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聽着顧清宛的話,對上她狡黠的目光,元霸天那張黝黑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氣急敗壞的擡手指着顧清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自然不是無話可說,而是被氣得。
自從自家姐姐嫁給姐夫之後,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的挑釁他,以往對上的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份後,哪一個不是巴結奉承或者是嚇得不敢吱聲?哪像眼前的小丫頭片子,明知道他的身份,還敢不怕死的挑釁,在他看來,這不是膽大而是愚蠢,哼,她馬上就會爲她的愚蠢付出代價。
元霸天的威嚴不容人踐踏,不然他以後還怎麼在這蘭棲縣城混下去?再說了,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他堂堂的一方霸主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挑釁,那他就真的沒臉面再在這蘭棲縣城待下去了。
這般想着,重重的舒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看着顧清宛沉聲說道:“小丫頭,我看你是怕了吧,肯定就是你或者你店裡的夥計偷了銀子,所以你才說那麼多,大爺我告訴你,說再多也是沒用的。”
元霸天的突然改變,倒是出乎了顧清宛的意料,她雖然料定了結果,但卻沒想到元霸天會在盛怒之下轉變的如此快,這一點挺讓人欣賞的,如果他不是來找茬的,交個朋友倒也無妨,唉,只可惜……
顧清宛挑着眉頭,渾不在意的說道:“就算顧客是上帝,但身爲上帝的你們也不能血口噴人,隨意的污衊別人,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你說我和我店裡的夥計偷了你們的銀子,可有證據?如若沒有,我可是會到縣令大老爺那裡告你們無故騷擾別人哦。”
“哼,小丫頭片……”未等元霸天開口,旁邊的小個子就緊接着衝顧清宛喊了一句,只是嘴裡的話還未完全說出口,眼神不經意間對上顧清宛清澈如水的眼眸,雖然只是淡淡的沒有太多表情,但他仍舊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尖銳的聲音不由得輕了下來,到嘴邊上的話也改成了,“小,小丫頭,我丟的銀子上面有匯通銀號的標記,是不是你們偷的一搜便知。”
“哦,這樣啊,呵,搜倒是可以,只是……”顧清宛雙手把玩着散落在胸前的秀髮,聽到小個子的話後,輕笑一聲,隨後,輕輕的將散落在前的秀髮撥到身後,之後周身的氣勢一變,渾身散發着不容忽視的冰冷氣息,眯着鳳眸,緊緊的盯着元霸天三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只是,搜到了當如何?搜不到又當如何?”栽贓嫁禍的小把戲而已,還不曾讓她放在心上。
“哼,這簡單,如果在你們身上搜到了,不僅這頓飯不給錢,你還要十倍賠償我,否則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們一家送官。”元霸天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不過話還未說完,就被顧清宛冷然接了一句。
“如果搜不到你也要十倍賠償我,而且以後再也不許找我家酒樓的麻煩,你可敢應?”
顧清宛的話音一落,趙承安和店裡的夥計以及偷偷看熱鬧的食客們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元霸天誰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慣會耍些陰人的流氓伎倆,以往多少老實本分的生意人都吃過他的虧,這小東家竟然敢跟他講條件。
“哈,笑話,這世上還沒有我元霸天不敢應的事。”聽到顧清宛的話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元霸天衝着她哈哈大笑了兩聲,嚷道。
“希望事後你也能如此爽快。”顧清宛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小丫頭,這可不是耍嘴皮的事情,你還是好好的擔心你自己吧。”對於顧清宛的話,元霸天壓根就沒當回事,他心情頗好的擡眸將眼前的顧清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隨後搖了搖頭,嘴裡嘖嘖道,“小丫頭,別說我以大欺小,趁現在大爺們心情好,你可以去把你爹孃找來,要不然等他們被關進大牢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說完,便仰着腦袋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
聽到元霸天的話,旁邊的小個子以及娘娘腔也跟着笑出聲來,一時間整座酒樓裡都充斥着三人的大笑聲。
就在三人的大笑以及衆人的擔憂中,淡然自若的顧清宛吩咐趙承安以及柳四等人站成一排,等着元霸天搜身。顧清宛自然不會讓他們近身,所以只好在食客中找了一位中年婦人代勞,這位婦人是元霸天找的,故而並不擔心她與顧清宛串通一氣,不過就算是串通一氣也無妨,因爲他的底牌並不是顧清宛。
