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姐姐,你看你把她們倆餓的,眼睛都冒綠光了。”依依郡主樂不可支道。
她發現好像只要是跟沫兒姐姐在一起,總會發生一些有趣又開心的事情,而且沫兒姐姐就像是一個發光體似的,總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很溫暖,很窩心。思及此,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些總愛找顧清宛麻煩的人,心裡暗岑,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廂,顧清宛聽了,忍不住幽怨的白了她一眼,“我這麼做也不知道爲了誰?還還意思笑,沒良心的小東西。”
聽到這話,依依郡主也不生氣,三蹦兩蹦的來到顧清宛跟前,伸手抱住她的一條手臂,將自個兒的臉頰擱在上面蹭了蹭,撲閃着眼睛,撒嬌道:“就知道沫兒姐姐對我最好了,沫兒姐姐辛苦了,不過我也是有良心的哦,我特地帶了點心來孝敬沫兒姐姐呢。”
“怎麼?幾塊點心就把我收買了?”顧清宛眯着眼睛,伸手捏了捏依依郡主白皙嫩滑的臉頰,嘟着嘴道。
“哪能啊,沫兒姐姐你放心,從今往後,凡是你交代的事情,凡是我能做到的,我保證都會盡力完成!”說着,怕顧清宛不相信似的,鬆開抱着顧清宛的手,站直身子,目光堅定的看着顧清宛,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證道。
“好了,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瞅着依依郡主一臉嚴肅的小臉,顧清宛失笑的搖頭。
“唉,別啊,沫兒姐姐,我是認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你相信我!”聽了顧清宛的話,依依郡主登時急了起來,忙連連表明衷心。
依依郡主確實是認真的,以前她就在心裡暗暗發過誓,不管是誰,只要能治好她母妃的病,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只是沒料到最後治好母妃的居然是顧清宛。
如此也好,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救命恩人讓她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沫兒姐姐對她那麼好,絕對不會爲難她的。不過,從今往後,誰要是再敢欺負沫兒姐姐,必須得過了她這關纔可以,想起鄭雲姿幾人,依依郡主不禁磨了磨牙。
“好好好,相信你總成了吧,行了,趁現在有時間,去看看你母妃。”顧清宛被纏的沒法子,只得繳械投降,無奈的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不過心裡卻是暖洋洋的,勾起嘴角,眼裡含笑的道。末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轉身問道:“這會兒,你母妃屋裡應該沒人吧?”
前幾日給瑞親王妃施針都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晚上,只是她明兒就要走了,晚上不想在折騰來折騰去的了,這幾日她和綠蘿綠綺三人都沒好好休息過,剛好藥丸也制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她想好好休息一夜,不然明日見了常嬤嬤,耳朵便又要起繭子了。
倒不是覺得煩,只是覺得麻煩而已,依着常嬤嬤頑固不化的性子,若是看到她們三個精神不濟,肯定會追究到底的,不說還不成,說了也是謊話,顧清宛懶得編。
“沒有外人在,我來的時候就母妃一個人在屋裡,”依依郡主想也沒想的回道,說完,眼睛瞥向茶几上的點心,又斯斯艾艾的道,“要不,沫兒姐姐,你先用些點心再去吧,我看你都好久沒吃東西了。”
雖然她也很想讓沫兒姐姐再給母妃好好檢查檢查,但沫兒姐姐都爲母妃的藥丸忙活一上午了,她怎麼好意思連飯都不讓她吃就去給母妃看病,再者母妃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半會兒的。
“沒關係的,我不餓,讓綠蘿綠綺她們倆吃就成。”顧清宛不在意的說道。
這幾日吃齋菜吃的嘴巴都淡出鳥來了,一點兒胃口都沒有,等出了相國寺非得好好大吃上一頓不可,顧清宛默默的想到,以後若非逼不得已,絕不在寺裡留宿。尼瑪,飯菜一點油水都沒有,讓她瞬間想起了剛穿越來的那幾天,窮的連飯都吃不上。
