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折騰了一個晚上,找地方好好喝幾桶!”我們兩個人走入冰雪覆蓋的城市之中,耶羅買了一套不太顯眼的行頭,將銀袍收在包裡。
“我只想大睡一覺。”我一路上哈欠連連,一宿沒睡眼皮子直打架。來到城裡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館,耶羅要好酒菜,包下二層的上等房間,一邊賞雪一邊閒侃。
“可算暖和了。”我哈出冷氣,瑞利亞的天氣真能把人的鼻子凍掉,幸好我有火元素護身,不至於因爲穿着單薄而僵成冰棍。
耶羅打開窗戶,一股冷風迎面吹來,“呵,你瞧這雪,多漂亮。”他搓搓微微發紅的雙手,興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雪景。
“路上還沒看夠啊?”我覺得純粹是沒話找話說,“把窗戶關上,不嫌冷啊?”瞥他一眼,我往壁爐邊挪了挪。
“清醒清醒,不好嗎?”耶羅眯起眼睛,似乎在享受冰冷氣息帶來的刺激。
神經病。暗自搖搖頭,房間的門被敲響了,他訂的飯菜送了上來。等待酒店夥計將飯菜擺放齊全,我優先叉起一塊紅撲撲的燒肉擱在嘴裡,“嗯,快來嚐嚐,味道不錯。”
耶羅很知趣地將窗板關好,防止飯菜冷掉,“嘿,不忙吃,咱倆先走一個。”他滿上兩杯淡紅色的水酒,遞到我的胸前。
“這是什麼酒?”這杯子裡面的新貨我可從來沒見過,輕輕抿上一口,“咳,夠辣的!”我差點嗆出眼淚。
耶羅微微一笑,“紅麥,聽說過沒有?瑞利亞的特產。”他朝我的杯子一磕,整杯下肚。
我眼睜睜看着他悶下一杯比二鍋頭還要辣嗓的玩意,心裡有些發毛,但是人家都整杯端了,我總不能臨陣怯場。“吼——”二兩的杯子走下喉嚨,彷彿有火噴出來一般,我捏住脖子不停喘氣。
“沒事,我第一次喝的時候也是你這副德行,後來跟乾姐姐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也就適應了。她每次喝這紅麥酒最少滿滿一缸子。”耶羅叉起面前的小牛腰肉看了看,送入嘴中。
“那你不叫上她一起來?”我正愁沒人幫我陪酒呢,他一提起我便立刻接上話茬。
耶羅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又不在這兒,而且現在是當差的時間,忙着呢,哪有空陪咱倆喝。”
“不在這兒?”奇怪了,我本以爲他說的朋友是他的乾姐姐馬茲維爾娜,如此想來恐怕不是這麼回事。“那你一會兒準備找誰啊?”
“桑德.魯曼納.多隆,瑞利亞的第十四王子,我小時候的同學。”耶羅說話的功夫再次碰杯,一口乾盡杯中酒,眨眨眼睛。
我的臉皮抽了兩下,顫顫巍巍地將杯子端起來,忍住火燒般的痛楚將酒倒進胃裡。“呃——”兩杯地球式的烈酒下肚,我的臉龐微微泛紅,呼吸之間帶着一股難聞的酒氣。“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這位王子朋友?”他的交友圈也夠高檔,不是公主就是王子。
“他在我碰見你的前幾個月回國了,我原想在回到星光之後去探望一次,可一直忙着亂七八糟的事情,沒什麼時間。”耶羅邊吃邊說。
王子。。。。。。我的腦子裡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排名十四位,不知道輪不輪得到他繼承王位?”抄起一塊土豆,我假作不經意地問道。
“難吧,上面有十三位王兄呢,而且現在的瑞利亞國王好像不是很喜歡他。”耶羅擺擺手,“不說這個,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他了。來,喝酒!”第三次杯口碰撞,耶羅的喉部發出“咕嚕”一聲,只剩下空空的杯子。
“你想喝死我啊。”我看着暈紅的水酒心裡愁的要命,照他這個喝法再過兩杯我的睏意就該衝上腦門了。
果然,堅持十幾分鍾後,我終於仰到在地,腦中空白一片。迷迷糊糊中好似聽見耶羅的牢騷聲,大部分應該和弟妹有關,看來這小子嘴上說的輕巧,心中仍然難以放下這十年的戀情。
當我清醒時發現天色已然大黑,耶羅倒在牀上呼呼大睡,我由於睡姿導致全身疼痛,不得不慢慢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
“王子。。。。。。”不知道性格怎麼樣,最好是那種爭名奪利的傢伙。只要我能夠幫他奪得王位,三國中的一國便能成爲消滅巫師的助力。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耶羅跟弟妹分手,雖然法師這邊以後會難以相處,可同時也給我帶來了新的希望。
深蹲幾次之後,我拍醒耶羅:“醒醒,咱們該去找你的朋友了。”
耶羅揉揉眼睛,看清窗外的天色,“急什麼,明天再說唄。”他向後栽回牀面,緊閉雙眼。
我揪住他的上衣晃動幾下,大聲喊道:“趕緊起來,我等不到明天了!”
