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王爺有賞
在王府裡,還沒有人敢這樣跟容離說話。容離不悅地拍拍衣服,冷哼:“那你的意思是他在本王之上嘍?”
夏安後知後覺的怕了,暗怪自己沉不住氣,可是又十分不願他人再辱沒鄭大的亡靈,想了想,謹慎答道:“論儒,王爺自是尊貴非凡,論道,還請王爺敬畏神明。”
“這樣的人死後肯定下地獄,跟神明無關。”容離很確定的說道。
夏安也在心裡確定道:你肯定是要下地獄的,還會是十八層,永不超生。嘴裡卻不敢明着反抗了,拐話題道:“王爺是來此處避雨?”
“你難道覺得本王是閒的沒事幹跑這裡來散心的?”
夏安恨不得將腦袋低到地底下去,好聽不見看不到面前這也討厭的傢伙的一切。當然他做不到,所以只得將頭叩在地面上,眼不見也乾淨些。“奴才失言。”
“本王去看狗,一時忘了時間,遇到這麼大的雨,就打算來這避避。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本王愛狗的糧食啊。”
夏安不得不擡眸瞅瞅,容離正陰測測的盯着他看,不由得打了一哆嗦,但願王爺沒把他算在糧食裡。“王、王爺,狗吃、吃屍體不好。屍體裡存着許多毒,吃了容易得病。”
“那就吃活人。”容離理所當然的回答。
果然有二。一,王爺比閻王還狠,閻王還等人自然死亡呢。二,王爺真的把他算在狗糧裡了。夏安顫顫地勸:“活人也不好,容易造成殺怨,死後投胎還得是畜生道。”
容離道:“那就太好了,下輩子本王還養着它們玩。”
夏安心道:下輩子你連畜生也做不了。當然,夏安不敢說出來,這次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王爺的話了,就伏地跪好,抖着沉默。
容離摸了摸地面,走到別處,又摸了摸,怎麼都是石子塊,蹙眉叫道:“喂,你過來這裡躺好
。”
夏安愣了一愣,聽話的走過去躺下,又聽王爺說:“還是趴着吧,看你黑不拉嘰的臉睡不着。”
要睡覺?夏安一挺身坐起來,剋制着手不要去護住重要部位,結結巴巴地問:“王、爺,要、要幹、什麼?”
“睡覺啊。”容離伸了個懶腰。
夏安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想不到他都離王爺那麼遠了,又打扮的這麼醜,卻還是保不住自己的貞/操。自家主子清閒了可真是不好,連晚上躲在山洞裡都能偶遇,真是出門必遇!
容離踢了踢鄭大的屍體,轉頭用很嫌棄的眼神對着夏安道:“本王沒有睡屍體的愛好。”
夏安在心裡默默接到:您爲什麼會有睡男人的愛好,而且還不挑人,他已經這麼醜了,趴着也要被上。
慢吞吞的趴好,夏安考慮要不要一死保衛清白,這纔是一個讀書人的骨氣。可、可是,他真的真的不想死啊。擡頭,看見王爺眼中的鄙夷更甚,聽王爺不情願的聲音說:“說實話,你這身板,壓起來一定很硌,本王可怎麼忍受的了。”
夏安眼睛一亮,順着說道:“王爺無須忍受,奴才去給您叫不硌的人來。”
“外面的雨那麼大,來了也是渾身溼透,怎麼睡。再說。”容離解下披風,打了個哈欠:“本王已經困了。”
夏安已經開始掉眼淚了。他開始認真的糾結要殺還是要辱。
容離按下夏安的腦袋,又在夏安屁股上試了試“厚度”,說道:“嗯,這裡到還能讓本王舒服點。”
夏安一驚,開始小聲嗚咽,惹得容離呵斥:“不許出聲,本王要睡了。”
等待中的比如說被扒了褲子等等活動,並沒有出現。夏安抖了一陣,就聽見容離輕微的鼾聲響起。
容離在意識混沌前想到,會抖動的“牀”,除了硌一點,還是蠻舒服的。
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停的
。早上容離伸伸胳膊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陽光已經悄悄的往洞裡探了個頭。容離拿掉蓋在身上的披風,坐起,軟軟的,往下一看,正好坐在夏安的屁股上,想不到這裡的肉還挺多,滿意的擰了一下。
夏安也不知何時睡着了,昨夜發現沒了危險,心情放鬆,連帶着腿也不是很難受了。吃痛驚醒,發現王爺正坐在自己身上,位置好像不太好,便大着膽子建議:“王爺,要不要下山?”