見顧清宛要去看瑞親王妃,綠綺綠蘿兩人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紛紛表示要跟着,不過都被顧清宛給攔住了,臨走時還叮囑她們一定要把點心吃光光,不然回頭罰她們三天不許吃飯。
見顧清宛心意已決,兩人不再堅持,暗想,回頭找相國寺的僧人要些食材,做幾道姑娘愛吃的菜,姑娘本來就無肉不歡,雖說不喜歡吃肥肉,但是瘦肉還是喜歡的,八成天天吃齋菜吃膩歪了,纔沒胃口吃飯的。
將制好的藥丸裝進漆木盒子裡,又略微收拾了一番,顧清宛和依依郡主便相攜着去了瑞親王妃的院子,進了院子,依依郡主直接拉着顧清宛進了屋,人還未道,聲音便傳了進去,只見依依郡主邊往裡面走,邊樂呵呵的道:“母妃,沫兒姐姐來看您了。”
顧清宛跟在後面進去,屋子裡已經沒了往日的悶熱和濃重的藥味,而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聞着讓人心情舒暢,瑞親王妃的氣色也是一日比一日好,顧清宛還記得初見時,瑞親王妃連說句話都困難,說不上幾句便氣喘吁吁的,嚴重時還會咳嗽個不停,不像現在,精神好些時,能說說笑笑個小半個時辰呢。
本以爲屋子裡只有伺候的侍女在,誰知繞過鏤空的紫檀木屏風進去之後,方纔得知屋子裡還有別的人在,顧清宛淡淡的瞥了一眼便低垂下了眼簾,一旁的依依郡主看清那人是誰後,卻是撅了嘴,不滿的嘟噥了一句,“世子哥哥,這會兒你怎麼來了?”
說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神色緊張的,轉眸去看旁邊的顧清宛,臉頰不由得紅了紅,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裡盡是懊惱之色,她真不是故意的,先前她走的時候,世子哥哥分明還沒來呢,況且世子哥哥從來沒有在這個時辰來過,不然她也不會讓沫兒姐姐來了。
“沫兒姐姐?”依依郡主下意識的擔憂的喊了一句。
顧清宛倒是沒生氣,只是有些意外而已,這會子見依依郡主一臉的懊惱之色,寬慰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沒關係。
她越是不怪罪,依依郡主心裡越是過意不去,看着蘭玉珩的目光就帶了點兒惱色,什麼時候不能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想到這裡,不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雖然殺傷力有些小。
此時蘭玉珩正端着藥碗坐在牀沿上給瑞親王妃喂藥,無意間瞥到依依郡主投來的不滿的目光,不由得挑高了眉頭,不過卻沒有開口說話,那邊顧清宛和依依郡主相攜着上前,顧清宛給瑞親王妃請了安後,又給蘭玉珩福了福身子,雖然早已認識瑞親王世子,但顧清宛卻沒有喊出來。
她可不想被依依郡主逼着追問跟她世子哥哥是怎麼認識的,那麼丟臉的事情她可說不出口,總不能說寧雪玉寧雪蓮一見到蘭玉珩和溫子然兩個就驚爲天人,死活不願意走,死皮賴臉的跟人家說了話,這才認識的吧?
依依郡主雖然不滿蘭玉珩今日的行爲,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顧的,忙向顧清宛介紹道:“這是我世子哥哥,沫兒姐姐不用多禮。”
先前裝作不認識還能混得過去,這會子聽依依郡主親自介紹,顧清宛不得不重新與他見禮,斂了眉,福身道:“見過世子爺。”
瞅着端莊知禮的顧清宛,不知怎麼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溫子然說的話,再看看她現在乖巧的模樣,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來。蘭玉珩並沒有放下手裡的藥碗起身回禮,只是看着顧清宛,眸底深處快速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微微頷首道:“我與寧三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見面,寧三姑娘無需多禮。”
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顧清宛下意識的擡眸去看他,眼裡是遮不住的驚訝,瞧見蘭玉珩嘴角的笑意,一時間不由得愣在了哪裡。
見此,蘭玉珩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了,意味深長的回望着顧清宛,就在兩人對視時,站在一旁的依依郡主,聽了蘭玉珩的話,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眨巴着眼睛瞅瞅這個,又望望那個,末了,瞪着眼睛盯着蘭玉珩問道:“世子哥哥,原來你認識沫兒姐姐啊?”
