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白芍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可是頭頭是道,句句直戳林雨萱的心窩。雖然白芍只是一個小丫鬟,但是她一點都不害怕林雨萱,即使她有章縣令做靠山。
聽到白芍的話,顧清宛先是怔了怔,隨後反應過來,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她想着白芍之所以敢如此毫無顧慮的出言教訓林雨萱,定然不是仗着她的勢,想必是因爲那人之前有什麼交代吧?顧清宛如是想。
“你……你……”
被一個小丫鬟指着鼻子教訓,林雨萱生平還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遭遇,整個人氣得連身體都控制不住的發抖,頭上更是呼呼直冒青煙,雙手狠狠的撕扯着手裡的帕子,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閃現着陰毒的光芒,咬牙切齒的死死瞪着站在顧清宛下手邊的白芍,如果不是因爲這麼多人在場,恐怕林雨萱早就撲上去把白芍碎屍萬段了。
“你這個該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丫頭,竟然敢教訓本小姐,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林雨萱兩眼冒火,衝着白芍陰毒至極的說道,“哼,本小姐就是立刻讓人把你拖出去丈斃,都不會有人敢有異議。”
面對怒氣衝衝的林雨萱,白芍絲毫不卻弱,她上前一步擋在顧清宛的前面,清秀的小臉一仰,眼神不屑的說道,“怎麼?林小姐說不過我這個小丫頭,就想仗勢欺人嗎?”說完,眉毛一挑,輕笑出聲,“如果林小姐這麼想,那可就要讓你失望了,奴婢可不是被嚇大的。”
顧清宛聽着白芍的話,雖然心裡很爽,但見縣令夫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太好的模樣,就立即出聲呵斥白芍,“胡鬧,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還不趕緊退下,林小姐身份尊貴,豈是你一個丫鬟可以置唆的。”
顧清宛先一步發難,想要開口教訓的縣令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再追究就顯得她肚量太小,只是看到林雨萱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鬟教訓呵斥,心裡難免不舒服,即使錯先在自個兒侄女。
不過聽那小丫鬟說話的口氣好像不簡單呢,章夫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沉吟着,難不成他們家還有什麼顯貴當靠山?要不然僅憑一個小丫鬟,是絕對不敢如此放肆的。
“顧姑娘家裡還真是好教養,主子說話的時候,連奴才也可以在旁邊指手畫腳,難道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什麼樣的主人養出什麼樣的奴才?”章夫人端起茶盞,掀開蓋子,將茶盞送到嘴邊,優雅的喝了一口,隨後挑着眉頭,瞥了顧清宛一眼,淡淡的譏諷道。
“姑媽,那個下賤的東西竟然敢罵我,你快讓姑父把她抓起來,先打八十大板,然後關在大牢裡,永遠都別讓她出去,關她一輩子。”林雨萱氣得頭頂冒煙。
下賤人生的下賤東西,竟然挑釁她,簡直活的不耐煩了,呵呵,她在心裡冷笑一聲,既然不想活,那她就善心送她一程。
聽到林雨萱的話,章夫人先是愣了愣,這萱兒今兒是怎麼了?性子怎麼變得如此急躁,以前最是乖巧善良,可今天?難道是因爲霖兒的原因,才讓萱兒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想到這些,章夫人頓時開始心疼氣林雨萱來。
“娘,是表妹先無理的,人家丫鬟只不過是護主心切,又有什麼錯?娘,您可別聽表妹的話。”章天霖急急的出言維護。
這事都怪他不好,明知道今天是人家酒樓開業的大喜日子,還在今天跟林雨萱吵嘴,不僅如此,還殃及了她們姐妹倆,如果這件事情被顧家大姑娘知曉的話,肯定是要怪他的。本來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就不怎麼好,這下子怕是更糟糕了。
他怎麼就沒忍住呢,章天霖懊悔的想着,隨後拿眼去瞅盛怒中的林雨萱,眼神冷冷的,絲毫沒有一點維護她的意思,反而全是怨恨,都是她不好。
顧清宛只是冷眼旁觀的看着他們淺笑,什麼話也沒說,淡漠的就好像這件事根本和她沒有關係,她只是局外人而已,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筆賬,她顧清宛記下了。
章夫人和林雨萱之前對大姐婚事的指手畫腳,她可以看在章縣令出席酒樓開業儀式的份上,不與其計較,可她們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極限,這仇她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不管怎麼說,章縣令與她也算有些恩情,上次顧家村的事情,如果沒有章縣令在,斷親出族的事怕是也不能如此順利的進行下去,這份恩情她還是記得的,她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但亦不是被人欺負還不敢還手的蠢貨。
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就先讓她們多蹦躂一段時間,她就當這兩個女人是兩隻狂吠的惡犬好了,畢竟在這自家酒樓裡,萬一那個表小姐發瘋在這裡大鬧一場,就是章天霖可能也抵擋不住,到時候鬧的蘭棲縣城所有人都知道顧家燒烤店與縣令一家交惡,討不到好處的還是他們一家。
強龍不壓地頭蛇,即使他們有靠山,也不能讓蘭棲縣城的百姓不害怕章縣令不是?
