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就知道哭,這就是你的那點本事?”柳玉蝶冷着臉說着趴在被褥上哭的秀兒:“枉我好心想着成全你們,倒弄的我陪着跟你一起害臊!”
“我……”秀兒無言相接,哭的更是來勁了。
“我還提醒你了幾次,弄清楚他的心裡到底有你沒你,我看你領他來那一副得意的樣子,還真以爲歡天喜地的成全了你們,可你們……早知道我就不多事的問那一問,早知道,我就該眼裡容下沙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把你們兩個給弄出去……”柳玉蝶說着有些氣憤似的以手拍着桌子。
“主子,這事,不,不怨您,您是好心爲我……嗚嗚,是那天殺的冤家!他,他竟然說我懷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種,我,我怎能跟這樣的畜生在一起,我,我咽不下這口氣啊!”秀兒說着哭的更兇了。
柳玉蝶趕忙拍着她的背說到:“小聲點,你就算傷到了心,也不能不要命了啊,這個時候了,你還是想想自己的將來吧,你看我是狠心點,硬送了你們出去啊,還是……”
“不,我纔不要和他出去,沒心沒肺的傢伙,我跟他出去了能有什麼好?”秀兒立刻搖着頭。
“那我成全了他和朵兒……”
“不!主子,我不能看着他那麼逍遙,欺負了我就想推個乾淨,他做夢!”秀兒說着坐直了身子伸手抹淚。
“那你的意思是……”柳玉蝶一副沒主意的樣子。
“我一定要找機會讓他知道什麼就後悔!”秀兒一臉負氣地說着。
柳玉蝶瞧着秀兒的樣子,心裡樂開了花,但是面上卻是嘆了一口氣:“哎,我們女人啊,一個個的把心給了男人,可男人給我們的又能是什麼。得了,你自己想開吧,若是有什麼主意了,和我說說,興許我能幫到你,可眼下的,你這肚子……哎,我去找何太醫給你弄副藥,趁着還早,趕緊下了吧,免得事情鬧大就不好收場了,畢竟後宮有了越軌的行爲就是死罪啊!”柳玉蝶說着便似關心的要出去尋人,可秀兒卻看着柳玉蝶說到:“主子,奴婢沒什麼主意,您幫奴婢想個辦法,我,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我要看着那冤家死了纔好!”
柳玉蝶瞧着秀兒那已經氣衝了的樣子故意拿話激她:“你呀,又亂說了,難道要魚死網破不成,這事,你只能嚥到肚子裡憋着,以後頂多等他犯錯時候重重責罰而已,誰讓你自己挑來揀去的選了他。行了,我這就叫何太醫給你看看,回頭你歇在後房裡,就說自己哪傷了,我準你休養一個月,反正過些日子皇上就要出宮了,沒人礙着你。”說罷柳玉蝶就出了屋子,把秀兒晾在屋裡。
“憑什麼我就要嚥到肚子裡憋着,王令你這般叫我沒臉沒皮,看我不弄死你!”秀兒恨恨的在口中罵着,屋外的柳玉蝶笑着往殿裡回。
很快她招來了何太醫,與他低聲交代了一番,而後說到:“何太醫,這是你將功贖罪的好機會。可別又出了岔子!”
“皇后娘娘您放心,這次決然不會讓娘娘您失望的。”何太醫說着一臉冷色的退出了殿去往院邊上秀兒這些丫頭的房子,去給秀兒號脈下藥,而柳玉蝶則看着秀芳說到:“你去見那王令,就說我的意思,問他要不要和朵兒出宮做夫妻,如果他想,好好把事辦成了,我就成全他們,了不起受點皮肉之苦,我保證他們沒事,若是不知好歹嘛,那就……”柳玉蝶沒把話繼續說下去而是笑吟吟的看着秀芳。
“主子您放心,奴婢一準的有辦法讓他們把事情辦的漂亮!”秀芳說着便昂着頭退了出去。
柳玉蝶看着合上的殿門,臉上的笑容漸漸放大,正在得意的時候,卻聽到宮門外傳來了雲衣的聲音:“皇后娘娘,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柳玉蝶急忙起身走到殿口,此時雲衣在殿外侯着一臉的急色。
“皇上要見我?”柳玉蝶眼掃着已經走到宮門處的秀芳,心中下意識的就想到秀芳這丫頭倒真是聰明知道讓雲衣自己過來,順道巴結了她的。
“是啊。淑妃午後的忽然就抱着孩子到了朝陽宮,奴婢說皇上在,也沒能攔住,她叫着孩子睡了,自己累了,過來討口茶,愣是擾了貴妃起來,結果兩人說着說着就說到孩子不能去送駕的事上,就在那裡抹眼淚,說的多委屈似的,皇后娘娘您也知道柳貴妃這人心軟,聽着聽着也來了勁兒,這下兩個求着皇上要去送,把皇上弄的下不來臺,聽那意思,本是想準了的,可是又怕駁了您的臉子,這才說叫您過去問問理兒了再說。”雲衣幾句話把事說了個清楚,柳玉蝶心中早已明白也等着這事,便趕緊着和雲衣往朝陽宮去,臨着出宮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事來,便問了雲衣一句:“皇上最近都歇在我妹妹那裡,可有什麼苗頭?”
