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璐子!”
古涵璐只聽見不遠處的金古辛一聲疾呼,然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他只感到自己的心臟如同被強力壓住了一般,一下一下地,心跳聲如同驚雷一般。
我這是怎麼了?
我爲什麼會這樣?
外面怎麼樣了?辛和小傻還有真他們呢,都死了嘛?
我這是到了地府麼?
古涵璐這一刻魂飛天外,心思不知所蹤,而現實世界裡的下一瞬間,那把刀就將斬在他的喉嚨上,將之擊殺!
就在這時,一股極度暴虐的氣息從古涵璐的心中狂涌而出,這股氣息,不僅包含了對生存的眷戀,也包含了對敵人的憎惡!
我好恨啊!爲什麼你們要這個時候來,爲什麼!
在旁人的詫異之中,古涵璐的雙眼變得赤紅,一股讓人一涼到底的寒意從每個人的心底裡升起,這個男人,他竟然和文刀涅炎一樣要在這個時候進入瘋魔之境!
“小璐子!涵璐!”金古辛和譚姝娜離得最近,也最早發現古涵璐的狀況,連忙大聲呼喊起來。他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變成魔頭,雖然裡面有一個神秘莫測的老頭在,但是誰知道,那個老頭出來後,古涵璐將變成什麼樣了,還能不能及時救助就真的是個問題了。
此時,刀鋒僅差一釐米就要斬到古涵璐的脖頸,來者雖然被古涵璐驟然升起的暴虐氣息暫時停頓了動作,但是修士的本能讓他依舊皺着眉頭,忍着心中的不適,完成了這一斬的後續動作。
嗡……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顫巍巍的聲音響起,在這紛鬧的時刻裡顯得是如此的詭異,讓人一陣失神,然後,緊接着又是嗡的一聲,這下,人們聽得更清楚了。
這道聲音明明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就好像一個頑童拿着一支笛子,四亂地胡吹一氣而發出的聲音。但是,每個聽到它的人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有個人拿着一個大鐘在自己的心底最深處和腦海最深處一下一下地重重敲響!
古涵璐前面的敵人也顯然被這道聲音攪得失去了行動能力,他手中的刀一頓,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他便發現面前的這個男人如同一道幻影一般閃過了他的刀鋒,眨眼間來到了他的身旁,最奇怪的是,這個男人的雙眼明明還是讓人感覺到神智未清的。
嘭!
男人只覺得頭腦捱了重重一擊,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至始至終都沒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怎麼動手,怎麼閃避的,還有,那個奇怪的聲音是什麼?這一切,估計他也只能在地府去問下閻王了。
啊……一道淒厲至極的聲音傳來,短暫地打斷了那道奇異的音響,衆人方纔從震撼中醒了過來。對,是醒了過來,方纔那奇異的笛音竟然是讓他們墜入了短暫的失神當中,如同大夢三千,又如同迷迷糊糊地在塵世了走了一遭。而這一醒過來,來襲者得後背不禁都冒出了一陣細密的冷汗,要是這一瞬間被敵人抓住了空隙,那豈不是早就被剁成了千萬截?
事實上,他們確實沒有想錯,他們之所有還有餘力去感慨自己的劫後餘生,只是因爲有的人代替了他們的死亡而已。在方纔的那一刻,譚姝娜和金古辛由於和古涵璐最近,所以唯一想到的事就是立刻飛到古涵璐的身邊,解決到古涵璐面前的敵人。可是,當他們腳還沒有離開原地的時候,便聽到一道故意的樂音響起,然後便看到古涵璐以一種完全不可想象的姿勢躲過了他前面的刀鋒,然後亮出一支星光閃耀的笛子重重地砸在了敵人的頭上。
雖然奇怪,但是譚姝娜和金古辛都是細心之人,他們馬上便發覺了敵人的異樣,這些來襲者都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當中。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金古辛和譚姝娜兩人瞬間的眼神交匯後,便開始大肆的屠戮,這一瞬間也許僅僅不過一秒,然而,這一秒之中鐵扇和火鞭起舞,眨眼間就搜刮掉了十幾條人命,鮮血不值錢地灑在地面,如同開了一朵朵漂亮的罌粟花,嘲笑着世人的無知。
一秒鐘後。金古辛和譚姝娜還在揮舞着手中的兵器,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兩人面色俱是一陣,然後便不約而同地望着對方的眼睛,大叫道:“餘德水!”
這一聲,古涵璐自然也聽到了,他正揮舞着自己手中的落星笛招招致人於死地,陷入了不完全瘋魔之境的他比兩人更加心狠手辣,他一個人的殺敵數量驚人比兩個人加起來的還要多出不少!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一片修羅地獄,流血漂櫓,以至於根本就沒有人還有膽色站在他的面前。衆人的唯一反應就是,眼前這人是個瘋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金古辛和譚姝娜呼聲響起的時候,古涵璐手中的落星笛一抖,然後他的雙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朝着深紅的方向發展,更加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古涵璐眼中的紅色每深
一份,那支散發着星光的笛子身上就會發出一陣陣難以名狀的笛音,額,說是笛音或者有點不恰當,因爲,衆人分明從這支笛子中聽到了古箏、二胡、琵琶等等怎麼也不可能從笛子中發出的聲音,關鍵,最主要的是,這個笛子根本就沒有人去吹奏它!
