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毀滅天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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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神之侍從,請救救我。”在天使的腳下,那個召喚了他的牧師虛弱地說道——除了在極少數特定的祭壇,召喚天使的成功率極低,而且無論在那裡,無論召喚成功與否,每次召喚都會讓召喚者付出巨大的代價。召喚的天使越強大,這種代價就越高,而召喚阿蘭科洛斯這代價樣的存在,縱然是在以對方身上的羽毛爲媒介,從而極大提高了成功率和降低了代價的情況下,也足以讓一個大祭司或者主教衰老三十年,對於一些相對弱小的牧師來說,這種代價更是足以使之失去性命。

但阿蘭科洛斯並沒有理會牧師的乞求,他甚至沒有對腳下的信徒看上一眼,洶涌澎湃的神力以他身體爲中心,如同海潮一般向周圍涌去。首先被波及的是站在他周圍的聖騎士和牧師,還有三個法師,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就被神力變成了灰燼,接着,法師佈置的魔法屏障如同被熱水潑過的白雪一樣在剎那間被消融,最後,這股神力涌向了圍在阿蘭科洛斯周圍的山妖。

毀滅天使滿地地看着自己的成果:除了那個以自己生命爲代價,強行召喚同類的山妖之外,所有的山妖都已經被制服,而除了自己和那些山妖之外,知道自己來過凡間的人都已經被毀滅了,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所有痕跡都已經消失,沒有人會知道在這裡發生的事情——當然,還有那個亡靈。

阿蘭科洛斯漫不經心地走向被魔法束縛的多恩,由於今天的收穫帶來的喜悅,他決定賜予這個亡靈被自己親手毀滅的榮耀。

多恩恐懼地看着眼前的天使,他無法將自己心目中神聖仁慈的天使與這個冷酷殺死召喚自己的信徒的生物聯繫起來,諸神在他心中那高不可攀的形象受到了打擊。然而他此時無暇考慮自己信仰的動搖,他必須爲了自己女兒的安全而努力——雖然不知道這個天使會怎樣處置山妖,直覺讓多恩感到了對方那平靜面孔下潛藏的貪婪。

“我是多恩·安斯瓦特,”多恩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曾經奉偉大的阿斯安特爾之命與惡魔戰鬥,萊爾?埃斯杜倫是我的指引者。”到了這時,多恩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從前有過的經歷,“我被人強行轉化成了亡靈,但這並不能減弱我對神靈的崇敬,我願意接受諸神的制裁,但請放過我的女兒和這些無辜的生物,他們並不想和至高的諸神爲敵。”

阿蘭科洛斯停下了腳步,他高興得快要發瘋了。“難道這是命運的眷顧嗎?”毀滅天使喃喃自語着,他沒有想到,自己由於一時無聊而接受信徒召喚的舉動竟然接連爲自己帶來驚喜。

作爲自然之神最得力的僕人,阿蘭科洛斯很清楚諸神曾經爲這個凡人發生的爭執,他也很清楚,在這次爭執中,火神曾經給予自己的主人怎樣的羞辱。現在,這個阿斯安特爾極力維護的凡人竟然在逃跑之後轉化爲亡靈,而且,竟然被自己,自然之神的僕人抓住,這無疑會讓火神的聲譽遭受巨大的影響,相對的,自己的主人,偉大的自然之神將會因此非常的高興,而這,肯定會使得自己得到重大的賞賜。

阿蘭科洛斯改變了注意,他決定用這個亡靈爲自己換取更大的利益,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和這個亡靈達成一定的交易。

“聽着,你這邪惡下賤的東西,”天使高傲地說道:“根據諸神的法律,你和你那同樣下賤的女兒都必須受到神的審判,但我的主人,偉大的,無所不能的,仁慈的自然之神,對於你的經歷很感興趣,如果你合作的話,我可以留下你女兒那卑賤的性命。”

多恩的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但很快,他被天使接下來的話驚呆了。

“無論怎樣,必須有人對你的逃走負責,沒有人可以違背諸神共同做出的決定,哪怕他是一個強大的神詆也不行,你必須把你怎樣受到庇護的經過詳細地說出來。”

“可是…”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樣變成亡靈的,我想沒有那個神聖的生物願意聽到這骯髒的事情,但爲了不讓任何僞裝神聖之徒得逞,你必須把讓你轉化爲亡靈的人的名字說出來,任何這樣做的人,或者是神,都將受到來自諸神的最嚴厲的懲罰。”

多恩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着,他完全清楚對方話中的含義,他無法想象,這種骯髒陰險的謀劃竟然出自一個天使的腦子。

