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的太陽,讓人分外喜歡,靈飛懶洋洋地靠在院子裡,再有兩個月孩子就出世了,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這次她想要個男孩。
司徒景溫柔地看着她:“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靈飛笑而不語,她沒去想名字,她要把名字留給司徒辰去想,兩個孩子都由她起名字,她未免太獨斷了。
平心而論,司徒景對靈飛真的很好,無微不至地照顧,無論是對她,還是她的孩子。但她從來沒有給予司徒景太多的關注,無論是他的朝政,還是他對她的情,因爲她至今也無法原諒司徒景,所以她選擇冷暴力,溫柔地相對,無情地忽略……
遠處,一個落寞的黑影冷冷地看着陽光下的靈飛和司徒景,他滿臉寵溺,她巧笑盈盈,還挺着個大肚子,看上去應該有五六個月的身孕。司徒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前腳才離開,靈飛後腳就和司徒景在一起了?
陽光下的靈飛忽然睜大了眼睛,她屏住呼吸,回過頭,死死地盯着背後的空地。
“怎麼了?”司徒景關切地問。
“他回來了。”靈飛蹣跚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發光,滿臉興奮。
司徒景不可思議地看着靈飛,院子裡空蕩蕩的,她哪裡看到人了?
“司徒辰,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靈飛咬緊嘴脣,她不想給司徒辰惹麻煩,她之所以當着司徒景的面叫出聲來,是因爲她太害怕,他如果走了,天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而且她相信即使司徒景在這裡,司徒辰也不會有危險。
寂靜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靈飛面前,司徒辰臉上帶着明顯的病容,脣邊的淺笑,一如往昔,好像他們初見的時候。
“你沒死!”靈飛的眼淚奪眶而出:“我就知道你沒死。”
司徒辰淡淡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死了是嗎?”
靈飛心裡咯噔一聲,他爲什麼用這種疏離的語氣跟她說話,她擡頭看着司徒辰:“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不回來?”
司徒辰伸手揚起她的下巴:“靈貴妃娘娘,你是想我,還是怕我?”
靈飛舔了舔嘴脣,她什麼時候成貴妃了?她怎麼不知道!
司徒景一個箭步,將靈飛拉到身後,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
“你放開我!”靈飛只一愣神便弄明白了狀況,她掙脫司徒景的拉扯,奔到司徒辰身邊,抱住他的胳膊說:“我不是貴妃,我跟司徒景什麼也沒有,他自己愛封就封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聰明的飛兒幾時這麼好糊弄了?”司徒辰嘲諷地看着她:“全疆國百姓都知道的笑柄,你卻說不知道?”司徒辰用力摔開她的手,靈飛立足不穩,被他推得摔在地上。
腹中一陣絞痛,靈飛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孩子,孩子……”
司徒景立刻攔在靈飛身前,冷冷地對司徒辰說:“不許碰她!”
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帶刀的侍衛將靈犀宮圍了個水泄不通,司徒辰慢慢放下擡起的手臂,他原本準備一掌斃了這個用情不專的女人,但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卻不可救藥地心痛,他果然是上輩子欠她的。
他冷哼一聲,深吸一口氣,消失在院角。
靈飛捂着小腹,額上豆大的汗珠連連滾落,她痛苦地眯起眼睛:“痛,好痛……”
司徒景把她橫抱起來,發瘋地叫道:“太醫,傳鐘太醫!”
鐘太醫替靈飛把了脈,焦慮地說:“娘娘羊水破了,要早產,皇上快傳產婆來。”
司徒景低下頭,一言不發。
“皇上?娘娘要早產,再不找產婆來,會有危險的。”
司徒景淡淡地擡起頭:“寡人不許貴妃出事。”
“老臣知道。”鐘太醫連連點頭:“老臣一定盡力,確保母子平安。”
司徒景冷冷地又說了一遍:“寡人不許貴妃出事,只有她一個人活着就好。”
鐘太醫臉色蒼白,司徒景的意思是……保娘娘,不要孩子?
清新雅緻的寢宮裡,司徒景握着浣冬的手說道:“司徒辰回來,寡人今日在宮裡見到他了。”
浣冬倒吸一口涼氣:“皇上您沒事吧?”
司徒景淡淡地笑了笑:“寡人能出什麼事?有嚴喬在,司徒辰奈何我不得。”
浣冬不安他說:“嚴喬雖然武功高強,但司徒辰也很厲害,皇上千萬要當心,宮中的守衛絕不能鬆懈啊……”
司徒景一把將她抱進懷裡,聲音發抖地說:“浣冬,我殺了靈飛的孩子,我剛纔殺了她和司徒辰的孩子。”
“皇……皇上!”浣冬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爲什麼?”
司徒景收緊胳膊,將她死死箍在懷裡:“司徒辰推了她一把,你說我能不能騙得過去?她會不會因此和司徒辰徹底決裂?”
浣冬怔怔地掉下眼淚:“皇上,你這樣做,會快樂嗎?”
“我不能失去她,我不可以失去她。”司徒景喃喃地說,眼中的淚水緩緩滑落,他怎麼可能快樂,其實把靈飛留在身邊,最痛苦的人是他,但他還是願意選擇痛苦。
司徒辰離開靈犀宮,隱在御花園的假山叢中怔怔發呆,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剛纔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直到天色漸暗,他纔回過神來,徑直走向冷宮,那裡還有兩個人在等她,既然他來了,就不能丟下那兩個人不管。
慕容嫣看到司徒辰,怔了足有十秒鐘,然後飛身撲進他懷裡,摟緊他的脖子,哭着說:“靈飛說你沒死,你果然就沒死,我就知道相信她準沒錯。”
崔小汐紅着眼睛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徒辰一手一個,把兩個女人摟進懷裡,壓低聲音說:“帶你們出去。”
慕容嫣舔舔嘴脣把司徒辰推開了:“你還是先去救靈飛吧,你一個人怎麼帶得走我們三個呢,她懷了身孕,你先帶她走。”
司徒辰撫了撫她的長髮,淡笑地說:“先管好你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真和她成姐妹了?”
慕容嫣臉上一紅,說道:“嫣兒沒那麼大方,若擱到平時我就不管她了,但她現在懷着你的孩子,我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