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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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年的嚴密觀察和謹慎實驗,幽銀之火最終可以確定,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確實發生了難以解釋的巨大變化,這些變化是永久性的,而且對於自己只有益處,並無絲毫副作用。這個發現讓以理智著稱的巫妖也感到了難以抑制的興奮。同上述變化相比,對於幽銀之火來說,外形變得越來越像凡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的眼中,力量纔是最重要的,不論自己的外表發生了怎樣的改變,他依然還是那個強大而冷靜的巫妖。

幽銀之火併沒有毀滅阿克達倫?索爾的靈魂,這倒不是巫妖的善心發作,或者想要繼續折磨對方作爲報復。要是把巫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作一個排序的話,第一位的一定是生存,其次是力量,而第三位的,毫無疑問,便是對某種事物的狂熱追求。這種追求是大多數巫妖變成不死生物的動力所在,對於幽銀之火與絕大多數巫妖,這種追求就是探尋這個世界上一切事物背後隱藏的秘密,這也是他們這些強大的法師選擇成爲巫妖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們的生命太過短暫,不足以讓他們找到所有問題的答案——但也有例外,至少對於達爾明德?閃電來說,仇恨與感情是支撐他轉化爲巫妖並且繼續存在的真正動力,而且,在幽銀之火看來,前者對於恩怨的重視甚至超過自身的生存。但不管怎樣,從一個貪婪地,無比熱切地盼望着能夠獲取世界上所有知識的法師的角度來講,一個強師的靈魂是所有巫妖都不可抗拒的研究對象。十年來,除了針對自身的研究之外,巫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靈魂所吸引,這個強大的靈魂真是太迷人了,對於一向熱衷於探尋靈魂秘密的巫妖來說,這樣一個靈魂所擁有的秘密足以讓他花上上百年時間去探究。

一陣清脆的響聲從幽銀之火身邊懸掛的鈴鐺裡傳出,這表示巫妖設在自己的新住處外面的陷阱被人觸動了。幾乎在鈴聲響起的同時,幽銀之火的身影消失了,一秒鐘後,他出現在城市廢墟的上空。

塔克撒多斯的廢墟叢中,一隻小小的隊伍正在小心行進着,這是一個由七人組成的小隊,其中包括兩名土著人,一名女精靈,一個法師和三名騎士。很顯然,他們在尋找着什麼地方,那名法師不時拿出一張羊皮紙製成的地圖,和眼前的景物進行着對照。

巫妖隱身在半空中,靜靜看着下面人們的活動,不論出於什麼目的,這些入侵自己住處的人都死定了,但在那之前,幽銀之火需要等待機會,一個可以用最簡捷有效的方式消滅所有人的機會。

“怎麼樣?”騎士安德問道,這個身材高大,有着金色頭髮和藍色眼睛的英俊青年是這隻隊伍的首領。

“這裡的變化太大了,所有房屋都已經倒塌,原來標註的參照物已經失去作用,我只能確定大致的方位。”拉圖,一個四十多歲,長相普通的中年法師看着地圖,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回答道。

“把金幣給我們,我們已經把你們帶到了這。”兩個土著人中年紀大一些的說道,這些人和其他一些智慧生物一樣,並不是遺世一族的族人,他們只是依附於遺世之城的附庸,從來不配住在城市。“我們必須在日落之前離開,我建議你們最好也趕快離開。”

“你們現在還不能走,”安德說道,“我們現在需要人手,如果你們能夠留下來幫助我們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你們將會得到三倍的報酬。”這個價碼顯然對兩個土著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但天性之中對於神秘事物的恐懼仍然佔據了上風,在一番討論之後,仍然是那名年長的土著人給出了自己的答覆:“很抱歉,我們必須離開。”

安德對兩個土著人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好吧,既然你們堅持,”他悄悄打了一個只有自己人才明白含義的手勢,兩名騎士悄無聲息地抽出自己的寶劍,從後面靠近了土著人。“祝你們地獄之行愉快,”安德對着已經變成屍體的土著人行了一個騎士的禮節,臉上從頭到尾都帶着笑容。

“我們非要這樣嗎?”女性精靈皺着眉頭,對騎士說道。“親愛的愛麗兒,我們現在擔負的使命來自我們至高無上的神靈,在找到那件東西之前,我們唯一保護自己免受神的憤怒的方法,就是嚴守住這個秘密。”騎士嚴肅地說道,“天快黑了,我們今天就在這裡宿營,等明天天一亮,所有人分頭尋找。”

幽銀之火不準備再看下去了,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分散開來,那個唯一有可能在戰鬥中帶來麻煩的法師失去了同伴的掩護,正獨自一人向一個方向前進,這是很好的機會。巫妖沒有猶豫,隨着簡短的咒語,一道閃電突然之間出現在拉圖的頭頂,沒有任何防範的法師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因爲施法而暴露在空中的巫妖並沒有停頓,在消滅了隊伍中威脅最大的法師之後,又是幾道閃電從空中落下,準確擊中了安德的兩個手下,兩名騎士很快步上了法師的後塵。

女精靈是所有人之中反應最快的,在法師倒地的同時,她已經從背上摘下了弓箭,而在安德的手下斃命時,她已經找到了巫妖的位置,兩隻全部由秘銀打製成的利箭幾乎不分先後地向着巫妖射去,與此同時,騎士也拔出了自己的寶劍,作好了戰鬥準備。

幽銀之火輕輕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兩隻箭,從他的身旁飛過,接着,他又施展了一個法術,伴隨着兩人周圍空氣溫度的驟然下降,騎士和精靈頭部以下的身體全部被凍結在堅冰之中。

“我是愛倫?安德聖騎士,威爾侯爵的次子,勇氣之神的僕人。”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幽銀之火,凍得嘴脣青紫的安德用盡全部的力氣,大聲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找尋一件東西,我們這就離開,如果打擾了你,我很抱歉…”他的話被巫妖放在頭上的斷了,一分鐘之後,被讀取了思想和記憶的騎士變成了一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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