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着閃爍點來回觀察了好幾遍,這確確實實是個眼鏡圖形。可這玩意有啥用處呢?我不禁將自己的雙眼對上書皮,眼鏡只有戴上才能知道效果。隨着我越靠越近,視線逐漸變成雙影,最終我快看對眼了也沒有發生任何特殊情況。
照照看。既然白色寶石能跟其共鳴,也許效果也需要它來引發。然而我無論我用什麼角度反射光線,除了點點光亮以外毫無徵兆。連着擺弄了十幾分鍾,我能試的法子全都試過了,無奈地將書皮收好,以後再研究吧。
“伊迪絲,咱們離下個村莊還有多遠?”撩開車簾,我探頭瞧瞧周邊的景色,雜草有一搭沒一搭的生長,棕色的土壤暴露在表面,零零散散地開着幾片黃色野花。馬車行駛的道路也不平整,時不時冒出個小坑或者土坷垃絆在車輪前,令車廂顛簸起伏。
伊迪絲專心致志地催趕馬匹,她的心思好像全部放在前面的道路上了,久久不聞迴音。我鬧個沒趣,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以後合作多着呢,一定要改善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你餓不餓?”我看她趕了一上午馬車,就這副專注勁也會消耗不少血糖。
“我餵你吃點東西?”我好心好意地鑽回車廂,隨手拿起兩截臘腸,忽覺得有些齷齪。總不能說哥哥餵你吃香腸吧,那估計她躲我躲的就更遠了。於是自己咬了幾口放在一邊,挑選兩塊又白又軟的麪餅靠近伊迪絲背後。
“來,我看着算新鮮。”我把其中一個麪餅撕開,拿着半邊遞到她的嘴邊。
伊迪絲仍舊目視前方,她冷冷地說道:“不餓。”
“吃點唄,一會兒沒準刺客後援就來了,到時候餓着肚子戰鬥,力不從心。”我說着將另一半面餅咬下一大口,就上臘腸猛嚼,多吃點打起架來的確有勁。
伊迪絲微微皺眉,她可能嫌我煩人,身子往旁邊躲了躲。“至於麼。”我終於忍不住她多次不給好臉,小聲嘀咕一句。收回舉在半空中的膀子,我把剩下半邊麪餅全部塞進嘴裡。
伊迪絲突然扭頭瞪我一眼,嚇得我差點噎住,急忙順順脖子,微笑着說:“你終於肯賞眼瞧瞧我啦?”
“哼。”她留給我個很難捉摸的表情,好像錯全在我,不該對她發牢騷似的。咱就說了一句好不好,你也太苛刻了吧,我要不是出於好心,誰管你餓不餓。從車廂裡拿了些清水,我吃光了手裡的食物,拍拍雙手坐到車沿上,體會一下她趕車的心情。
兩人靜靜相處半個小時,我實在憋不住了,好奇地問道:“這馬有啥好看的,你看這麼專心。”伊迪絲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馬屁股。
“比你好看。”我還是頭回聽她說損人的話,古銅色的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笑得還挺甜。
光大姐真是害人不淺,多好的孩子跟她睡了一晚上心眼就變壞了。由於罕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陪着伊迪絲傻笑幾聲,突然意識到她在諷刺我的臉比馬屁股還難看,不禁僵住,心想這丫頭語不驚人死不休。
就在我琢磨到底是罵回去呢還是念她初犯小忍一次的時候,奔跑的馬匹突然仰天長嘶,車廂漸漸停止行駛。“嗯?”我的視線轉向前方,一把巨大的鐮刀插在了道路正中央,個子矮小的灰篷刺客雙腳立在鐮刀柄上,整個人成深蹲姿勢,靠單手握住細長的金屬長柄來維持平衡。
鐮刀的血槽上殘存着仍未凝結的鮮血,矮小刺客的灰篷表面也滲有大片血跡,就是這股濃烈的血味令奔跑的馬匹急停下來。
“代號9。。。。。。這傢伙是不是從小練雜技的?”我看他穩穩當當地蹲在鐮刀上面,心裡佩服得很。
“下車。”伊迪絲嘴角的微笑化爲冷峻,她輕巧地落到地面,肘部滑出半截箭頭,眼睛不停觀察周圍的動向。
只來了一個人嗎?代號13和14已經死在我們手裡,代號爲9的刺客不應該比他倆加起來都強。我謹慎地環視四周,道路兩旁低谷中也許隱藏着更爲厲害的敵人。“前面這位代號9,咱倆誰搞定?”沒察覺到其他暗手,我平穩下自己的呼吸,冷靜地詢問伊迪絲。
“你。”伊迪絲的眼神跟剛纔對我一樣,壓根就沒在馬路中央停留過,直接無視掉這位囂張的鐮刀刺客。
也對,她的本領更適合打處於暗面的敵人。活動活動手腳,我不緊不慢地走到馬車前邊,“你蹲的時間不短了,腳不麻麼?”
