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發生了什麼?”藍碎花褲子蹲下來問我們。、、
這纔看清,面前杏仁眼圓睜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像極了少年時候的老姐。如果我不是百分之一百肯定她現在正躺在千里之外的醫院裡,或許我真會嚇一跳,以爲老姐一夜之間返老還童了。
“昨晚怎麼了?遺體怎麼不見了?”她見我們不說話,又重複問了一遍。
“遺體拿着鐮刀把靈堂砸爛自己跑掉了。”我打趣的說。此刻說出這句話是多麼的輕鬆,昨晚那一幕如果有這麼幽默詼諧就好了。
“胡扯!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做這些事?是不是你們兩把靈堂破壞了?遺體被弄到哪裡去了?”她以爲我在騙她,姑奶奶朝我發起脾氣來。
“小姑娘,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們兩被鎖在內室,你剛纔纔打開門鎖,如何去破壞靈堂?更不要提把遺體搬走了。”我對她這種毫無理由的猜測連聲抗議。
她聽到這番解釋啞口無言,一時找不到反駁我的理由。
“小姑娘,”王珏從一旁爬起來,“有沒有退燒藥?”
她轉身一看,王珏通紅着臉,滿頭是汗,氣喘吁吁地直起身子。
“我家有藥,你們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我先弄點東西給你們吃。”她轉身離開了內室。我扶着王珏走到外面,堂屋裡一片狼藉,沒有一件東西是完整的,想找張凳子坐一坐都沒有辦法。
無奈就只能在堂屋的門坎上坐着等小姑娘。不一會兒,她拎着個竹籃出現了,像極了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裡面的那個村姑。
她走到我們面前,放下籃子,裡面裝了一隻茶壺、一碗饅頭,旁邊還放着一個小藥品。
先把藥拿出來給王珏。王珏一口吞下去,提起茶壺咕咚咕咚喝了個痛快。從昨晚一直髮燒到現在,除了阿狸送進來的那一小壺水以外,他再沒進過水食。等他喝完,我遞了個饅頭給他,自己也拿起一個狼吞虎嚥吃起來。
人在飢餓的時候,吃什麼都香;在危難的時候,最容易感動。回憶當初,老姐一個人工作賺錢支撐家,而我卻每天曠課打遊戲,記不清有多少次用她的身份證到網吧包夜,被她半路揪出來領回家,多少次用徹夜不歸、拒絕上課、打架鬧事來傷她的心。現在她躺在冰冷的病牀上,而我面對眼前這個青春版的老姐,忽然覺得心裡非常愧疚。也許,人要經歷很多事情,才能學會如何去愛。說一句話,寫一張卡片,多打幾個電話,固然很好;在需要的時候承擔起責任,共同面對困難而不退縮,才能稱得上一個男人。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一邊啃着饅頭,一邊端詳着這個青春版老姐。
“我叫花姑,這個村裡大部分人家都姓花。”
“這麼說,你也是苗族咯?”見她挺喜歡說話,我來了興趣,和她攀談起來。
“是啊,地地道道、土生土長的苗女。”
“聽說苗女會養蠱,你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