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卡倫的煩惱

厚着臉皮和大家道個歉,手頭的存稿光了,實在又太忙,今後只能每天4000了,這本書已經快完本了,絕對不會tj的。

這種局面的出現並不只是海特一個人的功勞,在那個魔王的身邊,一道淡淡的影子時隱時現,總是趁着對手忙於對付正面進攻的時機抓住破綻,給以出其不意而又毒辣的一擊,那名魔王不得不把大量的精力放在防備這蹤跡不定的敵人上。

從來沒有人想到,僞裝和假象的能力用於戰鬥居然會有如此出人意料的效果,這種神出鬼沒的戰鬥方式讓對手防不勝防,也許不用多久,人們對於僞裝和假象之神的身份將不再僅僅定義爲騙子和竊賊的保護神,那些以殺手作爲職業的人將有一位新的神靈。

冰風在遭受靈魂之火的灼燒後失去了爲數不少的記憶,這對於一名法師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損失,但這卻使得擁有這名巫妖對於自己掌握的能力有了全新的理解,事實證明,他的新能力足以補償失去的魔法。

這是位於中心戰場——這是神魔雙方對宇宙之心所在山區的稱呼——外圍的某處傳送點,在雙方的戰爭升級之後,神魔佔據的傳送點便成爲了僅次於中心戰場的重要目標,畢竟,在神魔雙方的陣營中,真正擁有穿越空間能力的之四少數,誰能夠掌握更多的傳送點,誰就能夠輸送大量的信徒到達戰場。

對於神詆和惡魔來說,信徒的作用遠不止是炮灰或者牽制削弱對手的手段,衆多聚集在自己周圍的信徒的信念,將驅動其所屬空間的原力直接到達這些存在的體內,從而讓他們的力量得到更爲快捷的補充,除此之外,信徒們的信念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神魔所在區域中的原力,這種影響也許在旁人看來微不足道,但對神魔來說,這些改變完全足以爲他們營造出一個更加接近自身生活世界的戰場,從而使之在戰鬥中大佔優勢。

顯然,這次的突襲對於天界來說又是一次成功的戰例,先是進行佯攻,然後假裝失敗而誘使對方追擊,接着在路上設下陷阱,在海特與冰風雙雙圍攻對手的時候,在朵倫絲和多恩的帶領下,另外一支部隊已然攻佔了失去大部分人手的傳送點。

這次的攻擊完全出自於海特的策劃,這個曾經的狼王對於戰爭有着非同凡響的天賦,在戰爭開始之後,作爲文學與釀酒之神的屬神首領和全權代表,他取得的戰績爲自己和夥伴們贏得了諸神的敬意,雖然這期間因爲貿然向惡魔攻擊而被短暫地剝奪了權力,但在神魔間的爭鬥升級之後,他再次得到了任用,在過去的一個月裡,狩獵之神已經成功地組織了幾次戰役,至少三名高層魔王成爲了他的戰利品。

克魯克斯有些狼狽地躲過海特戰斧的攻擊,同時身體急速旋轉,用長劍逼退了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冰風的偷襲,海特發出的神力飛彈卻在他無力躲避的時候擊中了他,在他身上製造出一個拳頭大的血洞——這是雙方交戰以來克魯克斯受的第五處傷,也是最爲嚴重的一處傷害。

魔王沒有時間去顧及自己身上的傷勢,他知道,在這場戰鬥中,自己已經敗了,此刻他更爲關心的是傳送點的安危。克魯克斯相信,對手既然在這對自己設下埋伏,就沒有絲毫理由不趁着傳送點防守空虛的時機去進攻那裡,一旦丟失了這處傳送點…想到這已經是己方一個月來失去的第七處傳送點,魔王便感到陣陣涼意涌遍全身,克魯克斯毫不懷疑,如果這處傳送點在自己的手上丟失的話,就算是身爲第四層的魔王,荷洛克也絕對不會介意對自己施以嚴厲的懲罰。

