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走進房間的時候,腳步有些停頓,她感覺這樣去見他真的很尷尬,可是,不去見他也不行,這件事極爲蹊蹺。莫語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鼓起勇氣向房間裡走去。
房間不大,屋子裡薰着香。兩名宮女守在牀頭,一名御醫正在指揮着宮女煎藥。錦長恭只穿了一條白色的中褲躺在牀上,麥色的胸膛上扎着幾根銀針。
“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宮女見莫語來了,急忙跪地請安。
莫語看了一下衆人,揮了揮手,“都起吧,不必拘禮。”
錦長恭掙扎着要起身,卻被莫語攔住,“躺着吧,遵那虛禮作甚?”
錦長恭看莫語的眼神還是有那麼一絲尷尬的,他躺着說了句,“謝太后。”便閉上了眼睛不說話了。
莫語坐到房間裡的椅子上,揮退了宮女,只留御醫。“你是去年進宮的吳太醫吧?”
吳太醫跪在地上,“回太后娘娘的話,微臣是接的劉太醫的職。”他的醫術很高明,人也年輕,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錦長恭的“病”只有他醫得出來。
“嗯,說說,錦大人的病。”莫語淡然的說道,病字咬得很重。
吳太醫看了看牀上的人,又看了看太后,咬了咬牙說出了實情,“錦大人並非得病,只是,是中了一種藥力極強的春……藥。”吳太醫見太后畢竟是女人,所以說的時候不是很正常,“臣已經爲錦大人配製了幾種解藥,正熬着的這一劑藥是恢復體力的。”
“那你給他施針是怎麼回事?”莫語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由於那藥力極強,而且沒散發出來,微臣給錦大人施針通血,可以加快解毒。”吳太醫鄭重的說道。
莫語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是很燙,如果不是抹了厚厚的粉根本蓋不住臉上的緋紅。“嗯,你再多給錦大人開一劑。”
“呃……一劑就可以了,多了怕是……”
“多開一劑。”莫語的話說得堅決。吳太醫是個直性子的人,說得也很堅決。
“不必。”吳太醫
拱手說道。
莫語瞪了他一眼,“多開一劑。”語氣不容否決。
吳太醫張了張嘴,見太后語氣微慍,“是。”只好說了句是,雖然有些不甘。
莫語“嗯”了一聲,敲了敲桌面,“鍾雲?”鍾雲以前就是幹暗衛的,所以不管莫語在什麼地方叫他,他都能聽見。
“太后娘娘。”鍾雲閃身進來,跪到莫語面前。
“嗯,那個拿瑪瑙的宮女呢?”莫語問道。
鍾雲面中有自責,“一時不慎,讓她鑽了空子,咬舌自盡了。”
莫語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頓,“早就想到了。”
“請太后允許臣調查此事。”鍾雲拱手說道。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把那瑪瑙拿來。”莫語說道,聽說那宮女沒了,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
鍾雲從懷裡拿出一隻布包,交給了跪在旁邊的吳太醫,吳太醫打開布包,立刻捂住了嘴。看了看瑪瑙,急忙包了起來。
莫語看他的動作心裡一驚,看來這藥不簡單啊。“吳太醫,這瑪瑙……”
“啓稟太后娘娘,這瑪瑙上被人薰了分量極重的藥,只要稍稍聞到一點味道,便會情動,行動不由自己。”吳太醫鄭重的說道。
莫語只感覺牀上的人身子一震。再看向吳太醫,“可知是哪類藥物?”
吳太醫皺眉想了一會兒說道,“微臣才粗學淺,但聽父輩人說過,有種西域奇藥光靠氣味就能控制人心神,想必就是這種吧。”他不大敢肯定,他畢竟是年輕,學識有限。
莫語微眯起了眼睛,西域的藥物,是誰費勁心神從西域弄藥物送進宮裡陷害自己,又是誰有這般能耐?
“鍾雲,把被錦大人非……呃,那個宮女,以穢亂宮闈的罪名杖斃。錦大人疏忽,中了敵人的奸計,罰俸半年,以示警戒。”莫語淡淡的說道。
鍾雲立刻聽明白了莫語的意思,意思就是讓他找個宮女頂替,畢竟錦長恭那個樣子誰都知道他做了什麼,如果不找個女人頂替的話,流言會滿天
飛的,“是,臣告退。”
鍾雲走後,吳太醫也告退了。給錦長恭的藥,莫語喝了一劑,剛喝完不久身上就不那麼疲乏了,臉也不燙了。
錦長恭蓋上了被子,躺在牀上,突然開口說道,“對不起……”
他的話讓莫語紅了臉,這件事就當沒發生不就行了嗎,幹嘛非要提及?“錦大人沒什麼對不起哀家的,你對不起的,是那宮女。”
錦長恭本性是個善良的,莫語的安排他也聽得清楚。“能不能……”
“不能。”莫語冷冷的說道,她知道錦長恭想說什麼,無非是想說放了那宮女,她是無辜的之類的,可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必需要找個替罪羔羊。
“長恭……”門突然被撞開,雲舒慌張的跑了進來,見到莫語一愣,並沒有行禮,急忙到牀邊去看錦長恭。
錦長恭對雲舒還是那樣的冷淡,“見到太后怎麼不行禮?”說完,又對莫語頷首道,“失禮了。”
雲舒和莫語的隔閡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見錦長恭因爲莫語而說教自己很是不甘,“你都這樣了,我哪裡有功夫做別的?”
“雲舒又不是外人,幹嘛非要她拘泥於禮數?”莫語笑着說道,“好了,哀家不耽誤你們夫妻團聚了。”
“慢着。”雲舒突然站起來,攔住了莫語的去路。“你要走可以,把話說清楚!”
“雲舒!”錦長恭非常生氣。
莫語衝錦長恭擺擺手,示意他別出聲,轉而又看向雲舒,“公主要哀家說什麼?”
雲舒斜睨了莫語一眼,眼裡滿是恨意,“我家相公進宮裡不到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太后就沒什麼可說的嗎?”
“我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應該清楚吧?”莫語問道。
雲舒只知道錦長恭病了,是自己的耳目說的,至於因爲什麼,那人也不清楚。“相公成了這個樣子,太后就沒有一點責任嗎?”雲舒生氣的說道,她是無理取鬧,因爲錦長恭在牀上躺着,而守在他身邊的卻是太后,這讓雲舒很生氣,更嫉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