“嗯,曾有幸見過一面。”蘭玉珩挑着眉頭,好整以暇的看着顧清宛,心情頗好的回了一句。
“咦?那你們……”
依依郡主聽了,一顆心好奇得不得了,還想再問些什麼,不過卻被顧清宛制止住了,“郡主?”
顧清宛衝依依郡主使了個眼色,依依郡主反應過來,頓時住了嘴,也不問了,上去一把接過蘭玉珩手裡的藥碗,隨手遞給旁邊的木雅,她則是拽着蘭玉珩的胳膊一邊將人往外拖,一邊嘟囔道:“母妃的藥我來喂,你快些出去,我和母妃還有沫兒姐姐還有話要說呢。”
蘭玉珩挑了挑眉頭,伸手將木雅手上的藥碗給重新端了回來,就那麼穩穩的坐在牀沿上,任憑依依郡主使了渾身解數,卻是紋絲不動,只見他溫潤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疑惑的淡笑,“有什麼秘密是我聽不得了,再者,你從小到大的秘密我可都知道呢,你要是再攆我走,我可不介意在你沫兒姐姐面前說上個一兩件哦。”
說完,別有深意的瞧了顧清宛一眼,他剛纔可沒錯過她給依依使的眼色,本來依依還想追問的,卻被她一個眼神就給制止了,這絕對不簡單,即便依依跟她的關係要好,但也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吧,就好像依依事事都聽她的似的?
再者,依依可還從未在外人面前這麼不給他面子過呢,更別提有什麼事情瞞着他了,從小到大,依依有什麼秘密都會告訴他的,可卻爲了她要避着他,蘭玉珩一時間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心情了。
看着蘭玉珩一副‘你非得讓我走,我還就不走了’的架勢,顧清宛忍不住罵娘,這瑞親王世子看上去倒是挺像正常人的,可爲毛她總是感覺怪怪的,就好像他這麼做,純粹是針對她似的。
顧清宛左思右想了一會兒,從進屋到現在,貌似好像應該也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還有他們僅僅也只有那一面之緣啊,並沒有得罪過他吧?可他那是什麼表情?左思右想了一陣兒,想的頭都痛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末了甩了甩腦袋,乾脆不去想,也懶得管,這瑞親王世子還是留給依依郡主處理吧。
那邊依依郡主聽了蘭玉珩的話,登時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世子哥哥怎麼可以拿這個威脅她?太陰險了。思及此,不由得打眼狠狠瞪了他一下,隨後挨着瑞親王妃靠着,嘴巴撅的高高的,面上如此,整個腦袋卻是不停的轉着,該想個什麼法子把世子哥哥支走呢。
一雙靈動的眼睛左瞄瞄右瞅瞅的,隨後瞄到用紫檀木做成的鏤空屏風,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隨後鼓着腮幫子,撅了嘴巴,嗔怪的看了蘭玉珩一眼,氣呼呼的道:“我要跟沫兒姐姐學一些兒刺繡的技巧給母妃繡個花團錦簇的屏風,你待在這裡做什麼?難道還想親手繡上幾針不成?”
