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故意把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黃老，到底有什麼辦法？您倒是說啊？”，我心中焦急萬分，生怕唐小鬧有個三長兩短。
“這個辦法也不一定行，而且還很危險”，黃老鄭重地說道。
這個時候，我已經忘記了黃老的身份，完全把他當成了懸壺濟世的醫生，無論他說什麼我都會相信。
“咳咳，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發現的，這位小姑娘的脈搏幾乎全無，老朽當了一輩子的醫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唐小鬧她到底怎麼了？”
“老朽猜測，這位小姑娘之所以現在還沒有醒，一是因爲她身體極爲虛弱，更重要的是，這位小姑娘的血液出了問題”，黃老嚴肅地說道。
什麼？唐小鬧的血液出了問題？我有些難以置信。
黃老見我如此表情，耐心地跟我解釋道：“我也是偶然發現這個問題的，今天早晨，你走了之後，一隻蚊子飛在了這位姑娘的臉上，就在我準備把蚊子驅趕走的時候，蚊子突然毫無徵兆地爆體而亡”
什麼？我兩眼瞪得老大，完全難以置信。
然而恰在這個時候，一隻蚊子飛了進來，穩穩地停在了唐小鬧的臉上。
我屏住呼吸，緊張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難以置信的一幕真的就發生了！
啪的一聲，蚊子剛剛吸唐小鬧的血，身體就炸開了。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雖然難以置信，但是此刻我已經完全相信黃老所說的話了。
“這位小姑娘的血液壞死的很嚴重，如果明天還沒有爲她換血的話，別說是我，就是華佗在世，恐怕也難起死回生”
“換血？怎麼換血，黃老您能夠爲唐小鬧換血嗎？”，我立馬接話道。
畢竟是小孩子，黃老幾句話就將我唬住了，我滿臉擔心地看着唐小鬧。
“換血？這個手術極爲危險”
“黃老，您就告訴我吧，這個手術您到底會不會做”
“會倒是會，只不過....只不過咱們沒有血源啊”
“血源是什麼？”
“血源就是願意爲這位姑娘提供鮮血的人”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黃老，您看我可以嗎”
“這個老朽很難答覆你，畢竟我要試驗過後才知道”
“黃老，那您趕緊試驗一下，看我的血適不適合唐小鬧”
黃老嘆了口氣，說道：“事到如此，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血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找到的，即使找到，那個人也未必願意提供血液”
黃老拿出器具，讓我把唐小鬧的手指割破，滴出幾滴血，然後拿出另外一個器具，讓我滴了幾點血進去，做完一切之後，黃老讓我在這裡照顧唐小鬧，他去後堂做實驗，看我和唐小鬧的血液是否匹配。
黃老離開之後，我緊緊地抓着唐小鬧的手，希望她能夠度過這一劫。
唐小鬧，你可千萬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以後我和誰拌嘴去？
大約個把小時之後，黃老興奮地走了進來，他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我和唐小鬧的血液非常匹配。
“太好了”
“江家小子，你可不要高興的太早”
“嗯？”
“換血手術非常危險
，即使省城醫院，也不一定能夠百分之百成功，成功率頂多只有百分之三十”
有百分之三十，總比沒有好吧。
“黃老，請您爲我們換血吧”
“江家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要爲這位小姑娘換血，那麼你的血將會失去一半，這個小姑娘的血會全部放完”
“嗯，沒關係，只要能夠救唐小鬧，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黃老點了點頭，神情複雜地說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挺重情重義的嘛”
“唐小鬧因爲我受傷，我救她是應該的”
“可是她壞血與你無關啊，你爲什麼如此幫她，要知道，你流出一半血的話，會非常危險”
“我知道有危險，但是我就是想救她，黃老，您什麼也不要說了，趕緊準備手術吧”
黃老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時候準備手術不行，咱們的手術，必須午夜時分進行”
什麼？手術必須午夜時分進行？難道這還有講究嗎？
“是這樣的，我們這一脈屬於詭醫，顧名思義，詭醫就是和一般的醫生不同，不管是用藥還是做手術，講究的都是詭異之道，說白點，就是有點迷信的色彩”
我點了點頭，突然明白了黃老爲什麼要選擇凌晨的時候做手術，因爲黃老出身於怪門。
要是黃老不說凌晨手術，我還差點忘了，他是餘裁縫的師兄。
餘裁縫的詭異，我可是親自體驗過的。
既然黃老是餘裁縫的師兄，他肯定更加詭異。
“你好好休息吧，養足了精神，咱們晚上好手術”，黃老笑着說道。
黃老雖然笑得很慈祥，但是我感覺他笑容裡面隱藏着什麼。
對，是貪婪，黃老眼神裡隱藏着貪婪。
這種眼神，我在餘裁縫那裡看到過。
黃老離開之後，我突然在想，他說唐小鬧血液有問題，是不是在騙我，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