笛音(我們還是暫且稱呼它爲笛音吧)響起的時候,衆人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又陷入到了方纔那種恍然的境界當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做什麼。拿着武器,找不到要殺的人。一種後悔和膽怯的感覺,從他們的心底裡蔓延出來,不少人已經萌生了退去的先鋒。
然而,不過一會兒,他們就發現那種感覺消失了,他們的面前又出現了那座小院,校園面前還是那個阻擋自己的男人。
一種迫切地想要殺死眼前之人的感覺突兀而至,讓他們瞬間抓緊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向眼前的人撲了過去,姿勢,如同飛蛾撲火般壯觀。
金古辛和譚姝娜本來還在想如何脫身去救助餘德水那邊,正自發愁之際,猛然間發現面前的敵人竟然拿着兵器朝着對方劈了過去,大有一番不砍死你誓不罷休的意思。
乃乃的,這羣人瘋了!竟然砍自己人去了!
這是譚姝娜最切實的想法,當然,砍死了最好,這是譚姝娜最最切實的想法。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二人看了一眼古涵璐身上的異狀,還有那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異變的笛子,心中已經將整個事情歸結到了古涵璐的身上,畢竟,一個從星辰海里逃了出來的兄弟怎麼看都像是有秘密的那種人。
有秘密?呵呵,金古辛笑了一聲,還好這小子有秘密呢,要不然,今天我和小傻就真的妖交代在這裡了。哎,小璐子啊,這裡就交給你,我和小傻先去幫餘德水那邊了。
兩人一個對視,扔下對手,迅速地跑向餘德水那邊,從剛纔那個聲音看來,餘德水恐怕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餘德水,你可千萬不要死在這裡啊。我們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去做呢。
兩人剛好趕到餘德水的方位,就看到一門板斧犀利地砍向了餘德水的胸口,金古辛大叫一聲小心,然後鐵扇就迅速地飛旋到了板斧的面前,譚姝娜火鞭一樣,鞭頭重重地擊打在板斧的前端。
板斧先是被鐵扇擋住,然後被火鞭一擊,本來應該豎直砍在餘德水胸口的斧沿一偏,僅僅是在餘德水肋骨下方的衣服出劃出了一道口子,然後就擊落在地。
“餘德水。你沒事吧。”金古辛連忙收起迴旋的扇子,身形一閃,問道。
餘德水吐了一口唾沫,眼中狠厲叢生,咬牙道:“沒事”。
譚姝娜這才發現餘德水身上大小傷口一共十餘來處,最深的地方在大腿之上,深可見骨,血流如注,要不是兩人來的及時,方纔那一板斧最起碼也能要了餘德水大半條命。
譚姝娜見餘德水因爲失血過多而顯得臉上蒼白,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顆止血補氣丹,遞給餘德水,然後在一旁護衛者。
這時的她才發現,這邊的笛音很小,在嘈雜的聲音中根本顯現不出來,難怪餘德水會面臨險境,看來古涵璐那支笛子的傳播面積不是很廣,至少,現在的傳播面積不是很廣。想到這裡,譚姝娜有點擔心任衿真那邊的情況。不過還好的是,任衿真的實力比餘德水被不止高出一籌,也已經到了識神境的地步,雖然初入識神境,根基還不穩,比文刀涅炎和古涵璐弱了一點,但是已經是他們之中最厲害的了,餘德水都沒死,那麼,任衿真應該還不會遇到什麼大的險境。
實際情況和譚姝娜想的沒出入多少,任衿真雖然也面對很多敵人,但是自己並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險境,要知道,識神境的修士在年輕一代中,雖不說絕頂,但卻是無可爭議的強者!來襲者中大部分人不過是停留在化虛境之中,連凝形境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連最簡單的飛都沒有做到,會飛,纔是這個大陸可以基本立足的本錢,當然,這只是基本而已。
如果說最輕鬆的人,那肯定是對戰很多人的古涵璐,古涵璐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任憑着自己的手腳隨着大腦的潛意識活動着,一次一次用自己的落星笛敲擊着敵人的大腦,任屍橫遍野。
整個紫禁城到處都在發生戰鬥,但如果有心人能夠注意到的話,那麼這個小別院的戰鬥一定是最慘烈的。不僅僅是古涵璐,天空上還有江風月於那個神秘男人的對戰,紫禁城的,莫名力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只是爲了保護紫禁城的建築而生,根本就不涉及到人或者其他有生命力的東西。
也就是說,戰鬥所溢出的能量波動對於低級的修士而言可是致命的東西。江風月是化天境領域一級的超級強者,而那個和他對戰的神秘男人很顯然也是跨進了領域級的強者。兩人僅僅是在天空中交手,空
中就裂開了一條條巨大的縫隙,縫隙裡崩潰的不是混沌一般的空間裂縫,而是截然相反的兩種能量在互相碰撞。
那是屬於兩種領域的互相角逐,每一次角而不小心遺落出來的力量都足以讓下方近距離的修士,會飛湮滅。沒有斷肢殘臂,也沒有任何血跡流出,被波及到的人甚至連一聲慘叫都無法發出,就瞬間消失於無形。
“你到底是誰!”江風月大喝,他沒有妄自尊大到自己能夠問遍天下英雄的地步,但是他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打自己沒把握的仗,這種不爽的感覺讓他有一種無處下手額感覺,雖然,他正在下手。他有種預感,這個男人應該是那個家族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情勢就有點嚴重了。
“北蒼刀族!”來人冷冷地迴應道。
江風月心中打了一頓,北蒼刀族或許在表面沒有那麼出名,很多人或許都不知道北蒼還有個這麼氏族,但是瞭解他們的人都知道,這個種族是毫不遜色於北蒼五大山門的存在,嚴肅而論,北蒼刀族僅僅是比北蒼第一巨頭九重樓稍弱一點的超強宗派!
