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安長得較爲清俊,二十左右歲的年紀,眼中卻帶着滄桑。“魏掌櫃。”蔣若離拱了拱手。
魏子安也拱了拱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姓蔣,家中排行老三,人稱蔣三。”蔣若離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蔣公子。”魏子安了然一笑。見蔣若離還有疑問,便說道,“不如公子耐心些,在下在船上備了薄酒,還望公子和那位夫人賞面。”
蔣若離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多些魏掌櫃的美意,但是在下還有要事,沒有辦法再在這裡耽擱。”
“公子還是去吧,請帖已經派人送到了夫人的手裡了,相信夫人一定會去的。”魏子安胸有成竹的說完,不顧蔣若離的疑惑,徑自走進了裡間,“不送了。”
蔣若離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走到樓下,看到莫語正在看手中的請帖。他急忙走過去,奪過請帖,“你不能去,對方在暗,我們在明……”
“不得不去。”莫語淡淡的說道。
蔣若離打開請帖,就聞到了撲鼻的花香。淡粉色的帖子上,雋秀的一行字跡尤爲醒目:玉翡在我手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蔣若離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莫語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不語,玉翡的生活一直很安逸,自己已經儘量的遠離她,不想給她找麻煩,沒想到還是牽連了她。
夕陽照耀着碧綠的湖水,微風輕拂着朵朵浪花。碼頭泊着一隻船,船頭掛着兩隻紅彤彤的燈籠,裡面傳出陣陣的古琴聲,尤爲動聽。
莫語將昊兒安排在了客棧,自己和蔣若離孤身前來。
走到船邊,便有人攔了他們進去通報,待得到迴應才放他們進去,守衛都訓練有素,彷彿是多年的軍人。莫語有些膽怯,守門的人都這樣,那裡面的主子不是更難對付?
船身微微晃動了一下,蔣若離連忙扶住她,“小心。”
莫語看着蔣若離擔憂的模樣,心裡一陣
呲笑。兩人低頭進了船艙,酒香撲鼻而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坐在一旁的彈琴人,蒼白纖長的手指在琴絃中穿梭,美妙的音符如魔咒般闖進別人的耳朵,讓人心神盪漾。他的頭髮散落在肩上,和月白的廣袖長衫照相輝映。臉上帶着銀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那閃亮的眸子讓人聯想翩翩。
船艙的正中央擺着矮桌,桌旁有一人席地而坐,見到莫語和蔣若離進來,搖晃着站了起來,“蔣公子,夫人。”
蔣若離衝他點點頭,對莫語說道,“這位是魏子安,魏掌櫃。點心就是他送的。”後面一句是小聲說的。
莫語衝魏子安笑了笑,“魏掌櫃。”她的聲音不大,卻被彈琴人聽到了,靈活的手指彷彿中了毒般,音符也隨之凌亂,只有那麼幾秒鐘,便又恢復正常。
屋裡的人都是略懂樂理的,所以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彈琴人,彈琴人沒有擡頭,依舊用心的撥動着琴絃,彷彿剛纔的事情從未發生般。
魏子安尷尬的笑笑,坐了個請的手勢,“在下略備薄酒,還望夫人公子莫嫌棄。”
莫語含笑入座,蔣若離拱了拱手也坐了,魏子安主動給二人斟酒。
矮桌很小,上面只放着一些下酒菜,菜色普通,但酒卻是極品。莫語輕輕拿起酒杯,杯壁光滑溫潤卻是上好的白玉,酒香濃烈,卻不刺鼻,帶着淡淡的綠色。
魏子安舉起酒杯,“多謝二位賞臉,在下敬二位一杯。”
“不敢當。”蔣若離笑着說道,三人都用袖子掩着嘴,喝下了杯中之酒。冰涼的酒水滑入舌尖,讓人精神爲之一振,莫語不由讚歎道,“好酒!”
“看來夫人是知酒之人啊。”魏子安對莫語的興趣顯然比對蔣若離的興趣要高。
莫語略微頷首,“並不知道,只是感覺。”
魏子安對這個絕色的美人很有興趣,明明容顏貌美,卻故意掩飾,豈止,越是打扮得樸素,越是體現出了她的絕色之貌。“夫人是愛酒之人,只有愛酒,才
能懂酒。”
莫語見酒也喝了,便也就不說廢話,“魏掌櫃如此聰明,應該知道我們是所爲何來吧?”
魏子安卻並不接話,自顧自的說道,“墨,過來陪二位貴客喝一杯。”
那位彈琴的面具人手頓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坐到了桌子前。矮桌很小,三個人已是擁擠,他又正好坐到了莫語的身側,透過薄薄的紗衣,莫語可以感覺到那人的體溫,足以灼傷皮膚。
那個叫墨的人伸出手,露出半截蒼白的手臂,小臂上一條足有三寸長的疤痕尤爲醒目,看得莫語和蔣若離俱是一愣。
墨沒有在意別人驚詫的目光,給桌上的三人一一斟酒,低沉的嗓音響起,“墨,敬二位賓客。”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帶着一衆魅惑人心的魅力。
莫語感覺面具下的那雙眼睛一直在注視着自己,擡頭看去,卻只看到了銀白的面具散發着詭異的光。
莫語毫不猶豫的喝光杯中的酒,她怕酒水有毒,但是她是親眼看着魏子安喝了杯中酒,而且酒壺製作單一,並沒有什麼機關,內心就稍安些。
等第三杯酒喝下肚的時候,莫語感覺她對面的魏子安有兩個腦袋,四雙眼睛。她晃了晃,倒在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裡,淡淡的草藥味讓她沉迷,漸漸陷入昏睡。
蔣若離正在和魏子安談笑,見到莫語躺在了面具人的懷裡,臉色一變,想伸出手將莫語扶起來,卻被那面具人微微側身躲過。
魏子安笑着說道,“看來夫人是不勝酒力了,墨,你帶夫人到船艙的裡間去休息。所謂的裡間,中間不過是隔了屏風,屏風後面有一張榻,墨將莫語打橫抱起,放到了榻上。
船身微晃,太陽已經落下了山,湖面上的浪也漸漸猛烈起來。
蔣若離面色不悅的說道,“在下要帶夫人離開。”
魏子安拉住他的手,“公子莫要急,咱們請墨再彈一曲,待夫人醒酒了再回也不遲,不然夜黑風涼,染了風寒也不是鬧着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