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商王武丁宣佈率領五千精銳御駕親征。被玄王驅逐的甘盤被召回,作爲先鋒,以鹿端爲輔佐,每人攜帶兩匹上等戰馬,一路快馬加鞭,輪番換乘,飛赴前線。
那是子昭出發之前,最後一次上朝。
文武百官早就得知國王陛下要御駕親征,都很震驚。
玄王也很震驚,同時竊喜。
這小子,居然屁股還沒在龍椅上坐熱就敢御駕親征?他以爲他是什麼蓋世英雄,堯舜禹湯?
而且,他御駕親征的經費從何而來?
真有意思,不是嗎?
子昭掃視臺下,對衆臣的心思一目瞭然,他鎮定自若:“犬戎來犯,寡人明日起便會御駕親征。在寡人出征其間,由玄王攝政,一應朝政大事,盡由玄王決斷。”
玄王好生意外。
子昭卻站起來,認認真真:“玄王本爲皇叔,跟寡人同爲成湯子孫,所以,成湯江山,寡人就暫時拜託於你。皇叔辛苦了。”
“陛下客氣了!這也是本王分內之事。”
“退朝!”
大家都沒想到,國王的這次早朝如此簡單,他甚至沒有對之前的稅收、賑災等重大問題提起半個字。
武丁御駕親征,玄王順理成章大權獨攬。
可是,他心裡總有些蹊蹺:那小子並不是蠢貨,什麼也不安排,就這麼率軍離開殷都,難道不怕再也回不來了?
莫非他暗地裡埋伏了什麼殺招?
玄王攝政的第一次獨立早朝,便是宣佈將自耕農以前的十五稅一改爲十稅一,同時,對往來殷都的各國商販課以重稅。
消息傳出,天下譁然。
分散的自耕農也就罷了,反正他們的反抗一時三刻還傳導不到殷都。但匯聚殷都的大小商販均怨聲載道,對這一決議的牴觸情緒非常強烈。少數商隊見勢不妙,立即就着手從殷都撤退,不到半個月,原本摩肩接踵的大街小巷,貨物銳減,人流量也銳減。
錦葵再見杜宇時,但見杜宇滿面愁容。他剛要行禮,錦葵示意他無須多禮,開門見山:“杜宇,現在商隊情況如何?”
“小人正是因此事來找公主。玄王對所有商隊課以重稅,尤其是對蜀國商隊徵稅高達十稅五。其他商隊十稅二都接受不了,何況我們?這樣下去,商隊在殷都完全沒法立足了。”
“還有別的辦法嗎?”
“殷都達官貴人云集,是蜀錦最好的銷售地,價格足以比在三星城貴十倍以上。哪怕玄王能讓我們和其他商隊一樣十稅二,也有利潤。但是,十稅五,加上長途運費這些,就要虧本了。”
錦葵微微皺眉,很顯然,玄王是刻意針對自己。
“雖然玄王宣佈所有商隊一視同仁,但事實上,那些跟他私交甚好或者重重賄賂他的商隊,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而那些他看不順眼的,則不留情面,變相驅逐。至於蜀國商隊,他說我們的蜀錦價格昂貴,屬於奢侈品範圍,必須課以重稅,沒有任何減免條件,甚至還要追加我們第一批蜀錦的賦稅,這樣下去,我們在殷都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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