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金木乃驚叫道。
水汽混合着烈火,將周圍映得一片胭紅,但那點螢火蟲一般微弱的金光還是將其刺穿。
隨即金光化成兩個光點,將水柱和油柱漸漸分離,只見大主教渾身白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金光在指頭旋繞,就像一隻調皮的精靈,但就是這點點金光就將那道能夠將房屋都給衝破的洪流給擋了回去!
“看,那光好像在快速地旋轉!”一個同樣精修光系的法師揉了揉眼睛,驚駭地道。
光可不像水金木石那種元素可以自如地控制,直來直去纔是它們的特性,但在大主教手中,那隻用了一點點能量驅動的雷光旋竟然能爆發出這種威力!
光點旋轉,帶着一絲微弱的電弧,但那速度卻猶如史上最威猛的旋渦,將周遭的水汽驅散,隨着大主教的手慢慢擡起,那水柱也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漸漸退散。
最後,大主教雙手一劃位置互換,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圓弧,而那兩道水柱竟然就此改變方向,朝着左右轟鳴而去,才一會兒火焰就被熄滅,水柱和油柱也在金木乃的錯愕之下失去了能量來源,就此消逝。
“你……怎麼做到的?”金木乃張大了嘴問道。
從頭到尾,大主教還真的只動用了不超過黑鐵級別的能量,僅僅一個雷光旋就破了他這手白金魔導級的對衝雨油炮。
大主教收回金光,微微笑了笑:“精神力。”
精神力?!
在場衆人都不解了。
只聽過體力、法力甚至魔力的,精神力一般只是某些召喚或者控制職業才需要的屬性,怎麼也能提供作戰力了?
“想必各位也聽過我們教會的聖職者入職之後需要清修三年,而每晉升一級都得至少再次苦修一年的規矩,爲的就是修煉精神力。”大主教見衆人不解,微笑解釋道。
清修,也就是啥也不帶,也不能接受別人的饋贈,只能靠自己在外面流浪三年,以往大家還以爲這只是聖銀教會弄出來折磨新人的下馬威,但沒想到這還真的是一種訓練方式。
這麼說的話,那些苦修士不是自虐狂,他們白白暗地裡嘲諷了人家這麼多年?
“而精神力,卻是除了構築更好的法術模型之外,對法術進行精確控制的唯一方法。”
“換句話說,只要精神力足夠,你的任何法術都可以附加上一個精準狀態,甚至達到最高階段還可以直接越過法術構築,只憑精神描繪就將法術釋放出來,釋放出的法術還能夠隨你心意地進行變化。”
“這,其實也是大多數大魔導師法術能夠瞬發的原因,不過由於這個方法不如正統地聚能構築充施三段施法好掌握法術結構,所以爲了防止大多數人步走向歧途誤傷自己,這個方法也就沒有公開。”
“所以那個青銅小子就是用這種方法瞬發十萬法術的?能量他可以靠獻祭召喚獸得到,但精神力他從哪裡來的?”有人問到。
“精神力哪裡來?”
大主教喃了喃,突然緩緩解開了自己的法袍。
“大主教?”清水有些不忍,卻被大主教擺手制止。
“無妨,虛名皆枉,能用我這個例子幫夜小英雄證明青白也是好的。”
說完,衣袍一解,露出了赤果的上身。
“嘶!”
只見大主教精瘦的上身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不少甚至還在兀自留着血膿。
那些傷痕有刀砍、斧劈、槍戳、劍刺、獸咬、火燒……
甚至左手臂更是明顯比右手短了一截,從那一圈可怕的縫合線看,應該是曾經斷過,更別提那些分佈在心口、腹部處的傷痕了。
哪一道不是尋常人中一下就要立斃的致命傷?
大主教居然這都頂住了?
“聖職者三年,牧師三年,主教五年,大主教十年,這合共二十一年的苦修纔將我的精神力鍛鍊到此地步,但就連我也沒能達到夜小英雄的精神力程度,實在是慚愧了。”
夜三更見大主教對自己點了點頭,不由得臉一紅,拱了拱手。
“大主教過獎了,晚輩也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
“你不必謙虛,我可不會過獎。”大主教擺手道。
“要知道精神力的提高只有唯一一個方法:”
見衆人支棱起耳朵,大主教看着自己身上的傷痕淡淡道:
“忍常人所不忍,痛常人所不痛,傷常人所不傷,經常進入一個肉體瀕死,意志崩潰的狀態!”
“我不知道夜小兄弟是經歷了什麼才具有這等精神力,可精神力的修煉無法取巧是真理。
他的法力再少,通過大量吸收元素水晶就可以快速地練起來,但精神力想要快速提升,只有折磨自己到死一種方式!”
“我,就是常年進入魔眼深淵和裡面的魔王進行惡鬥,這才能小有所成,他……你們想想他要吃什麼苦才能比我強?!”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魔王是什麼?
那可是僅次於魔帝,實力比一般聖者還要強大的魔族高層!
大主教的歷練方式居然是找他們打架?
怪不得他的一些傷口無法癒合,原來是受到了魔氣侵襲的結果!
而連最剋制魔氣的聖光術都沒能將他的傷治好,可想而知這些魔氣的濃郁程度有多高,他的對手有多兇殘!
再順着大主教的思路一想,這個叫夜三更的豈不得天天忍受靈魂崩潰之苦,灼刀刮骨之痛,至親離世之殤?
這不是……
好吧,聽起來越來越像某種把作死當飯吃的變態了。
但就是因爲這麼變態他才能那麼強的嗎?
“我要不要也……”
一個常年卡在瓶頸的胖法師想了想,立刻猛地搖了搖頭。
平常餓一頓他都受不了,有這意志他早成法神了。
“他們是變態,我是正常人,比不了比不了……”
金木乃身子晃了晃,看着夜三更將那幾百頭召喚獸聚攏起來,內心涌起了一陣濃濃的不甘:
“難道精神力強,就真的可以爲所欲爲嗎?”
大主教披回長袍,和夜三更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