站在顧清宛前面的白芍,臉色漲的通紅,倒不是被林雨萱和章夫人罵的,而是心裡覺得對不起顧清秀和顧清宛兩姐妹,她身爲下人,不僅沒有爲主子們排憂解難,反而因爲她一時衝動說出來的話而牽連到主子們。如果不是她衝動,也不會連累小小姐被縣令夫人指桑罵槐的斥責。
一旁的章天霖見到顧清宛受委屈,眼前立即就浮現出顧清秀在他跟前受委屈的模樣,心裡忍不住陣陣的疼了起來,然後衝着章夫人大發脾氣。
“娘,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林雨萱來到咱們家之後,您就開始變了,變得連兒子都快要不認識您了,而且現在連說話都不算數了?娘,如果您再這樣下去,那兒子就出去再也不要回來了。”
“混賬,你不回家想要去哪?”章天霖的話剛一說完,章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主位上雖然一直沉默不語,悠閒吃菜,但卻時時刻刻注意她們的章縣令就出聲斥責道。
章天霖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個激靈,心裡連呼後悔,他怎麼把他爹給忘記了,隨即耷拉着腦袋,訕訕的說道:“爹,兒子沒有不想回家,只是,只是家裡太煩人,兒子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你這個混球,是不是皮癢了,什麼叫做家裡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哪有人嫌棄自己的家的,我看你是三天不打,皮變厚實了。”章縣令一聽到章天霖的話,頓時吹鬍子瞪眼睛,聲音凌厲的低吼道。
而坐在章縣令旁邊的章夫人,原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一見兒子和自家丈夫這樣說話,當即就軟了下來,一臉笑意的看着章天霖說道:“霖兒,你誤會娘了,娘沒有要爲難顧家小丫頭的意思,你表妹也不是故意那般說的,這事是娘和你表妹商量好的,故意說出一些難聽的話,其目的就是想測測顧家小丫頭的人品性情如何?現在看來這顧家小丫頭的人品還是不錯的,對待長輩的時候,不管長輩怎麼刁難,總是一副好脾氣溫溫和和的樣子,看着挺討人喜歡。”
說到這裡,章夫人稍稍頓了頓,見章天霖因爲她說的話,臉色慢慢變的好了些,她又滿臉笑容的接着說道,“顧家小丫頭都有如此好的脾氣,那她姐姐應該也不逞多讓,娘就喜歡這樣懂事的姑娘。”
章天霖聽了,有些質疑的問道:“娘,您說的可都是真的?”
“這當然啦,娘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騙你,再說,以前娘答應你的事,哪樣沒給你辦成。”瞧着自家兒子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章夫人只差拍着胸脯保證了。
不管章夫人此時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章天霖都舒了口氣,面上有些鬆動的跡象,顯然是相信了章夫人隨意敷衍的鬼話。
本來對章天霖的智商不怎麼報希望的顧清宛,眼下看到章夫人與他的互動,還是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噎到,也不知道縣令夫人平時是如何教導章天霖的,竟然能讓他保持住單純之心,說難聽點就是愚蠢之心。
不過看到這種情況,顧清宛卻沒有說什麼,而是趁着這個機會對章縣令和章夫人說道:“縣令大人,縣令夫人,家父家母還在等着清宛回去用晚膳,清宛就不打擾你們用膳了,祝你們用膳愉快,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讓丫鬟通知一下即可。”
說罷,顧清宛微微挪了一步,擡眼看向白芍,眼神示意她跟自個兒一塊出去。
整個過程中,顧清宛都是一副微笑着的臉,旁邊的章天霖看着顧清宛雖然在笑,但是他總感覺顧清宛的笑沒有達到眼底,而是礙於他們家的身份,不得不強顏歡笑。看着她笑的如此假,多少也明白顧清宛其實是不高興的,那顧家大姑娘呢,會不會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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