“莫名其妙。”耶羅被我晃得清醒不少,他整理整理衣服,有些不解地看向我。“你跟他又不熟,至於麼。”
“王子嘛,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王子長啥樣呢。”我意識到自己過於急躁了,不禁乾笑兩聲,摸摸後腦勺。
“人鼻子人臉,沒多出三頭六臂。”耶羅無奈地走向門口,衝我揮揮手,“走着,既然被你吵醒了,去就去吧。”
我迫不及待地跟上他的步伐,腦中幻想着這位傳說中的肥羊。耶羅帶着我從城市裡穿出,往北方瞬移過兩個傳送點,一座屹立在雪坡上的城堡映入我的眼中,星光打在厚厚的白雪上,銀裝素裹。“你的王子朋友就住這裡?”我光看着便感到身子發抖,更別說住進去了。
“是啊。”耶羅點點頭,並沒有多做解釋。
莫不是被打入冷宮了吧?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一位王子怎麼會住在偏遠的山區中,而且終年大雪皚皚的。爬上山道,我和耶羅來到城堡的大門口,碩大的正門連個看守都沒見着。佈滿鐵釘的大門緊緊關閉。“有人嗎?”我優先邁上臺階,用腳踹響鐵門,大聲喊道。
“太沒禮貌了你。”耶羅嘆口氣,慢慢走近,他握住冰藍琥珀,嘴裡念起魔咒,一枚巨大的火焰信號彈騰上夜空。“身爲一名法師,你居然拿腳踹門,丟人啊。”
“靠,你這招還不是我之間用過。”其實我也是興奮過了頭,但凡動動腦子也應該知道踹門無濟於事。
沒多大功夫,一名身穿冬季禮服的中年管家打開金屬大門旁邊的小門,昏黃的燈光照在我們身上。“請問兩位閣下是。。。。。。?”管家的衣服上鑲有金邊,胸口一枚類似國徽的圖案繡在上面,代表着他是爲王室服務的。
“我是桑德.魯曼納.多隆王子的同學,今天來此看望他,麻煩您通報一聲。”耶羅很有禮貌地交代道。
“原來是王子殿下的同學,歡迎兩位尊敬的魔法師閣下。”中年管家的八字鬍隨着微笑向上翹了翹,他深深鞠了一躬,請我們進門。
不愧是城堡,大廳快要趕上聖堂的規模了。我一會兒瞧瞧腳下的紅絨地毯,一會兒瞅瞅牆上的精緻壁畫,除了有些冷以外,住在這裡也算是一種享受了。經過長長的寬闊走廊,我和耶羅被管家帶到了一間門上掛有特殊錦旗的屋子。
“王子殿下,您的魔法師同學來看望您了。”管家打開半掩的房門,跟自己的主人請示道。
“我的同學。。。。。。耶羅.卡斯特嗎?”年輕的聲音從門縫穿出,沒猜錯的話這位便是耶羅所說的朋友了。
管家悄然退去,我覺得自己有些緊張,畢竟這位王子關係到日後的復仇大業,在乎是必然的。“好久不見,桑德。”耶羅徑自走入屋子,他的臉上掛滿微笑。我趕緊跟上,反手關好房門,只見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離開軟座,張開雙臂準備擁抱耶羅。
“咱們兩個已經幾月沒有見面了,我的朋友。”互相拍拍後背,高個男子的目光轉到我身上,“嘿,你帶了新朋友來也不跟我通知一下。”
“嗯。。。。。。”耶羅摸摸下巴,“他的名字有點怪,叫杜孜騰,是我在‘外面’認識的。”
“哦?這麼說你真的出去尋找魔晶礦源,找到沒有?”高個王子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我一遍,他衝我請下手,意思是讓我隨便坐。
“算找到了吧。。。。。。”耶羅坐在王子對面,攤攤手答道。
“那冰藍琥珀呢?可別告訴我你白跑一趟。”桑德王子訕訕一笑,隨手控制魔法陣泡起紅茶。耶羅慢慢從兜裡掏出那塊新的冰藍琥珀,瞧得王子眼睛一亮。“哈,我就知道你有本事。”
“別急着樂,只有一塊。”耶羅的表情很無奈,“而且我的晶紅項鍊還毀了。”
“什麼?!”王子聽到耶羅的話騰地竄了起來,他睜大眼睛問道:“冰藍琥珀居然被摧毀掉,你到底碰見了多強大的怪物?”
“也不是很強大啦。。。。。。”耶羅呵呵一笑,“他。”他的手指頭轉到我的鼻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