由於分心,魔王受到了開戰來的第六處傷害,冰風的魔法準確命中了他的後背,爆破性的能量將他的右半邊身體變得血肉模糊。

傷痛讓克魯克斯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過來,他已經無暇考慮今後了,這名魔王奮力揮動着手中的長劍,縷縷劍光構成了遮天漫地的光網,摧枯拉朽的能量向周圍迸射開去,將正準備繼續攻擊對手的海特和冰風逼退。接着,一道強光從他的體內射出,轉眼間化作一團比太陽還明亮的光球,當光球消失時,克魯克斯的身影也已消失在空氣之中。

“他逃不遠的,”海特說道:“他的血留下了氣息,我能找到他。”狩獵之神飛上空中,準備追殺逃跑的對手。

一個意念阻止了他的行動,下一刻,收到主人發出召喚的海特和冰風跨越了空間,來到幽銀之火的面前。

“主人。”狩獵之神和僞裝與假象之神恭敬地向巫妖低下頭,等候着主人的吩咐。

“集合你們的部隊做好準備,隨時聽候我的命令退回神域。”幽銀之火用不容違背的語氣命令道:“惡魔們的反擊很快就要開始了。”

卡倫很煩惱。

自從誕生以來,這個強大的存在經歷過無數艱險,也遇到過無數難題,憑藉着自己的意志和智慧,所有這些對於別的生物來說幾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礙最終都被他一一跨越,最終,他擁有了超越諸神的力量,要是願意,只需要輕輕擡手,卡倫便可以輕鬆毀滅掉那些自認爲高高在上,主宰世界的蠢貨,但是這對他毫無意義。

從察覺到自己正在陷入難以超越的瓶頸那一天起,卡倫就意識到,這個宇宙已經成爲了自己進一步提升的最大阻力,除非能夠擺脫這種束縛,他將永遠被困在這對別人來說無比廣闊,對於他卻是狹小牢籠的宇宙之中。爲了實現這一目的,他做了無數的嘗試,卻全都以失敗而告終——就像被困在一個死水潭中的大魚一樣,他有着超出水潭中同類的能力,卻無法靠着自己的力量飛出水潭,而作爲對這些行爲的懲罰,他遭到了來自宇宙本身的無情攻擊,甚至幾乎被毀滅。

就在他認爲自己將會永遠被侷限在這牢房中的時候,幽銀之火出現了,這個顯然不屬於這一宇宙的存在爲他帶來了新的希望,當巫妖以受僱傭者的身份出現時,卡倫第一眼就瞭解到對方的來歷,這讓他幾乎高興得發瘋。然而當時的他還遠未達到自己曾經的狀態,爲了避免再次遭到宇宙的打擊,卡倫不得不任憑對方在得到報酬之後離去。

在之後的幾千年中,他順利地恢復了從前的力量,而更爲重要的是,他已經有了更爲周密和可行的逃脫囚籠的辦法,直到這時,他才準備動用那被自己刻意隱藏起來的棋子,利用早在對方爲自己服務時便在身上埋設的,用於瞭解其活動的法術,卡倫輕易發現了幽銀之火的所在,接着,這名魔王操縱一頭獵殺者把巫妖當成了獵物。

這以後的一切都很順利,在他的指引下,巫妖在一系列的探險中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卡倫欣喜地看着自己挑選的這塊天外隕石變得越來越有衝擊力,並且在它入水之後濺起的水花中得到了第一件禮物——從索倫斯那裡收回的,在自己遭受到毀滅性攻擊時匆匆製造的,凝聚己身部分力量的晶體。

這讓他終於有了足夠的力量來繼續自己的計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這個強大而睿智的存在放縱着幽銀之火盡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並且在他遇到困難加以援手,在他碰到難題之時加以指點,就像辛勤耕耘的農夫一樣,在收穫之前,卡倫悉心地呵護着巫妖飛快成長。

這一切努力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在無窮無盡的時間長河裡面,卡倫曾經窺測到很多事情,也曾經試圖去改變一些事情,但事實證明,這樣的舉動並沒有任何的效果,那些事情依然沿着原定的軌跡發展着,甚至卡倫本身的行爲最後變爲了那些事情的推動力,然而這些原本無可改變的事情在巫妖插手之後卻改變了原來的方向。

