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的西邊有一間很普通的旅館,邊境地區很少來旅客遊玩,又沒有特產,所以生意不是很好,屋子從沒花費再裝修過,就顯得很是破舊不堪。“前幾天有個法師閣下來到了我們的鎮子,本來鎮長是希望她可以住進自己的家中當做貴賓,但是被她拒絕掉了,所以就住進了這間旅館。”大叔把錢袋別在腰間,笑呵呵對我們說。
拿了錢態度就是不一樣啊,“她住在哪個房間?”法師和法師之間應該會存在特殊的聯繫方式,這就是大叔給我提供的捷徑。
治安官大叔走進旅館,跟掌櫃低聲交談,我看見他偷偷往對方手裡塞了一枚銀幣,然後掌櫃就露着他一口黃牙笑得合不攏嘴。“上樓左手第二個房間。”大叔拍拍我的肩,跟着掌櫃去地窖選酒了。
見面說什麼好呢?還是個女法師,不知道我這個不懂禮儀的愣頭青會不會被她轟出來。我和專家妹妹來到二層,發現只有左手一條路,便來到第二間房門前,輕輕敲門。
“請問有人在不?”我等了足足兩分鐘也不見人來開門,心裡有些嘀咕,她要是人不在,我這錢可就花的太冤枉了。
“請等一下。”好不容易裡面傳出了迴應,我的心放了下來。沒過多久,一位女性打開了房門。她身上穿着一條紅色長袍,外形結構跟耶羅的銀袍相差不是很大,一頭蓬鬆的棕黃色頭髮披在身後,打着波浪,看起來很難整理。
光豔的臉兒上面是一對水藍色的眼睛,眼皮如凝脂一般,濃密的睫毛加上水潤飽滿的嘴脣,本應該透露出風情萬種,可惜她偏偏要板成一副嚴肅的樣子,令人難以靠近。
“你是?”紅袍女法師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所碰見的女人好像都可以用她們的眼睛來訴說自己的情緒,在一顰一笑之間表達真摯的感情。我收收神光,今天淨跟專家妹妹混在一起了,對氣質性靚女有些招架不住。整好身姿,我很有禮貌的回答道:“我是耶羅.卡斯特的朋友,希望憑藉法師閣下的幫助來聯繫上他。”
“卡斯特學弟的朋友?”紅袍法師打量我幾眼,“你是不是通緝榜上的那個——”
“對,對。”我把耶羅找我的前因後果跟她粗粗地講了下,沒有提起赤金,就說我們是失散的。
“進來吧。”女法師把門完全推開,我和專家妹妹跟着進了屋子。屋裡嘛都沒有,就是一張木牀,兩把快要散架的破椅子。
“法師閣下,你住這兒。。。。。。不覺得太寒酸了嗎?”我發現屋頂上的橫樑還掛着不少蜘蛛網,實在砢磣了點。
“沒事,我不太喜歡因爲身份的關係就受到優質的待遇。”她坐在牀上,對着專家妹妹招招手,示意讓她一起。
那我也別客氣啦。我跟在專家妹妹的後面,剛想一屁股坐上牀,女法師有些尷尬地阻止了我:“不好意思,你還是找把椅子坐吧。”
靠,性別歧視啊?我拉了把破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結果人還沒坐穩就聽咵嚓一聲,四條椅腿折了兩根,差點就摔在地上。丫的是不是故意整我?我對這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女人產生了不滿的情感。
專家妹妹看我出糗可啥也沒管,拍着牀頭哈哈大笑,女法師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翹,但是畢竟是她提出的意見,立刻就把笑意給忍在心裡。
“有沒有把結實點的椅子?”我對着僅存的另一把完整椅子踹了一腳,噼裡啪啦就散架了。
“算了,你還是坐牀上吧。”說完這話女法師的臉有些紅潤,請一位男士坐在自己的牀邊對於高貴身份的她來說應該屬於不雅的舉動。
我擔擔屁股上的灰,“你是耶羅的學姐?”已過出醜的磨練,我剛纔裝出的禮貌德行蕩然無存。木板牀要比椅子結實很多,坐了三個人都沒有坍塌的跡象。
“應該。。。。。。算是吧。不過他現在比我的階級高很多。”女法師的神色帶着朦朧,悵然若失的幽幽語調聽起來有些曖昧。
瞧你的樣子要是跟他沒有往日情就見鬼了。耶羅這小子手伸的夠長啊,連自己的學姐都不放過。“你有辦法可以聯繫到他嗎?”