九號刺客慢慢擡起頭來,他的圍嘴與兜帽內側樣式獨特,金線編織的骷髏圖案縫在表面,金黃的牙齒上帶着絲絲血跡。隱藏在骷髏圖案下的一雙幽綠色眼眸,令他的壓迫感更加強大。
身爲暗殺職業,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使用體型較大的武器。他既然用了,就說明這傢伙每次解決目標都處於明刀明槍的狀態,完成任務時附帶人頭不計其數。經過初步分析,我把代號9判定爲紅毛,黑斧那類嗜殺者,往往這幫傢伙的實力都很變態。
不過丫敢明目張膽地蹲在我對面,詛咒是跑不掉了。我見他不言不語,也懶得和他廢話,一邊掏羊皮書一邊背誦頓足詛咒。僅僅念出三個字,我忽然感到全身一冷,牙齒咯咯作響,舌頭變僵,聲音含糊不清了。
怎麼回事?我周圍看不出半絲寒氣,可人卻像三九天**着上身站在冰面上似的,血液即將停止流動。矮小刺客從鐮刀柄上跳落,他輕輕一拽,巨大的鐮刀扛在了瘦小的肩頭之上,染着鮮血的斗篷隨風飄起,憑空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代號9邁步向我行來,每走一步寒氣就重了幾分,我漸漸明白這奇怪的現象只針對我一個人,無論是身後的馬匹還是竄下坡的伊迪絲都沒有任何不對勁的端倪。精神類攻擊嗎?我身旁剛剛冒出的火苗熄滅了,外界溫度就是再高,對於精神類傷害起不到緩和作用。
但是從幻術的原理來看,精神類攻擊最大的弊病便是精神境界的高低,我想人類社會中還沒有人能夠拼過歷盡五百年孤獨折磨的蕾莉雅。望着對方的巨大武器離我原來越近,我很不甘心地跟火妹妹交換人格。
一股比現有寒氣更加恐怖的絕望氣息散佈在我的腦海中,五百年的精神思念瞬間壓制住渺小的寒氣侵襲,我的身體不再發抖,牙關咬緊,雙瞳放出紫紅色的焰芒。鐮刀刺客並沒有像當初幻老頭那般受到精神反噬,他眉頭微皺,似乎不太相信我能夠反抗成功。
猶豫的神情一閃即逝,矮小對手身影微頓,人向大路旁邊的坡道滑了下去。我和火妹妹有點傻眼,這傢伙太現實了吧,一招被破立馬撤退,簡直跟他頭前的作風大相徑庭。“你來吧,我沒興趣了。”火妹妹哈出一口氣,我重新掌控身體,眸子裡的火苗也暗淡下去。
“敗興的玩意。”我衝矮小刺客跑去的方向淬口唾沫,你願意跑我不攔着,妄想我會傻不唧唧地追你,開玩笑。回身爬上馬車,我掀開布簾看看光大姐的情況。“耶?”車棚之中半個人影都沒有,大姐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再往大路兩旁的低谷觀望,伊迪絲的身影也消失在滿是雜草的荒地間。
“不是吧,你們倒是打聲招呼再走啊,我到哪去找你們呢?!”這時我再想找代號9已經完了,咱的奔跑速度只比普通人快那麼一點點,眼看方圓幾十米內就我孤零零一個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算咋回事?”我沉默半餉,撓撓耳邊的鬢髮,腦子裡想不出注意。“難道說這次戰鬥我是龍套?”閉上眼睛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我希望找到一些伊迪絲和敵人兵器交接的噪音。
“噗——!”我兩眼一睜,手腳並用飛快地向後挪動,正茬沒等來,馬屁股先忍不住了。“呃。。。。。。”我幾乎是滾着下的馬車,胳膊之在車邊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奶奶的,練馬都欺負我。”拳頭輕輕捶打木板,我茫然地掃視大道,隱約看到一個黑影從遠方緩緩行進。
行人,還是新的刺客?我心中最希望這道影子是光大姐或者伊迪絲,被丟下的感覺真讓人失落。可影子越來越近,我發現它的體型要比人類大得多,應該是馬車類別的交通工具。排除敵人與自己人的可能性,我瞧瞧腳下的道路,窄的只能容下一匹馬車的寬度,這就代表着我得給這傢伙讓出位置。
“破地方車還不少。”發發牢騷,我將三匹馬的繮繩牽在一起,慢慢朝路旁低谷拉去。馬兒的蹄子小心翼翼地落在棕色土壤上,躲避不規則分佈的石子。那個鐮刀刺客,是不是注意到了這匹遠行而來的馬車才突然逃跑的?騰地方的過程中,我回味先前的一舉一動,這種可能性不小。
PS:這本書寫了也有50來W字了,點擊平平,我想我的劇情過於拖沓,之後準備加快主線進程,希望讀者大大們能夠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