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搶過硬幣,翻過來倒過去的仔細瞧了半天,這才擡頭說道:“跟我袖子裡就是我偷的?分明是你用法子塞進去的!”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往我們這裡聚攏,我依稀在人羣中看見了另一個小賊的身影。耶羅對面的小偷高舉銀幣,衝着羣衆們高聲大嗓的喊了起來:“剛纔諸位也看見了,我身穿一件無袖衫,兩條胳膊光溜溜的,怎麼可能把銀幣憑空變出來塞進他袖子裡?大家評評理,這小偷到底是誰啊?”
只聽人羣中立刻有人附和:“是那個綠衣服小子偷的!”“肯定是他,還敢狡辯!”“我剛纔瞅的真真的,絕對錯不了!”
我無奈地被炒熱氣氛的微觀者們,這傢伙的託也太多了吧?“你個賊貨,想倒打一耙?!”現在不動手恐怕來不及了,我一個箭步朝小賊衝了過去。
瘦高小賊連躲都不躲,衝着人羣繼續大喊:“瞧見沒有,他心虛了!大家一齊動手打這兩個偷女人錢的扒手啊!”說完抓住耶羅的手,拉到身前擋我的拳頭。
我只得跟他繞起圈子,沒多大功夫,羣衆之中衝出幾個比較健壯的小夥子,隨手從爛傢俱攤裡抄起把短椅板凳就準備加入戰局。
有人帶頭,看戲的大夥們心中都躍躍欲試,揍人不負責,解解氣誰不想,於是烏壓壓的縮小範圍,一個個排隊等着海K我們倆。
我氣得牙根直癢,幫人抓小偷反倒被羣毆,天理是不是都淹茅坑裡了。耶羅的臉色也變得很焦急,他不停地想從小偷的胳膊肘裡掙扎出來,可如我所料,不用魔法的魔法師跟半個廢物沒啥區別,不但人沒逃掉,腦袋上反被K了幾下,鼓起腫包。
我看他剛纔囂張的很,以爲他是有恃無恐,可現在瞧來真屬活該,沒本事你臭NB個什麼勁啊。眼看狀小夥們就要來到我的身邊,今天這頓打在所難免,我心中不禁蹭地着起火。好好好,想圍毆我是吧?今天讓你們瞧瞧什麼叫杜爺爺有三隻眼!
“我詛咒你們的雙腳通通被亡靈所纏繞!”一句詛咒出口,帶頭的小夥子,綁架耶羅的小偷,排隊的觀衆一股腦定在原地,任憑他們如何拉扯自己的雙腳,仍舊不能往前邁出一步。
我眯着眼睛瞧瞧眼前有些發慌的小偷,回身走到處理瓷器的攤子前,上面擺放着5個大小不一的缺口圓瓶。周圍的羣衆開始互相詢問,議論,等我舉起中間一個不大不小的瓶子時隊列中有個男人喊道:“是詛咒,他是巫師!”
譁,大夥頓時炸開了鍋,有破口大罵的,有哭着求饒的,有胡說八道的。我可沒空理他們,手中的瓶子對着小偷一比劃,臉上笑的很下流。
“別,別過來!你要過來我掐死他!”小偷聽見我的身份後臉色都變灰了,看着跟烏雲遮住似的。他一邊叫嚷一邊用雙手掐住耶羅的脖子,兩腿抖的像在跳舞。
我把瓶子放回桌上,看他輕輕喘了一口氣,這才把最大號的瓶子抄在手中,二話不說竄到他的背後。他如我所料般鬆開了掐住耶羅脖子的手,擺到腦後不停地劃拉,同時嘴裡喊着:“別砸我!”