在原本的運行軌跡中,克倫將被一直囚禁在霍勒裡達斯,直到勇氣之神利用那名忠心耿耿的僕人將其救出,然後,他將獲得黑魔界的權力,接着和天界展開戰爭,然後死於自己母親的計劃,而阿拉坦和格蕾絲將因此而脫離火神的陣營,阿斯安特爾將從此一蹶不振。

但這些事情在巫妖插手之後卻完全變了樣:最終的勝利者,生命女神愛耳洛絲,變成了階下囚,黑魔界完全對外封閉了自己,火神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損失。

當卡倫在時間洪流中看到這全新的變化時,這名魔王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其中的機遇,爲了驗證自己觀測的正確性,他爲幽銀之火安排了一件小小的測試——那個女孩,那個被克洛維斯親自詛咒的眷顧者,在原本的軌跡中,將在最後被詛咒之神親自解救,並因此成爲其信徒,這將讓克洛維斯得到全新的能力,並由此成爲一個第一等級的神詆。然而幽銀之火的加入卻成功地破壞掉了這一結局,那個女孩,還有那名守護着她的騎士,全部變爲了自己最爲忠誠的信徒,而那原本該屬於克洛維斯的力量,也成爲了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這個事實讓卡倫感到欣喜若狂,接下來,藉助這名外來者對於宇宙固有秩序的破壞,他再一次得到了在原有發展軌跡裡面不屬於自己的寶物——命運卷軸。

然而就在卡倫滿懷喜悅地看着自己的付出得到豐厚的成果,並且準備進一步推進原定計劃時,意外發生了:在殺掉他刻意派去的魔王,並因此挑起了神魔之戰後,出於對自己意圖的擔憂,幽銀之火選擇了悄悄離開神域,來到凡間,而由於低估了命運卷軸本身的抵抗力,在征服這擁有神奇力量的寶物時,克倫的感知力受到了嚴重干擾,他竟然對這些事情全然沒有了解,直到巫妖主動聯繫被自己移植了意識碎片的冰風,魔王才得以知曉幽銀之火的下落,這讓卡倫感到了一絲不安。

接下來的事情讓這種不安進一步加劇,卡倫吃驚地發現,他再也無法察覺到幽銀之火的蹤跡,更加沒有辦法得知後者的任何舉動,更難以令人相信的是,在時間之河中,魔王居然無法找到屬於巫妖的絲毫線索。

這隻有兩種解釋:幽銀之火超越了這一宇宙,或者擁有了可以瞞過克倫的力量。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已經超出了魔王承受的底線,他無法坐視一枚棋子脫離自己的控制,甚至凌駕在自己之上,更爲重要的是,幽銀之火的成長已經讓卡倫感到了隱隱約約的威脅,爲了解除這樣的威脅,他決定利用冰風除掉對方。

——他又一次失敗了。

但壞消息並不只是這些,在與諸神的戰爭中,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從宇宙之心的出現,到彼此信徒矛盾的加深令得戰爭越發激烈,再到幾名魔王和神詆的隕落導致的神魔之間衝突的加劇與戰爭級別的提升,這一系列事情讓這名魔王看到了另外一隻無形的手,而從自己已然掌握的那些信息,還有預先設在冰風靈魂中的一絲法術傳回的巫妖的談話,卡倫吃驚地發現,所有這一切都和被自己視爲棋子的巫妖具有着極爲密切的關係。

同這些相比,幽銀之火在無意之中所吐露的一些消息更加讓魔王震駭“亡靈界的未來取決於我們能否成功”,巫妖的話讓卡倫聯想到一個讓他恐懼的可能——在幾乎完全與外界封閉了無數年之後,同冥界一樣神秘的亡靈界終於開始將手伸出了自己的領地。

這個想法讓卡倫感到不寒而慄,在這個宇宙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那些亡靈界真正主宰的可怕,那些最早的亡靈,那些連神魔也能夠毀滅的亡靈,就是現在的他也毫無把握能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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