“我不能…”

“你沒有選擇。”不等多恩說完,阿蘭科洛斯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女兒的命運由你的選擇所決定。”爲了增加說服力,他拋出了另一個誘餌:“火神的狂妄已經激起了多數神靈的不滿,我的主人也是其中之一,他會很樂意聽到你說的話的。你的命運已經註定,任何變爲亡靈的生物,無論是否出自自願,都必須消失,但自然之主是個慷慨的神詆,我以天使的名義起誓,由於你的誠實和勇敢,他會讓你的女兒得到本屬於你的賞賜的。”

“可我不能,阿斯安特爾並沒有讓我變成亡靈,那是另一個亡靈乾的,”多恩大聲喊道,試圖用這樣的叫喊排遣恐懼:“他的名字叫幽銀之火。”

“愚蠢的東西!”阿蘭科洛斯憤怒地說道,“你不想你的女兒活着了嗎?你怎麼敢撒這樣的謊!”

“諸神可以察覺我說的話的真假。”多恩無力地說道,對方的威脅擊中了他的要害,失去了愛人,他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也遭受危險。

“自然之神也是諸神的一員,而且是最強大的神詆之一,”阿蘭科洛斯輕蔑地說道:“只有你這樣的蠢貨纔會擔心這樣的問題,難道你在懷疑自然主宰的力量嗎?”

在多恩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子裡轟然倒塌。

“我和你合作,”多恩咬着牙說道:“但你必須發誓保證我女兒的安全。”

“一言爲定。”阿蘭科洛斯歡快地回答,“但你必須記住,除了偉大的自然之神,無論任何人詢問今天的情況,你都必須堅持,在這裡捉到的除掉你的女兒,再沒有其他的山妖,否則,當你說出關於這裡情況的第一個詞語的時候,你的女兒就將變成一具屍體,要知道,在詛咒方面,天使的能力並不比惡魔差。”

阿蘭科洛斯愉快地拿出了特製的口袋——這個口袋其實是另一個空間的入口,那是他專門開闢出來存放物品的空間——準備把自己的戰利品,那些妖放進去。

一個穿着黑袍的高大身影這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是誰?”毀滅天使高傲地問道,在他問話的同時,一道由神力組凝聚成的利劍已經劈向了對方。

幽銀之火眼中閃爍着紫色的火焰,一個無形力場在他的四周形成,在力場的作用下,那蘊含着巨大能量的神力之劍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在把遠處的一塊萬斤巨石分解成微小的粒子之後,消散在空氣之中。

阿蘭科洛斯眯起了眼睛,這是他面對強大對手時的習慣動作,隨着這個動作,他的身體分裂成了五個同樣的毀滅天使,接着,五個分身同時從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們分別出現在巫妖的四周和頭頂,五柄蘊含着無窮神力的長劍在頃刻間爆出了五團光雨,夾帶着毀滅之力襲向幽銀之火——在短到人們來不及眨動一次眼睛的時間裡,所這些活動便已全部完成,瞬息之間,毀滅天使的攻擊已經籠罩了巫妖的全身。

在對手的凌厲進攻之前,巫妖只是簡單地念了一個晦澀的音節,受到音節的激發,圍繞在他身邊的魔法力場再次得到了加強,在無形力量的牽引下,來自五個不同方向的劍雨突然改變了運動軌跡,飛向了本來在自己側面的毀滅天使的分身。

這個預料之外的變化讓阿蘭科洛斯變得狼狽不堪,來自分身閃電般的攻擊讓他自己也難以招架,五個分身一面手忙腳亂地收回自己的寶劍,一面飛快地消失,最後再次變回一個毀滅天使,這才避免了五個分身之間的自相殘殺。

這個過程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只是不到半秒鐘,阿蘭科洛斯已經成功地制止了自己分身之間自相殘殺的行爲,但長期戰鬥得到的豐富經驗並沒有讓他因此而放鬆警惕,在進行這些行動的同時,天使竭力向空中飛去,藉以躲避對手可能的攻擊。

但正是這個舉動讓他撞上了巫妖的陷阱:一張巨大的魔力之網悄然出現在飛快上升的天使上方,阿蘭科洛斯如同自投羅網的魚一樣,一頭鑽進了網中。

在魔力之網接觸到自己的第一時間,阿蘭科洛斯爆發了全力,一道神力構成的火焰出現在他的身邊,融化一切的高溫讓他周圍的物體全都化作了灰燼,卻無法讓緊緊困住他的魔網有絲毫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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