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又發生了什麼情況?”
一個個神祗都恐慌了。
包括葉陽,此時都是淡定不能。
這種情況,以前從沒遇見過啊。
因果聯繫都已經斬斷了,而且禁絕空間之力超遠程朝這邊籠罩過來,太初古殿還往混沌深處飛了那麼遠,但此時居然還有如此強大的吸引力將這太初古殿朝那邊吸扯?
憑着葉陽的能力,強行讓太初古殿遠離,都無法抵擋那股恐怖力量的吸扯。
數千億光年虛空,彷彿在這一瞬間壓縮扭曲成爲只有區區幾百萬公里之距。
每朝着宇宙方向被吸扯飛行一段距離,就相當於橫跨不知多少光年。
與常見的直接跨空間穿梭的方式不同,這種穿梭飛行的手段似乎更高級一點?或者說是更罕見一點。
不管葉陽動用何等力量,都無法讓自身及太初古殿避開這股吸扯力。
太初古殿之中的衆神,還不清楚外界發生什麼事,只感到太初古殿晃動,但基於對葉陽的信任,此時還是一個個正常地在太初古殿之中活動。只有極少數投影化身到太初古殿之外,傾刻間斷掉了聯繫,才察覺不妙。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有神祗發出疑問。
可是,此時誰會回答祂?葉陽都沒空理會祂們,太初古殿中的絕大多數神祗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接下來,更離奇可怖的事情發生了。
葉陽感到自己的本體不受控制,咻地飛射出太初古殿之外,而太初古殿則收入祂的本體之中。
祂的身體被拉扯着飛得距離宇宙越來越近。那一個個巨大的漆黑豁口,在吸扯着祂。稍遠處,其它神祗也在被瘋狂吸扯着,不斷朝着那宇宙逼迫。
“可惡啊!!”
葉陽雙目赤紅,一聲怒吼,但這種感覺,就像是凡人被扔在半空之中,降落傘還沒打開。或者像是一名不會水的凡人戴上了轉化氧氣的面具被丟進水底深處。
周圍的一切,彷彿渾不着力,有力無處使,有力無處起作用。
“給我退回去!!”
葉陽精神念力控制着自己的本體收縮,但本體難以再收縮變小。又用精神念力強行控制自己體內的太初古殿變強。
轟的一聲,太初古殿從葉陽體內硬生生頂了出來,將祂的小半邊軀殼都炸碎。
大口神血噴吐,咳幾聲,臉色慘然:“大意了,成神這麼久,居然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應該控制自己的身體開一個洞再將壓縮的太初古殿取出,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直接被太初古殿把身體都快頂爆了。
幸好,太初古殿沒蘊含着什麼特別強大的異種力量,對祂這種級別的神祗造成的傷害算不上損傷根基。
身體迅速恢復變小,回到太初古殿之中,太初古殿死死變大撐着,護持葉陽。
假如被吸進舊宇宙之中,想保命,可能靠這太初古殿了。豈能讓太初古殿藏進自己本體之中?只能由自己的本體進入太初古殿,這才叫安全。
可是,葉陽仍感到強大的吸扯力。
不僅身體,而且神魂也被吸扯離竅。
可就在此時,葉陽心中一動,隱隱產生一種猜測。
剎那間,葉陽的精神念力離體,凝入太初古殿之中。自己的精神意志與太初古殿融合。
這一瞬,太初古殿獲得的種種感知,與葉陽共享,葉陽的意志完全操控太初古殿。就恍如,整個太初古殿變成了葉陽的化身。
這時,葉陽就發現,那股吸扯力仍然存在,只不過,祂的本體不會再被強行從太初古殿之中吸出。
“原來如此……這吸力,竟是針對神魂爲主?如果神魂寄託於本體,則吸扯神魂,如果神魂寄託於太初古殿,則吸取太初古殿。若是神魂離體而且不依附於太初古殿,會不會直接將本尊的神魂吸向舊宇宙?”
這種時侯,如果葉陽的神魂離開,或許太初古殿就不會被吸扯過來了。可是,人都有私心的,何況是祂這種神祗?爲了保住太初古殿之中的衆神而犧牲自己?怎麼可能?
唯有反過來,犧牲衆神而保住自身,這對祂來說纔算是正確的選擇。太初古殿這件防禦至寶,必須帶着進去,用來保命。
而也是在此時,葉陽就現,附近還有不少的神祗,分別鑽進不同的混沌至寶之中,比如那個御鼎青年,身體就藏進巨鼎裡面。而那隻散發着玄黃之氣的巨鼎,隱隱有着浩大的意志波動綻放。明顯,那青年也是將精神意志凝入巨鼎之中。
只不過,雙方看起來近,實際上卻是相差幾千萬光年,此時相互都幫不上忙,也無法聯手而動。
葉陽因爲離得遠,所以被吸過來的距離就遠,就比較靠後,那御鼎青年是修爲強大,所以沒那麼快被吸過去,此時也是位於已經殘破的宇宙之外。
宇宙已崩毀,所有宇宙空間碎片所在之處,都可以算是舊宇宙的範圍。
葉陽就看到,有一些神祗,居然在被吸扯的過程之中,陡然拐彎,降臨到一塊塊殘破的大地上,或降臨到一顆顆殘破的星辰上面。
有一些仍被吸走,但有些卻被穩固住了。
比如,有數千億星辰碎骸凝成的一塊廣闊陸地,長度與寬度達到了幾光年之巨,彷彿小半個星系壓縮凝成,它的物質密度有多大就不清楚了。這廣闊巨大的陸地上面就有強大的吸力吸扯力,一位神祗強行降臨到這塊陸地上,居然能盤膝坐在上面一動不動,不再被吸扯離去。
這似乎是一種自救的辦法?