也就是說,無憂閣無法抗衡北蒼刀族!
江風月雖然生性散漫,風流不羈,但對於這個自己傾注了自己喜愛之情的無憂閣,他是打心裡喜歡並願意去守護的。
“你這是在對我們宣戰!”來人毫不在意地冷喝道。他根本不介意和無憂閣開戰,對於他來說,無憂閣很弱小,恩,很弱小。
“宣戰又怎樣?北蒼刀族麼?好大的威風啊……”突然,一道冷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直接插入了兩個人的領域之中,這種力量已經凌駕於領域之上了!
“三哥!”江風月心中一喜,看來三哥已經處理好那個小子了。
來者的情況就不好了,他的氣息和元力波動變得越來越紊亂,因爲那個聲音給他帶來的震動太大了。少主死了的時候,他正在某個女人的身體上發泄自己的某種慾望,等他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見證最後的慘狀,本來他可以在最後一瞬間救下自己的少主,可是,有一種力量將他禁錮在了虛空當中,讓他無法從中尋到任何一絲的機會。
那個老頭的存在讓他有一種如坐鍼氈的感覺,但是如果他就這樣回去,家族會殺了他,即便他是化天境的領域級強者也是如此,沒有餘地,文刀笑天的母親可是一個讓人談之色變的女人。
所以,他只有趁兩人無暇四顧的時候才能找到機會,來做到一擊必殺,可千算萬算,他也沒想到江風月的實力已將達到了領域級的程度!
刀族強者不發一言,將全身的元力孤注一擲地傾瀉在了最後一擊之上,他必須在下一瞬間馬上逃離此地,他有一種預感,此時他若難逃此地,那麼就永遠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隨着他的元力波動,天空中突然佈滿了刀光,每一寸空間裡都充滿了凜冽的刀氣,它們沿着空間的本源痕跡向江風月斬去,就如同流星火雨一樣,偏偏這流星火雨還有些潛藏在空間之中,透過空間去攻擊。當然,最重要的是,在這領域之內,這每一寸刀光都是經過了無限的加強,因爲在領域裡,修士的力量會因爲領域加強到它們的極限。舉個例子來說,領域級的修士可以通過動用識神境的力量,從而在領域內殺死任何一個地域領域內的強者,包括化天境的天命級,這也是爲何,領域級的強者讓人無比恐懼的原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領域級的強者就是神,而且擁有無限神力!
江風月見刀族強者的領域逼進,迅速燃燒起自己的元力,讓自己的領域內劍氣密佈,反擊過去。
這是一場純粹的刀劍對決,遠遠看去,天空中一邊是刀光的世界,另一邊是劍影的世界,刀光和劍影在虛空中碰撞,如同開滿了一個又一個漂亮的金色煙火。煙火四射,濺落而出,每到一處就帶走一處鮮活的生命。
忽而,一道黑色的人影閃現而出,一躍至半空之中,單手插JIN了刀族強者的領域之中,然後用力一撥,下一秒,就將他的手覆蓋在了刀族強者的天靈蓋上。
“你敢……”刀族強者感到天靈蓋上一陣寒意,禁不住魂飛天外,但北蒼刀族這四個還是給了他無比的勇氣,於是他強自着使自己充滿勇氣,來說出他是屬於北蒼刀族這樣的一個事實,讓他覺得無比驕傲的事實。
“知道麼,真正的刀者是用刀的!”老酒鬼根本沒有理會刀族強者的威脅,淡淡地說了一句話,然後從身體裡拔出一把漆黑的長刀,刀身泛着黑氣,徑直朝着刀族強者斬去。
“你這是在對北蒼刀族宣戰!”刀族強者亡魂直冒,死亡的威脅讓他甚至難以完整地說出這一句話。
“南夷聶家接下了。”老酒鬼淡淡地開口道。
這個老酒鬼竟然是南夷聶家的人,文刀涅炎竟然能夠得到那個家族的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