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柳玉蟬自然激動的站了起來,但云衣趕緊扯着她坐好,輕聲說到:“主子,您別激動,奴婢講給您聽:這皇上那麼寵貴妃的,知道她是被賢妃給氣出病的,自然會找賢妃算賬了,這次可不單單是訓斥賢妃那麼簡單,聽說皇上是大發了脾氣不說,還因爲賢妃頂了嘴賞了賢妃一巴掌呢!”雲衣說着就臉上就浮現出了一點小得意。
“打的好,那賢妃一天到晚下巴都能翹到天上去,打下她讓她知道點分寸!”紀嬤嬤也是一臉的得意。
柳玉蟬瞧着便知道這賢妃倒似是有些天怒人怨的架勢,完全的不討人喜歡,當下便問着雲衣:“皇上打了她,她豈不是要和錢貴嬪一樣鬧個沒完了?”
“主子,這您就不知了,錢貴嬪和賢妃都是驕橫的主,但卻有着差別,錢貴嬪那是因爲仗着自己有子而皇后無子才目中無人。而那賢妃可不是,她不僅僅是仗着美麗就以爲自己必有聖寵,更因爲她從小被人捧着慣着,那是一準的難伺候,說話都能噎死你!可是她又是個頂聰明的人,見皇上打了她,她纔沒鬧呢,知道皇上真動氣了,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只知道哭。後來呀,還是皇上心軟,只罰她禁足而已。”雲衣說着竟是難得的聳了下肩。
“這就是賢妃的聰明瞭,若是不知好歹的鬧下去,皇上又在氣頭上,只怕都能把她下到冷宮去呢,她一招裝哭,扮可憐,皇上又最是心軟的人,自然就算了。”紀嬤嬤說着又砸了舌頭:“嘖,說來又奇怪,賢妃既然知道見好就收的,怎麼又想不開的要嚇死董貴妃啊?”
“嗨,賢妃那臭脾氣,她心裡有氣,這火出不去,她又怎會老實?這事我可知道的清楚,當時皇上一走,她就在宮裡發脾氣,砸這個摔那個的,後來她宮裡的人實在看不下去,就和皇后娘娘說了這事兒。咱皇后娘娘是個什麼脾氣紀嬤嬤您也是知道的,皇后娘娘一聽覺得這樣不行,便親自去了賢妃那裡好言相勸,說過段日子,她和皇上說說看能不能讓皇上給她免了這罰去。可你們猜,那賢妃說了什麼?”
柳玉蟬一看雲衣那神秘的樣子便咬着指頭說到:“按理該是感謝的話,可你這麼問,只怕不是。我想不到。”
“賢妃那脾氣,只怕是不領情。”紀嬤嬤搡了下鼻子說到。
“還是紀嬤嬤說的對,那賢妃從來就瞧不起皇后娘娘,當時就來了一句:‘指望你求情?還不如我去求董貴妃呢!’,你不知道當時這話弄的皇后娘娘有多尷尬,就連我在旁邊都覺得一口氣悶到心口是噎的難受!”雲衣說着還動手摸着胸口,好似回到了當時一般。
“這賢妃,白長的那麼好看,竟是個這麼討厭的人!”柳玉蟬此時也聽着不快起來:“我要是姐姐,不給她一巴掌都是便宜她了!”
“就是,只怕皇后娘娘也氣壞了吧!”紀嬤嬤立刻應和着。
“皇后娘娘是生氣,可她是皇后啊,纔不會和她計較,當下就說告辭了,可是那賢妃倒是真動了心思,第二天啊她便故意趁着皇上在上朝的時候,偷溜出宮去探那董貴妃去了。您想想,這換了別人誰敢?可她就敢,不但敢還打着是掛念貴妃擔心她要去看她的旗號,這就算被逮住了那也是姐妹情深了。”
柳玉蟬聽着吐了吐舌頭。此刻她心中想的卻是若是換做是自己,纔沒這厚臉皮跑去看人家呢,求人家去和皇上說好話饒了自己,因而就說了句:“她也真好意思去看。”
“主子,奴婢當時也是和您這麼想的,可是事情卻不是咱們想的那樣。聽說她是捧着一盒點心去看貴妃並道歉的,怕被皇上知道她溜出來,才選的那時候去。董貴妃可是好人,不與計較,也願爲她保密,不但原諒了她,還收下點心說一定會給皇上說好話後,就打算叫她回去了,可哪知董貴妃偏偏太好心,當時就拿起一塊點心來吃,結果誰料到,那點心之中竟有一節血指,當即就把董貴妃嚇的驚叫連連,然後就昏死過去。她一看事情不對,當即掉頭就跑了回去,董貴妃跟前的丫頭叫來太醫的時候,董貴妃竟被嚇的只剩下一口氣,只說出了一個恨字便薨世了……”
“啊?董貴妃就這麼被嚇死,不,就這麼被嚇的薨了?”柳玉蟬知道自己口誤,急忙改口。
“可不是,皇上知道以後那個傷心啊,竟是整整三日都未上朝,終日裡就知道守着董貴妃的屍體,而賢妃也沒能跑了,皇上下旨徹查,結果就全部給查了出來。起先,賢妃死不認那血指和自己有關,但那日裡並無人到貴妃處,更無人給貴妃送來點心,而點心也是她自己說她親手做的,這便對不上去。皇上當時氣憤不已說要殺了她,是皇后娘娘念着姐妹情誼相勸。可那賢妃還真是白眼狼一個,皇后好心勸皇上留下了她的命,而她卻說是皇后娘娘嫁禍於她,因爲是皇后娘娘提醒她要她來求貴妃的。您不知道,當時皇后娘娘就被氣哭了,好在那日裡皇后娘娘見賢妃的時候,是有我還有一位正給賢妃請脈的太醫在那裡,我們給做了證之後,賢妃纔沒了話說,皇后娘娘這纔沒被牽扯進去。可那賢妃卻不是個善茬,後來她在背後篡編種種證據和理由來陷害皇后說是皇后害死的貴妃,幸好她說的那些下手的時間啊什麼的,皇上都在皇后跟前,清楚於她無關,要不然皇后只怕也要被陷害進去。於是皇上罵賢妃是失心瘋,要她禁足於宮中反省。”
“她就這樣被送到了玉茗院嗎?”