“奴婢吃不準,貴妃還在月子裡,兩人倒沒那些侍奉的事,但是皇上似乎很喜歡小公主,每日裡來看,全然的比對佑兒還上心,今日裡淑妃帶了孩子來,皇上都是先貓在寢殿裡看着小公主的,後來都是覺得她們兩個說的太過頭了,纔出去的……”
“皇上對我妹妹還是老樣子?”
“能好些,中午間的午睡,倒是常抱着的,您也知道貴妃還是個孩子性,所以時不時的倒也和皇上能說笑着鬧鬧,就是全然還沒長那些心眼。”
“她還真有心思鬧着樂,兒子沒給我生下,人都活的自在。”柳玉蝶口中嘟囔了一聲跨出了宮門。
兩人急忙的進了朝陽宮才入了殿,柳玉蝶就瞅見了淑妃那抽抽嗒嗒的委屈樣子,再一看旁邊的柳玉蟬抱着珍珠,臉上也掛着淚。
“臣妾見過皇上。”柳玉蝶對着殿內皺眉的龍天舒行了禮,立刻就轉身看着兩人說到:“你們這是做什麼,怎麼都哭兮兮的?”
“皇后娘娘怎的還來問我?”淑妃說着扭了身子,似是委屈大發了,柳玉蟬則抽吸着鼻子說到:“姐姐,先前淑妃說,她聽說您把我們這些皇子嗣的朝衣都給免了,只做了盤殿下的份兒,難不成姐姐不讓我們的孩子去送駕?”
柳玉蝶瞧着柳玉蟬不說話,轉頭看了看淑妃的哭樣,再看看龍天舒那皺眉的樣子,忽然就冷笑了一下說到:“哭成這樣,我當是什麼事,原來就是爲這個?”說着她轉頭看着柳玉蟬說到:“你自己說,你一個做月子的妃嬪適合大冬天的拋頭露面嗎?這又不是九十月的天凍不到你,撐着出去表下忠心的,皇上更不是不講情不講心的人,我好生爲你叫你養着身子錯了?珍珠纔多大?月都沒滿,你就敢叫她出去受風?這涼着受了風,萬一哪裡不合適了,是你擔着還是我擔着?當年我的玄兒好生生的說去就去,還不是從一場涼氣上開的頭?”說罷一轉身她看着淑妃說到:“淑妃妹妹,前不久佑兒才受了涼,我記得十來天前,你還因爲這個睡不好,臉色難看,今天我召了何太醫問了佑兒的身子骨,何太醫說如今是無事了,就是要小心彆着涼,我思索了半天,才下了旨,叫禮部改了單子,爲的還不是佑兒好,結果我好生的爲你們兩位着想,我倒錯了嗎?那好,只要皇上說句我錯了,我立刻撤了這意思不說,還從此再不問你們的事!”柳玉蝶說着一轉身也瞅了個凳子坐了,雖不是哭天抹淚的,卻也是眼中閃爍起淚花來。
龍天舒本是聽着兩個女人哭泣,說自己的孩子怎麼就不能送駕,莫非是被歧視了不成,一時有些哭鬧的亂,可柳玉蝶一來,一句句看似責怪的話,卻把自己的心思說的清楚明白,如今皇后好心爲着兩位皇嗣着想哪裡有錯來着?若自己再去多管一句說了是皇后的不是,別說皇后傷了心,只怕那淑妃又要鬧自己,當下乾脆起身鐵着臉說到:“皇后如此體貼何錯之有?想必是你們兩個聽人亂說,也就亂想,都是閒的慌了,行了,這事別在提了,後宮的事,從來都是皇后拿主意的,她總會想的周到些,好了,朕還要處理政事,就不在這裡耽擱了,那個,皇后啊,不如你……”
“皇上,軍國政事爲大,臣妾會照應好送駕的事,您不必擔心。若是這會歇息好了,就去忙吧,臣妾自會處理好後宮的事的,不會令您煩心。”柳玉蝶起身溫柔言語,眼中的淚卻此時落下了一滴。
龍天舒看着一下子就對的自己有些對不起皇后,當下就衝着淑妃說到:“淑妃,這些日子你好生在你殿裡帶着別帶着佑兒亂跑,若是受凍着涼的,朕爲你是問!”說完不等錯愕的淑妃發話,又拉了皇后的手:“玉蝶,後宮的事全交給你了,朕這就忙去了,哦,晚上了,朕宿在你那邊。”說完,立刻是大步的離開了殿房。
柳玉蝶看着皇上逃似的走了,轉頭看着淑妃,此刻她臉上還有一滴淚,她慢慢地伸手將那滴淚抹掉,而後衝着陸悠韻說到:“我好心爲你,你卻不知好歹,我何處得罪了你,要你如此對我?難道你生個皇子,就可以將我這皇后不放在眼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