說完,不看蘭玉珩的臉色,便暗自偷樂了起來,世子哥哥最是要面子,她都這麼說了,不信他還能待的下去。
果然,知兄莫若妹,聽了依依郡主的話,蘭玉珩不由得暗瞪了依依郡主一眼,隨後瞥向掩着帕子偷笑的顧清宛,微微羞赫了下,清了清嗓子,隨即站起身來,“你不說我還給忘了,我昨兒晚上帶了架屏風回來,本來就打算送給母妃的,不過一回頭給忘記了,幸好你提醒了下,我去拿了來。”
說着,蘭玉珩便撩着袍子站起身,踏步往外走,依依郡主見了,在背後扮了個鬼臉,就把一屋子的丫鬟都給轟出去了,緊接着吩咐木雅守着門口,遠遠的見到蘭玉珩回來就進屋通報。
見屋裡沒了閒雜人等,依依郡主忙拉着顧清宛坐在了牀榻邊沿,顧清宛這才瞅着機會把手中的漆木盒子遞給瑞親王妃,“這是我給您製作的藥丸,有了它,您平日裡就不用喝那些苦澀難嚥的藥了。”
顯然沒料到顧清宛還特意爲她製作了藥丸,看着眼前的漆木盒子,瑞親王妃不由得怔了怔,待反應過來,便溼了眼眶。能撿回一條命,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誰成想以後還可以不用喝那些苦澀的藥,想到這裡,瑞親王妃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眼裡噙着淚,感恩的看着顧清宛,想說些什麼,可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一旁的依依郡主見了,替瑞親王妃接過漆木盒子,含着淚笑道:“母妃,您放心,沫兒姐姐的恩情,依依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聽到這話,瑞親王妃笑的慈愛的道:“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說完,伸手握住顧清宛的手,接着道,“好孩子,謝謝你給了我機會,能讓我看着依依長大成人。”
“王妃客氣了,這是臣女應該做的。”顧清宛忙回了一句。
“好了,母妃,我們不說這些讓人流淚的話了,沫兒姐姐明天就走要了,她今兒來是最後一次給您施針了呢。”說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立時撅了嘴,不滿的道:“可是世子哥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哼,還賴着不走。”
“沒關係的,反正待在院子裡也無聊,還不如在這裡陪着王妃說說話呢。”顧清宛勾着嘴角笑道。
依依郡主聽了,立即換了臉色,眉眼彎彎的道:“沫兒姐姐你不生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不高興呢。”
“怎麼會。”笑着說完,還不忘伸手捏了捏依依郡主的鼻子。
蘭玉珩再次進來的時候,依依郡主和顧清宛兩人圍着瑞親王妃正聊的歡暢呢,見蘭玉珩踏步進來,手裡果真拿着一架屏風,三人的目光均不約而同的望了過去。
遠遠的,依依郡主見繡屏精美,便伸手接了過來,左瞄瞄右瞅瞅的,半晌,又把屏風往蘭玉珩手裡一塞,撅了嘴道:“遠遠的看着挺精美的,上面繡的牡丹也活靈活現的,可近看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聽到這話,蘭玉珩好笑的看着她,調侃道:“大言不慚,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連荷包都繡不好的人,還好意思評斷人家繡的好壞,羞也不羞?”
依依郡主聽了,頓時不依了起來,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不滿的反駁道:“誰說不會繡,就不會看了?就你這架屏風,跟沫兒姐姐之前繡的那架根本沒法比好吧,繡技上先不說,單單沫兒姐姐在上面薰了牡丹香,你這架屏風就比不了。”
說着,眯起眼睛,就好像那架屏風就在眼前似的,依依郡主陶醉般的道:“你能想象的到麼,僅僅是一架屏風而已,但你不僅可以看到盛開的鮮花,而且遠遠的便能聞到花香味,彷彿人就在花園裡賞花一般。”
說完,立即變了臉色,嫌棄的瞥了一眼蘭玉珩手中的屏風,像是不解氣似的,末了又加了句,“不僅如此,而且那香味還可以持續好幾年不散呢,你說說你這個能比嗎?”
躺着也中槍的顧清宛,無奈的看了依依郡主一眼,忍不住暗岑道:話說你們兄妹倆說話,能不能不要把我這個無辜的人捲進去好伐?那架屏風都不知道已經被費媽媽賣到什麼地方去了?萬一這位不正常的世子爺要是一時興起想看怎麼辦?她總不能給他變一個出來吧?
再說了,家醜不可外揚,費媽媽私自盜取繡屏賣出去的事情她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說,想到這裡,顧清宛內心深處頓時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
聽完依依郡主的話,蘭玉珩有些詫異的看了顧清宛一眼,沒成想她竟還有這種玲瓏心思。
感受到蘭玉珩的目光,顧清宛訕訕的笑了笑,“呵呵,那個,郡主說的有些誇張,其實沒那麼好的。”
“怎麼沒有,就沫兒姐姐你這繡技,在這京城裡的大家閨秀中,我就沒見過有比過你的。”聽到顧清宛的話,依依郡主登時不樂意了,傲嬌着一張臉說道,就好像繡屏風的不是顧清宛,而是她自己一樣。
見此,顧清宛忍不住狂翻白眼,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小郡主平時看着倒是挺激靈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腦袋就迷糊了呢,她都不知道給她使了多少眼色了,她愣是給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