在顧清宛身上並未搜到銀兩,衆人不由得跟着鬆了一口氣。搜完顧清宛,小個子和娘娘腔便開始着手搜其他人,看熱鬧的衆人跟隨着兩人的動作,一顆心忽上忽下,就如同坐過山車一般,這種莫名帶着興奮的感覺刺激着衆人的神經。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搜到站在最中間的阿貴時,那賊眉鼠眼的小個子就開始暗自得意,一手抓起阿貴的衣袖,另外一隻手往裡一掏,再出來時,手心處赫然是一錠十兩的雪花白銀。
“嘶——”
伴隨着銀錠的出現,衆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緊接着便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顧清宛,心裡惋惜着,她們家這下子攤上大麻煩了,雖然不是在她身上搜出來的,但是在她店裡的夥計身上搜出來也就跟在她身上搜出來的沒甚區別,依着元霸天的性子,肯定不會輕饒了她。
相對於食客們的吃驚,趙承安等人幾乎是傻了眼,尤其是阿貴,整個人就處在於呆傻中,連辯解似乎都忘了。這些人之中,也就是顧清宛神色正常,只見她,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盯着那小個子手裡的銀錠。
“這是怎麼回事?”回過神來的趙承安瞪着眼睛,吃驚的看向阿貴。
此時的他心裡也不敢斷定銀子到底是不是阿貴偷的,畢竟他纔在這裡做了幾天工,雖然阿貴那小子看起來憨厚老實,可有句話不是那樣說的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心裡這般想着,便把目光投向顧清宛,當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後,忍不住腹議,這丫頭別是嚇瘋了,都火燒眉毛了,還笑得出來。
“吶,大家都看看,這銀錠上面清清楚楚的匯通銀號的標記,”那小個子舉着手裡的銀錠,得意洋洋的衝衆人說道,末了,還不忘挑釁的看了顧清宛一眼,“這銀子就是我們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食客們緊張的看着顧清宛,趙承安以及緩過神來的柳四幾人也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小個子手裡的銀錠子。
聽到這話,顧清宛擡着水眸瞟了一眼那錠銀子上面的標記,確實是匯通銀號的標記沒錯,之後又擡眸瞥了一眼阿貴,見他仍舊處在不可置信中,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再之後才淡淡的看向那小個子,輕漫的說道:“如果是阿貴偷的,他會傻到放在衣袖裡等你來搜嗎?也許是你自己把銀子偷偷放在阿貴的衣袖裡也未嘗可知,你可別忘了,之前你們撞在一起,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那時候就把銀子偷藏在了阿貴的衣袖裡。”
“你胡說,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偷自己的銀子。”興許是被顧清宛一語言中,那小個子剎那變得面紅耳赤,接着便惱羞成怒的衝着顧清宛低吼道。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元霸天聽到顧清宛的後,整個眉頭都深深的皺了起來,顯然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他還胡攪蠻纏,不由怒了,“小丫頭,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本來大爺我還想看在你年紀小,只要你好言好語的求求大爺們,大爺們一高興也就不跟你一般見識,饒了你這一次,可誰知,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哼,既然你不識擡舉,那就不要怪大爺們不客氣了。”
“呵,這位客官,問也不問,你就這麼隨意下決定,可不太好喲,”忽視掉元霸天的威脅,顧清宛一字一句不緊不慢的說道,隨後扭頭看向旁邊的柳四,吩咐他去廚房端兩小盆清水過來,之後又看向元霸天,“銀子到底是不是阿貴放的,一試便知。”
酒樓裡的衆人不明所以的看向顧清宛,元霸天三人也一頭霧水的看着她,雖然不知道顧清宛想要幹什麼,但三人心中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故而元霸天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道:“還有什麼可試的,銀錠是從那小子身上搜出來的,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嘛,就是他偷了我們的銀子,小丫頭片子,你不要再拖延時間了,就算你狡辯的能力再好,也改變不了你們馬上就要被抓進大牢的殘酷事實。”
“呵,元霸天,蘭棲縣城的土霸王,您,這是怕了?”元霸天說完,顧清宛便歪着腦袋,睜着那雙水靈靈的鳳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嘴角含笑,輕起朱脣,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