葉陽眸光閃爍,記了下來。
有先驅者在前面趟雷,後面的照着前面強者的腳印走,就是這麼方便。當然,穿梭飛行方向不是真的跟那強者一樣,但葉陽可以像祂們那樣,強行依附於一些巨大的塊狀大陸。
這時,葉陽心頭身動,就看到,不遠處有自己的化身飛過。那化身與本體的聯繫沒斬斷的,因爲,那裡有葉蝶的本體。祂們之前是呆在葉陽新打造的混沌領地之中。如今混沌領地毀滅,祂們也被吸扯過來,有葉蝶護持,葉陽的化身才沒有突然消失。
葉陽手一招,將葉陽蝶本體與自己的化身強行收回來。
接着,又看到一個龐大的身影飛過。
“元皓前輩?”
那一隻巨龜。
防禦能力極強,不比太初古殿遜色的古老強者。號稱曾經是混沌至寶,而後轉爲宇內法則主宰。
論戰力,是法則主宰級別,但那是攻伐能力太差,如果論起防護能力,比起正常的法則主宰可要強大得多。
葉陽心念一動,將這巨龜也強行吸扯過來。
“呼,得救了。”巨龜吁了一口氣。
“說得救可太早了。”葉陽的意識依附於太初古殿說道。
忽又問:“前輩之前不是另凝真身了嗎?”
巨龜道:“那是假的,這纔是本尊的本體,呆在太初古殿中的只是化身,幸好,本尊的本體一直緊隨太初古殿。否則,就與你錯開了。現在雖然還沒得救,但起碼能相互扶持。”
“前輩覺得,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該如何自救?”葉陽問。
“不清楚……但本尊可以肯定,前面有神秘的迷霧,我們所見的一切,不完全是真實的,有幻境幻像擾亂了我們的感知。除非我們深入到前方,才能看到真相!”元皓道。
這神龜擅長算,元皓的龜殼一小塊就蘊藏着極強的預言系的力量。以葉陽以前弱小的實力,只覺得這龜殼相當於法則主宰級別的力量蘊於其中。現在自然能看出,這龜殼如果用大道之火焚燒,就連混沌主宰的秘密都有可能算得出來。
只不過,龜殼一旦用大道之火或混沌之火焚掉,就廢棄了。再靈的龜殼,也只能卜算一次。
但有這龜在,真到無路可走的時侯,拼着損耗掉整個龜殼,說不定能找出一線生機來。連真正的大道主宰的信息都有可能推算得出。當然,不到最後關頭,不會用這樣的底牌,畢竟只有一次機會。
這也是葉陽拉上這元皓的巨大原因之一。
“另外,如果我們照着那些神祗,找一塊龐大陸地落腳,或許可行。”元皓道。
葉陽點點頭。
接着,飛行速度越來越快,這不是祂想加快,而是吸扯力更強。虛空更扭曲的厲害,本來看起來變得只有幾百萬光年的區域又像是變回了千億光年之巨。在這裡,空間距離已經變得扭曲無法計算,彷彿一片空間同時存在多個不同的維度尺度,混雜在一起似的。實力不足的話,連稍稍感應一下都會暈頭轉向。
而且,在虛空中,葉陽又隱隱感應到了本源力量的氣息。
對本源力量,葉陽並不陌生。當初蒼茫世界毀滅時,世界本源就有泄露。當初看到不滅之地的廢墟,也遇見過本源力量的氣息。再觀望太道主宰殘影閉關時,更是看到了宇宙本源。
此時,恍如宇宙本源散碎成爲無數霧絲霧縷,很稀疏零散地分散於這殘破的宇宙遺墟之中。
皺皺眉頭,葉陽神念四掃,就發現自己的神念能感應到的距離越來越短。
接着,附近有強大的引力,葉陽努力操控太初古殿朝那邊飛去。
那是一塊龐大的陸地,有超過萬億顆殘破的星辰構成。包括了大量的恆星與黑洞,還有中子星白矮星,各種離子星,未知物質構成的黑暗物質星球,等等。這些東西聚集,會相互吞噬燃燒,會產生排斥爆裂,再在強大的壓力上擠壓起來。
導致這些東西發生了扭曲變化。整座陸地的法則都是扭曲的。而且還有許多地方不斷髮生着超新星大爆的力量,比起凡人的核武器強大不知多少倍。還有許多地方有反物質暴動,空間能量流失,還有一片片的時間扭曲區域。
太初古殿被吸扯着硬生生砸落到這塊大地上,將地面轟出一個深達十萬米的巨坑,當然,對於這塊大地來說,這巨坑顯得不算太深。
“不對勁,這裡的環境不對勁!”元皓的聲音傳來。
葉陽心念一動,凝聚一具化身走出太初古殿之外,就陡然被壓趴下來。然後轟的一聲炸滅了。