女法師沒有回話,她從赤紅的袍子裡解下了一枚鑽石徽章,跟耶羅當初那枚大體差不多,就是周邊的裝飾不太相同,可能代表階級上的差異。她的嘴裡念出一小段風咒,把元素之力注入鑽石下面的五芒星法陣之中,藍色光芒從陣底射了出來。
“耶羅.卡斯特。。。。。。”她低聲念着耶羅的名字,對應查詢光芒之中浮現的一行行亮麗條紋碼。
我眯下眼睛,這些條紋碼就變成了人的姓名,後面還跟着一串符號。全息投影啊,太高級了,是不是還有觸屏功能?我的手指悄悄地伸了過去碰了下,被碰到的影像部分就跟水面似的出現了波紋,一圈圈地散開。
女法師正聚精會神地查找耶羅的姓名,突見文字開始扭曲,“請不要搗亂。”她白我一眼,好像在說:一個20歲左右的男人還擁有小孩的好奇心,不覺得自己太沒有自制力了嗎?
丟人了,連專家妹妹這種科學迷都沒有動手,確實魯莽了些。我們默默地等待她的查詢結果,一盞茶的功夫,總算是找到了耶羅的那行。“呷,多爾,貝,嗚姆。。。。。。”她念出名字後面的那串符號,隨後收起了徽章。
我很想問她這堆有的沒的到底是幹嘛用,但是剛纔被批了,現在實在是抹不開臉,只好等她完事了再說吧。
女法師示意讓我和專家妹妹站起來,她從袍子內兜拿出一塊摺疊好的紅布,鋪在牀上,一個臉盆大小的魔法陣就這樣呈現在我們的面前。
專家妹妹似乎對它很感興趣,手指對着魔法迴路畫來畫去,也不知道腦子在琢磨什麼。我總覺得這個魔法陣好像跟我以前見過的不太一樣,少了些東西。
裝着碳棒的瓶子被放在了牀邊,紅袍女法師拿出一根開始在圖案上添加耶羅名字後面的符文。
原來缺少的是符文啊。耶羅曾經跟我提起過符文的作用,據說一些不同形狀的傢伙每一個都有特殊功效,位置不能出現絲毫的偏差,否則可能會引起法陣失效,甚至產生非常噁心的負效果。但是她現在畫的符文應該跟平常法陣上面的不太一樣,具體的我又說不清。
法陣完成,女法師重新唸了一遍風咒,元素緩緩注入迴路,等到長方形開始吹出淡淡的風,喧鬧的聲響從法陣裡面傳了出來,其中還夾雜着提示的連環嗶嗶聲。
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我抓住靈感,賣力聯想,終於恍然大悟。
壓壓個呸的,合着折騰半天是個電話啊。還是免提的,這麼說耶羅那邊用的是手機嘍?這串符文也就是傳說中的電話號碼。。。。。。我哭笑不得地等着耶羅接電話,對面吵鬧的聲音開始變小,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對面穿了過來:“喂,嬌尼爾學姐?找我有什麼事情?”
還帶來電顯示?!丫的魔法也太牛叉叉了。“耶羅,是我!阿杜!”沒等女法師開口,我就急忙衝着魔法陣叫喚。
“誰?我這兒有些聽不清啊,說大聲點!”耶羅迴應道。
你小子不會是用的小靈通吧?還喂,喂,草!“我是阿杜,跟你一起旅行的那個!”我的臉快貼在布上了,喊得超大聲。
好半天都沒有動靜,專家妹妹和女法師都很識趣地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等我聊完。“你小子真行啊,我天南地北的找你,你倒跑到我學姐身邊去了,說,你現在在哪?!”耶羅的吼聲在寂靜之後爆發了。
“我也不容易啊。”我現在真想跟他說說我的倒黴經歷,但想想還是見了面再說比較好,畢竟旁邊還有個他的學姐正在等待中。“咱們現在是在哪個鎮子啊?”我轉頭問她。
“我來說吧。”女法師靠近法陣,輕聲說道:“卡斯特學弟,我們在愛雷納堡附近的小鎮,靠近邊境。”
“好的,我儘量快一點到達。”耶羅見換成了學姐,剛纔的口氣沒了,規規矩矩地答道。
“我們在這裡等你。”嬌尼爾學姐說完以後就隔斷了法陣的通訊,把布疊好收在懷裡。“大概一兩個小時以後他就能過來了。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沒打算,等他唄。”我攤攤手,準備和她聊聊天打發時間。
女法師先是問了專家妹妹的情況,我瞎編說她是我和耶羅失散以後碰見的朋友,一直在幫助我,所以就跟她一起行動。學姐估計是很奇怪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能幫上什麼忙,她的父母居然隨便就讓她跟男人跑了,不過我既然玩了神秘,她也就沒再多問。
紅袍法師出現在邊境小鎮肯定有她的原因,經過我和專家妹妹的軟磨硬泡,嬌尼爾學姐總算是鬆了口,聽意思像是來調查一個巫師的隱秘據點。
巫師,又是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