“慫。”我起腳一勾,從屁股縫下面踢個瓷實。小偷“哇”的一聲疼的手捶到當前,緊接着“哐嘰”一下,腦袋被我的大號罐子砸的滿堂彩。
沒理會小偷的下場,我繼續結果將要到我身邊的幾個目標。辦法是老辦法,要麼一腳,一砸,要麼一砸加一腳,總之對方擋上我打下,對方擋下我打上,乾淨利落。衝過來的小夥子被我三下五除二K的只剩下一位清醒的,他已經把板凳丟在一旁,一手捂頭一手捂檔,誠惶誠恐地等待我出手。
耶羅的兩腳也不聽使喚,他給我加油喝彩,喊的比我都開心,唯恐天下不亂。我冷眼瞅了瞅防護嚴密的小夥子,慢悠悠地撿起他身旁的板凳,剛想朝他肚子來一下,突然詛咒時間到了,所有人恢復雙腳的活動力。
小夥子見機一個擡起一腳就像踹我的檔,他準備把同伴受的苦報復回來。“我詛咒你們的心靈被亡靈所侵蝕!”嘴角微微翹起,我念出記憶中爲數不多的第二個詛咒。小夥子飛起的腳猛地踏到地上,捂住胸口,嘴巴張的很大蹲下身去。
“還想學我?”我舉起板凳上下揮動,一連朝他的後背砸了三下,小夥子被我拍倒在地。“哼!”板凳被我甩到他的後腦勺,拍拍雙手繼續瞭解排隊那幫人的仇恨。
“你們喜歡湊熱鬧是不是?”我望着碼成一排蹲在地下的觀衆們,壞笑幾聲問道。
圍觀的羣衆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們都張大嘴巴呀呀地嘶鳴,看來這噬心咒效果不錯。從傢俱攤上抽出一條墩布,我用腳使勁磕成兩截,拿起沒有墩布頭的短棍,這幫傢伙太給面子了,捱打都是排好隊等着,省的我少打幾個。
邦,邦,邦的叮噹以叮噹。腦袋瓜雖然沒有皮鼓響亮,可敲起來的心境截然不同,那感覺讓人心曠神怡。滿意的敲完最後一名蹲在地上的好同志,我扔掉短棍,大聲警告:“詛咒馬上就要停止,你們誰不服可以留下,我奉陪到底!”說完回到耶羅身邊,他也不例外,跟地上蹲着呢。
我說怎麼吶喊聲沒了。“不好意思,我現在還不太會控制羣體詛咒的目標。”正準備伸手拉他起來,一道火箭從我頭邊擦了過去。
不知哪個傢伙逃出去,通報給城管了,在我身後幾十米外嬌尼爾學姐和她的同伴已經趕到了這個百貨市場。
我的耳邊流下幾道冷汗,他們不是想跟我玩真的吧?耶羅沒有把我現在的樣子介紹給學姐?“請大家儘快撤離這個區域!”嬌尼爾學姐用她沉穩的嗓音提醒倒在地上的人羣,看來她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詛咒恰好在她喊聲之後停止作用,羣衆們嘩啦啦的四散東西,連蹲在我身邊的耶羅都不例外,揹着我就往衚衕裡跑。“等等我啊!”我小聲衝他噴上一句,跟着他的路線一起逃走。可幾道火箭攔住了我的去路,嬌尼爾學姐和她的同伴見我要開溜,一同出手。
被火箭逼回來的我眼瞅着耶羅竄進衚衕,心想這傢伙什麼意思,也不幫我解釋,放倒腳底下抹油溜的賊快。學姐和同伴等人羣散盡之後,冷不嘰嘰的問道:“你是巫師?”
“我——”我本想和學姐相認,可誰知道有多少個巫師的傀儡眼珠在盯着我們,咱要一露底,此次臥底行動必將功虧一簣。所以我眼珠子轉了轉,緩緩地說:“我算半個巫師,你們想幹嗎?”
“巫師就巫師,哪來的半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嬌尼爾學姐的同伴處於中年,不苟言笑,他滿臉嚴肅地訓斥我一句,讓我束手就擒。
“開玩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有點不爽這死板大叔的樣子,很不客氣的反問道。
“憑我們是魔法師!”紅袍大叔拋出兩個卷軸,口唸土魔咒,只見綜色光霧瀰漫卷軸,我腳下的土地開始震動,呼的一聲,一道石錐破土而出,要不是咱反應迅速,就戳到我的腳掌了。
剛退一步,又一道石錐從身後穿起,蹭到我的褲子。我趕緊往前一竄,沒想到身體左右兩邊接連冒出石錐,很快便圍成一座石牢,將我禁錮其中。
我後怕的要命,他居然這麼狠毒,差上一巴掌的距離我可能就成了穿膛葫蘆。眼睛瞪得有些發紅,我豁出去了,你們不留情面我爲啥要幹捱打?一個個詛咒從嘴中不停地蹦出,我把腦子裡所有記過的詛咒全唸了出來,什麼精氣被遊魂吸走,力量被厲鬼吞噬,纏腳咒,噬心咒。嬌尼爾學姐和她的同伴被我一串詛咒唸的軟到在地,不但心口疼的要命,渾身沒力氣,腳指頭都不能動彈。
“打我,你們再打我看看!”我嘿嘿傻笑兩聲,心裡卻覺得挺對不起嬌尼爾學姐的,她又沒嚇我,白白遭罪。但沒過多久,我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一種詛咒一天只能對目標生效一次,我一股腦都給唸了,勁過去之後拿什麼來反擊?
腦袋嘗試從石錐牢籠的縫隙鑽過,結果差點卡在一半拔不出來。完了,我既然逃不走,一會兒他們緩過來不得玩死我啊!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急得像沒頭蒼蠅似的,跟籠子裡不停轉身。詛咒馬上就要失效,我長嘆口氣,唉,早知道就不應該反抗,沒準還能完完整整地被他們帶走,現在逞了一時口快,受多大罪都是自找的。
“住手!誰欺負我的心肝弟弟呢?!”正在我心情失落至極的時候,一個印象深刻的嗓音傳進了我的耳中。擡頭一看,胖大媽帶着一羣衛兵從大老遠正在往我這兒趕,她提着自己的肥紫裙子,一邊挪動胖腳一邊大聲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