樣的名聲?
不過幸好蘇芷櫻從恭親王府出來的時候,已經跟周兆煊預計過了,可能會有些影響自己名譽的事情發生,因爲郭氏現在用的就是這一招。周兆煊也說了他不會受影響。
蘇芷櫻其實沒時間細想,自己爲什麼在乎周兆煊的想法,也許是因爲他現在是自己唯一的後路?
她喝了一口茶,淡淡笑着道:“別擔心。合八字的帖上,我的生辰八字都是錯的……既然不是我的生辰八字,那郭氏是把誰許給了金二老爺,就去找誰好了。”
廖媽媽一聽鬆了口氣,大聲道:“大姑娘,真的是錯的?!”也是之前太緊張了,這會兒聲音特別大。
蘇芷櫻笑了:“我自己的年庚八字還會記錯?那上面寫着戊辰庚申……我分明是三月的生辰,辛卯月的,如何成了庚申?”
她每年過生辰的,這些下人們不知道詳細的時辰,但是月份日子總知道。
大家一聽全都鬆了口氣,冷媽媽道:“這可是沒錯!大姑娘是辛卯月的……”又看着蘇芷櫻:“不知道是什麼人給郭氏說的您的生辰,完全錯的?”
蘇芷櫻想了想道:“叫人問問,郭氏是怎麼得到我的年庚的。”
郭氏是個通房出身,所以很多事情根本不懂,尤其是在大戶人家怎麼當太太。那都是做小姐的時候從小教養,怎麼對下人,怎麼對身邊的人,全都是從小教出來的,她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更不知道怎麼管子女。
蘇芷櫻這個大小姐的年庚八字,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的。除了長輩親人之外,也就是奶孃、幾個貼身從小服侍的婆子們才能知道。郭氏用那種手段得到了侯爺夫人的位置,府里人跟她幹仗鬧事的不少,誰還會特意的去給她大小姐的年庚八字?
郭氏之前用不着,當然也不會想到要蘇芷櫻的年庚八字,現在用到了,想找知道的人詢問,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
而給郭氏這個年庚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許是郭氏逼的緊,不得不給,所以找了個假的?
蘇芷櫻叫廖媽媽找到這個人,也是爲了看看,郭氏身邊是不是還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
她這次回來是鐵了心要對付郭氏,將府裡掌權的事情重新抓過來,徹底打壓郭氏,叫她不能在這府裡囂張跋扈起來。那麼自然就要用手段了。
這就和兩軍交鋒一樣,謀略計策博弈,什麼手段都要動用。
郭氏謀略差了很多,沒腦子只憑一股狠勁。不過因爲有父親津南侯給她撐腰,倒是需要蘇芷櫻認真的謀劃一下怎麼對付。
廖媽媽纔去,大家也都散了。
郭氏那邊顯然是不會輕易罷休,過了一會兒,幾個婆子擡來了幾樣箱奩,扔在了院中大聲喊了一句:“這是金祥伯府送來的聘禮!已經過了大禮了!”
茯苓帶着蓮子剛追出去,幾個婆子就腳底抹油的跑了。
冷媽媽出去了招呼幾個人要將東西扔回去,蘇芷櫻道:“折騰那些幹什麼?她說是就是?”郭氏就是個無賴,跟一個無賴纏鬥,不能被牽着鼻子走,那樣只會叫自己越來越生氣。
冷媽媽想想也是,將箱子擡到了不礙事的角落一扔,也就沒再管。趕緊的去廚房張羅吃得。
丫鬟們將裡屋收拾了一下,暖爐也點上了,屋裡慢慢的暖和了起來。
蘇芷櫻換了家常的一件棉襖穿上,斜倚在了窗下的榻上。白天沒時間,這會兒幾個管家婆子進來稟報一下她走了這段時間,府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郭氏那邊原來給蘇婉玉看好的是襄陽侯府的三公子,這老三也是嫡出的,雖然爵位不能繼承,不過襄陽侯已經給他請了個驍騎尉的官職,又是身在這種侯門中,將來自然是有出息。
蘇芷櫻倒是奇怪,心想這些世家侯門最重視門第,蘇婉玉的母親郭氏是通房出身的,襄陽侯夫人爲什麼會看上蘇婉玉?
倒不是她故意貶低蘇婉玉,原本就是這樣,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是正經的侯門小姐呢,只因爲過世了,繼母成了一個通房丫鬟出身的人,身份上都被人看扁了,何況蘇婉玉還是郭氏親生的?
郭氏鬧了這麼些事出來,京城也傳遍了,侯門爵府的都知道津南侯夫人是個沒教養的,那麼她女兒能好到哪裡去?
一個管家婆子道:“聽說襄陽侯那邊有些難事,是咱們太太幫着解決的,所以他們感恩,襄陽侯夫人又見過二姑娘,挺喜歡的,這纔開始談婚事。”
蘇芷櫻一聽更覺着奇怪了,憑着郭氏的出身,她又有什麼能力本事幫別人?甚至還是幫一個侯府?
冷媽媽也道:“這就更說不過去了,人家襄陽侯那邊是正經的世家侯府,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情,郭氏……郭氏反而能解決?”她說話也沒客氣:“太太之前一直都是妾,身份地位全都沒有,能有什麼本事幫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