“實力不夠強的化身,根本無法在這大地上生存。本體不到宇內神皇級別以上的實力,根本無法在這個大地上生存!至少是法則主宰級別才能在這裡安全無恙!”元皓道。
葉陽臉色凝重。
祂也感應到了,整個大地,蘊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知源頭,彷彿無處不在。
在這裡,葉陽的實力被壓制得很嚴重。祂有種感覺,自己的本體外出,最多能發揮出不足半神級別的戰力。
如果強行發揮出超越半神級別的戰力,會怎麼樣呢?會引來整個龐大陸地的無形力量壓制。當葉陽的實力比起這整座大地的力量更強,就會強行將整塊大地給撐爆掉。
但是,別看這大地似乎不是很龐大,不過區區十幾光年大小,但實際上,蘊藏着超乎以前一整個大星系的偉力。
大道主宰可以輕易碾壓打爆,但葉陽這種級數的強者,根本沒辦法滅掉這樣的星系。而且,壓縮過後的大地,比起一個散碎的星系要強大得多了。就好比一立方的沙子,壓縮成爲一立方大小的玻璃或混凝土,哪個更硬哪個更強?
完全沒得比。
“很糟糕的感覺……嗯,如果我強行飛離……應該可以,只需飛出三光年的高度,三十萬億公里,就能脫離這塊大地的吸扯力,不會再被壓制修爲。但肯定會被繼續吸扯到那兩位法則主宰大戰的區域,到時侯就灰飛煙滅了,現在只能呆在這大地上。”
葉陽朝四周觀望。
元皓道:“看來,很多神祗都是同樣的選擇。”
葉陽一眼望去,元皓居然創造了一面圓光鑑,顯示出其它巨大陸地上面的情況。
一名名實力超越神皇級別的強者,或趴倒在地上,或盤膝坐在大地上。
只有極少數是站着的,但也只是站着而沒辦法移動。
有強者本體盤膝坐於其它大地,化身投影外出,化身戰力不比本體遜色,但卻是精神體,所以能自由活動,可實力也不怎麼強。
葉陽看到了一位位混沌神皇,一名名虛空囚牢生命,一個個宇外老怪,許多位從時光長河穿梭過來的強者。
甚至,葉陽還看到,一條龐大的時光長河虛影,居然慢慢扭曲,變成在幾百座非常龐大的陸地之上橫穿而過。
只不過,那時光長河沒有穿過葉陽所在的這座大陸。
而且,還有一名綻放着紫金光芒的強者,從時光長河之中走出。但才現身,就被強大的力量壓趴在一座大地上。
另外,還有些運氣不好的強者,沒有接近這些大陸,就被吸入宇宙中心處。
不,應該說是“曾經的宇宙中心”。
那裡,兩位大道主宰大戰遺留的力量,非常狂暴。或許兩位大道主宰仍在大戰,所以那裡極恐怖。被吸入那裡的強者,前面還有驚吼之聲,後面就悄然無聲了。只有那片區域綻放的可怖力量波動散發出來。
“太可怕了……”
“必須要逃,但是,如何逃?往哪逃?”
葉陽心裡涼冰冰的。
“你之前不是想辦法晉升混沌主宰嗎?怎麼樣了?”元皓忽問葉陽。
“還差一點點。”葉陽道。
“一點點是多少?”元皓再問。
葉陽苦笑:“就像凡人下載電影或遊戲,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後面的就不動了。”
元皓無語。
“如果本尊晉升混沌主宰,有可能逃離這裡嗎?”葉陽問。
“或許可行。”元皓道,又問:“你所欠缺的是什麼?”
“如果我知道我欠缺的是哪些不足之處,就能自行推算出來了,正因爲明明知道還差一點點而又不知道自己欠缺的是什麼,所以才卡住。”
葉陽很鬱悶,祂後面吸噬的混沌神皇們的感悟,看起來有許多新鮮的,但本質上是重複的。
“那隻能看機緣了……”
元皓微微一嘆,但話正到一半,突然臉色大變:“那,那是什麼?看起來怎麼跟傳說中的……太像了!!”
葉陽轉頭一看,只見兩位大道主宰大戰的區域,突然壓縮凝聚,成爲一枚漆黑如珍珠的黑洞。會有反光的黑洞,見過沒?祂是第一次看見。
“這是什麼?前輩您剛纔說,這東西跟傳說中的什麼很像?”葉陽道。
“似乎……有點像是雛宇胚種?”元皓道。
“什麼?!!”葉陽一下子懵了。
這不合理!
跟傳言中的雛宇胚種誕生方式,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