可是黃老說的很明白，唐小鬧血液有問題，如果今天不給唐小鬧換血的話，唐小鬧就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把唐小鬧送到縣醫院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即使能夠趕到縣城醫院，我身上沒錢，那些醫生也未必願意給我們做手術。
可是，如果留下來的話，如果黃老欺騙了我，這是一個騙局，我和唐小鬧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怎麼辦？怎麼辦？
我在房間裡不斷地走着，這個時候，我多麼希望唐小鬧能夠醒過來。唐小鬧那麼聰明，如果她醒着，肯定知道該如何取捨。
離開就意味着唐小鬧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不離開，那麼有可能是我被黃老欺騙。
我感覺，黃老肯定不會殺我，他如果想要我和唐小鬧的性命的話，隨便動動手腳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不斷地思考着整件事的利弊，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哪怕是，我明知道這有可能是一個圈套。
爲了唐小鬧，冒一點風險又算得了什麼呢。
唐小鬧沒有受傷之前，我還沒有覺得什麼，唐小鬧昏迷之後，我突然覺得身邊沒有她，真的有些不適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喜歡上唐小鬧了。
反正，我現在是六神無主，很緊張唐小鬧。
太陽漸漸的落了下去，黃老今晚心情似乎特別好，準備了兩壺老酒。
黃老問我喝不喝，我說我不喝酒，我爸說小孩子不能喝酒。
黃老說，男人不喝酒怎麼行，酒量要從小練。
我很想提醒黃老，晚上要做手術，不能喝酒。
黃老也明顯看出了我的意思，笑着說道：“江家小子，你不用擔心，老朽的酒量好着呢，喝了酒之後，做手術我更有精神？”
“真的嗎？”
“真的”，黃老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老酒，然後夾起了一塊臘肉。
這是黃老第一次做葷菜招待我，雖然臘肉味道很不錯，但是我沒有心思吃。
吃完飯，黃老暈乎乎的，他說他要回房間休息一會，讓我過兩個時辰去喊他。
“黃老，您今晚喝醉了，要不咱們明晚再做手術吧”，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黃老佝僂的身體往前一挺，大聲說道：“誰說我喝多了，我看是你喝多了纔對，那位小姑娘必須今晚做手術，過了今晚，如果沒有手術，你就等着給她收屍吧”
說完話，黃老晃晃悠悠地朝臥室走了過去。
看來，黃老心裡有數，真的沒有喝醉。
看着黃老的背影，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種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越發急躁。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心中又出現了那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黃老欺騙了我，唐小鬧根本就沒有病，他另有所圖？
可是，我親眼看到唐小鬧被蚊子咬，蚊子爆體而亡，這又如何解釋呢？
即使黃老是怪門中人，即使黃老是餘裁縫的師兄，想要控制蚊子，讓蚊子爆體而亡，恐怕他也很難做到吧？
突然，我腦海中靈光一閃，既然餘裁縫是黃老的師弟，如果我這個時候去找餘裁縫，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餘裁縫，他肯定能夠猜測出黃老的意圖，究竟是他別有所圖，還是唐小鬧的身體真的有問題。
從黃老的住所到餘裁縫家，差不多往返要兩三個小時。
黃老讓我兩個時辰之後喊他，時間上，我是來得及的。
當機立斷，我立馬朝餘裁縫家奔去。
林間小道上，斑駁的月光散落在樹葉上，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蛐蛐的叫聲。
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個人晚上肯定不敢走夜路。
但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的膽子大了很多。
再說了，爲了唐小鬧，哪怕是山刀山下油鍋，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出了樹林，前面就是亂葬崗。
這片亂葬崗很有名，據說當年日本鬼子屠殺村民就是在這裡進行的，戰爭結束之後，村民習慣性地把早早夭折的孩子，或者進不了祖墳的親戚葬在這裡。
我曾今無意間聽村口的林大爺說，祖墳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要是犯了大錯，特別是那些不守婦道的女人，死了只能扔亂葬崗。
關於亂葬崗鬧鬼我早就聽說過，所以，路過亂葬崗的時候，我極爲小心。
但是，越是害怕，越是感覺有未知的東西好像在盯着我。
突然，一聲慘叫傳入了我的耳中。
接着，我便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朝我跑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