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車隊終於到了驛站了。
那押送官是個會來事兒的,把上好的院子,直接留給了安然他們的車隊。
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這中午飯雖然是在路上吃的,人家熱情不但次次的過來熱情邀請不說,還給看守的幾個守衛兵丁都送來了飯菜湯品的,一樣不差。
就光說這些人的大方,那一包袱的金錠子,就讓這次一起出來的幾十個兵丁高興了。
從來沒押送過這麼大方的人家兒的親戚,開手就是金錠子,而且他們知道,這還沒完呢!
等到了北地,交接人的時候,他們還會給潘氏說好話,要個單獨的地方,最好是讓人家親戚接回去住,大不了住的近點就是了!
這家人一高興,估計打賞下來,也都是一大筆收入呢!
所以,押送的人對後面跟着的二十幾輛馬車非常客氣,儘量的給與方便。
大家一路疲乏,吃了晚飯,潘氏就回房睡覺了,普瑞等人卻念起了經文,安然在房間裡面聽的清清楚楚的,加上白日睡了一天,現在反而睡不着了。
“玫瑰,下來陪姐嘮嗑,說說你們這幾日都幹嘛去了?”
玫瑰跐溜從房頂上下來,坐在安然的小桌子旁邊,喝了一口水,“哎呦,主子,我還以爲您忘了問我們了呢!”
鏗鏘灰常自覺的站在了安然的牀頭。
“主子,咱們倆當日領了命令,就往皇宮外跑。可是,沒想到啊,這皇宮裡面已經戒嚴了!到處都是人啊!
我們倆沒辦法就只好轉了方向。往內宮去了。
跑啊跑,哎?我倆無意間闖進了皇后的寢殿,主子,您猜,我們倆看見了誰?”
玫瑰神秘兮兮的搬着小板凳湊近安然的牀鋪,一臉的期待。
“德興帝!”安然毫無意外的說了一句。
“呃!”玫瑰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您怎麼知道的?”這世界還有什麼秘密啊!
安然也不解釋。示意玫瑰繼續。
玫瑰搖頭擺腦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您說。咱們明明看見那德興帝進了天樑殿的,還睡在了那邊,出了事兒!
那這個簡皇后身邊的皇帝,是誰啊?難道假扮的?
反正我跟鏗鏘暫時也出不去了。就守在這邊,聽聽他們說什麼!
哎呦喂。沒想到啊沒想到,這皇帝這壞啊!他竟然設計了這麼大的一盤棋,坑了樓家!
原來啊,他早就知道樓家要造反了。所以他早就準備了替身,而且一直是這個替身去睡樓貴妃呢!你說說,這皇帝的心有多狠啊。自己的妃子,讓人家去睡!
話說。樓貴妃生的兩個兒子一個公主的,不會也不是德興帝的孩子吧?要不,他怎麼始終不肯立大皇子爲太子呢?這裡面,肯定有事兒!”
玫瑰適合說評書啊!嗯,也適合做娛樂編輯,這腦洞大的,給一就能八卦出來十幾個啊!
安然仔細打量了一下玫瑰,沒想到,自從收服了這個小子以後,這小子的屬性竟然變了,這傢伙,純屬話嘮啊!
玫瑰沒那丟臉的自覺,依舊嘚嘚的說着自己的看法。
“哎呦,其實啊,最壞的就是簡皇后了,這女人了不得啊!我們聽了一晚上的牆角,才聽明白啊,這麼大的招兒,竟然是那個簡皇后給出的。
這夫妻倆,絕配了,竟然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算計了樓家了!
騙了人家的女兒進了後院,之後又給了他們樓家希望,利用樓家爲自己做牛做馬的,支持着當時連太子都不是的德興帝成爲了儲君,而且力排衆議的上了皇位!
這些年,要不是人家樓家,他哪裡來的錢,哪裡來的人,又哪裡來的力量來整治朝綱?
更別提自己這些年能穩穩的坐在那裡,不用擔心其他兄弟篡位了,因爲那些兄弟都讓樓家的人給折騰沒了,就剩下幾個小孩子,也都成了不頂事兒的紈絝了!
嘖嘖嘖,這把刀多好用啊!
到最後了,他們不想要人家了,就設計了一個陷阱讓人家樓家去踩,然後把人家一網打盡啊!
哎呦喂,最毒婦人心,這回啊,咱可真是見識到了!”
玫瑰自己把自己都說的害怕了,小手直拍自己的胸口,嚇死寶寶了!
安然倒是沒想到,這德興帝的陷阱,背後的人竟然是那個看着斯文有禮的簡皇后,這簡家不簡單啊!
皺眉,可惜了,一直沒能找個好機會去探一探簡家的底。
鏗鏘突然來了一句,“主子,咱們去了簡家了!”
安然挑眉,哎呦,還得是咱家的花兒,深得我心!
玫瑰還在哪裡緬懷壞女銀的理論的,突然聽到鏗鏘的話,連連點頭,邀功道,“嘿嘿,主子,您不知道,咱們的運氣有多好。
那德行帝跟簡皇后天亮之後就分開了,簡皇后竟然出宮了!
咱們跟着簡皇后一路,她竟然回了簡家!
這事兒有古怪啊!”好多事兒都有古怪,安然翻了一個大白眼,繼續聽自家的玫瑰,眉飛色舞的在哪裡講評書。
別說,玫瑰講的抑揚頓挫的,還挺好聽的。
“這簡家還挺神秘的呢!咱們跟着簡皇后一路進了內宅的書房裡面,纔看到簡家的老太爺跟老夫人,還有簡家的幾位爺!
都說簡家無能,除了老太爺是太傅以外,跟皇后一起所出的幾位爺都是毫無所長。
哼,騙傻子呢這是!
這幾位爺,一位比一位精明,出主意都是一套一套的呢!
就光是樓家的處置,他們就出了幾百條的主意,還說讓審問什麼黃家的什麼人,還有啊,就連外面這幾家的處置可都是簡家的主意呢!”說着,還指了一下外面的院子。
安然眉頭一挑,嗯?這麼說,誰家能逃過,誰家流放,都是簡家決定的?那安家呢?也是嗎?可是爲什麼這幾家被流放了呢?
鏗鏘點了點頭,“主子,安家確實是簡家給留下的!不過,當時說的是隻留下安大人一人!至於爲什麼?他們沒說!”
安然的臉黑了,擦,竟然只想留下安逸山一人,爲什麼?難道安逸山是簡家的人?從來都是?那麼,樓家的爪牙一說怎麼來的?
安逸山是臥底?
安然突然坐起身來,安逸山竟然是簡家在朝中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