“沒有,那個時候,誰也沒料到最後會是這樣。當時賢妃氣憤的不得了,聽說在她的宮裡,她把能砸的都砸了,她身邊的下人們也被她給抽打的都不敢回去。當時德妃,啊,就是春榮,也是被賢妃給抽打了的,一人躲在花園裡哭,恰好皇上從此過,見到她哭的一臉是淚,問及了因由,也就一時衝動要了春榮的身子,還叫皇后第二日看着辦。皇后能怎麼辦?自然是給封了個充容的身份先在宮裡待着。可那賢妃知道了,更是不好好在宮裡待着,而是衝到春榮那裡把春榮又連辱帶罵好生地羞斥了一番。可是她罵春榮是狐狸精的那些話讓皇上知道了,結果皇上下了旨意把不但把何春榮給升了嬪,還硬給何春榮在後妃的玉蝶里加了一頁,記成了她是和賢妃一起在當年入宮的,還給了個良媛的身份,這下不但沒了宮女的身份,還愣是把身份擠在了賢妃之前,應是擺明了是要給賢妃臉色看,賢妃氣歸氣卻不能怎樣,只有作罷。而這個時候皇后也因爲在貴妃失去的日子裡一直陪着皇上而於皇上情感大增。幾個月後便有了身孕。”
“生下的就是玄兒了吧。”
“對,不過皇后懷着玄殿下的時候卻發生了幾件事,一個就是賢妃接二連三的鬧終於惹惱了皇上,皇上想廢了她,將她攆出宮去,但皇后心疼她們之間的那份姐妹情,便請皇上饒過賢妃,而賢妃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煩,就乾脆藉口自己生病,完全的老實了起來。後來就連皇上聽着她十分惱火還說去看她呢,可賢妃竟是拒了皇上,說自己是病體侍奉不得,又說自己當年也有許多錯處,願意請旨搬到偏宮偏殿去,這才搬到了玉茗院去。另一件事就是選秀的大事,宮裡進了不少妃嬪倒是其次,就是那位人人都以爲要封妃的錢淑寧,結果沒成妃,只落了個嬪的身份,實在叫人詫異,那就是這樣了。”
“那德妃是好久被封妃的呢?”柳玉蟬好奇地問着。
“皇后娘娘生下了玄殿下不久之後,德妃就有了身孕,生了盤殿下之後,才封的妃。因着先前以被皇上硬給擡出了個良媛的身份插在了賢妃之前,因而便封了德妃,在貴妃之後了。”
“原來是這樣,真想不到宮裡的人和事都這麼負責,說真的,我還以爲就錢貴嬪厲害呢,結果弄了半天倒是不及這位賢妃了,哎,姐姐也真是的,這麼個人幹嘛留着她在宮裡。要是我,就讓皇上攆她出去得了!”柳玉蟬說着就衝紀嬤嬤問到:“紀嬤嬤您說是不?”
“貴妃娘娘說的是。”紀嬤嬤是宮裡的老人,自然是應和着了,可心裡卻是自己嘀咕着:出去?放出去了纔是便宜她了呢,要是我就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受罪,有苦叫不出,那纔好呢!
“主子,您還不知道您姐姐了?她是菩薩心腸,這天朝出了名的賢皇后,她纔不會呢,她說就算賢妃不對,但好歹也有一場姐妹情,與其讓她出去被餓死被欺負,倒不如就在宮裡養着,只不過不再奉君也算是懲罰了。倒是皇上這心裡的氣撒不出去,這十年裡不曾見她不說,也沒再問過一句。而且一提到皇上就拉了臉,所以全宮上下誰也不會在皇上面前提她半句,主子,您以後可記住,對這位賢妃,您一定要諱莫如深,切莫提一句。”雲衣出言勸着。
“誒,你不是說那黑貓被毒死了嗎?那是怎麼回事?”紀嬤嬤還關心着黑貓的下落,雲衣倒是一撇嘴說到:“我就是見到過賢妃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董貴妃的故居那裡,懷裡藏着噎着抱過個東西,不久之後就見到董貴妃跟前的那隻黑貓死在院腳裡的,那貓屍還是我和皇后娘娘一起瞧見的,皇后娘娘怕皇上看見了傷心,就囑咐我裝不知道把它給埋了,所以這宮裡好多人還當那貓自己跑了呢,其實早被賢妃那惡人給毒死了。”雲衣說着就把手裡的花生核桃的往柳玉蟬跟着送,紀嬤嬤也就沒再出聲問那貓了,只口口聲聲道着可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