容離站起身,彈彈身上並沒有多少的土,繫好披風,從容道:“正好路過酒池肉林,先去看看你們的工程好了沒有,再回去用早膳不遲。”
怎麼早上便要驗收,那麼豈不是死定了。夏安大驚,忙道:“王爺還是先回去洗漱用膳吧,現在溼氣重對身子不好,不妨等到用過晚膳,晚風習習之時再來山上欣賞。”
容離瞪了他一眼:“也罷,你隨本王下山吧。”
夏安懇求道:“可否容奴才休整些時間。”夏安坐起,夏日衣衫單薄,被小石子硌的好多處都見了血,他停了片刻,等腿好一些了,馬上跪好:“請王爺先回府用膳吧。”
無人答話,夏安擡頭看見王爺一直盯着他看,黑眸明明滅滅,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的臉上也硌出來一個口子,一說話就牽扯的很痛。突然王爺的俊臉放大,夏安害怕的往後跪坐,一隻手伸過來,臉上疼了一下,就見那隻手裡多了一塊半塊指甲大小的石子。
“也好,你去把屍體處理了吧。”
王爺甩袖子走了,夏安跪坐在原地思量,王爺所說的處理是要他把屍體送去喂狗?不過好像沒有特別指明,也沒有派人監視。夏安捂着受傷的臉樂了樂,去懷裡拿昨日帶過來的刀,好去挖土將屍體埋了。
咦,刀怎麼不見了?夏安找遍了山洞所有地方,也沒有找到。昨天明明收好的呀。沒辦法,最後他找了快尖銳的石頭,在離山洞不遠處挖了個大洞,將屍體和刻着名字的石塊放好,又撒了些驅蟲的艾草進去,方埋上土。從別處運來些舊土,細細的灑在上面,還蓋了層落葉。
夏安抹抹汗水,走遠些觀察,確實看不出這裡動過土,才滿意地收工。
“鄭哥,請保佑我過了今日之難
。”
回到場地,大夥都已經到了,砌磚所需已全都準備好,只等夏安來了就開工。韓管事快走兩步上前,關切地問:“昨晚去哪裡了,怎麼一夜未歸,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去了場子看看,結果遇到暴雨,就找了個山洞躲了一夜。地上溼滑,摔了幾跤。”夏安不想說鄭大的事,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阿福湊過來:“剛纔王爺過來了。”
夏安眼皮一跳,明明答應好的,王爺反悔了不成。
看夏安的臉色瞬時白了,韓管事責備阿福道:“把話說完整了,你嚇這孩子幹什麼?”
“王爺只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呢。”夏安拍拍自己的胸膛壯膽,跟王爺說的是晚飯後,雖然時間不是很充足,但是也能搏上一搏。
“花匠來了麼?”
阿福道:“來過了,說是樹木沒問題。昨夜一棵都沒倒,其它的樹也越來越精神了。他們看過之後,去配製花肥了。”
“很好,將壓土的麻袋撤了吧,支撐的樹枝先別動,等樹長大些再收。”夏安蹲下,示意阿福和韓管事也蹲下看,拿了跟小樹枝在地上畫:“我們拿來湊數的地磚花色各不相同,如果隨便砌上恐怕會被王爺挑出毛病來。我仔細看過這些地磚,如果它們能夠合適的排列再插入到咱們的地磚裡,應該不會出現違和感。”
兩人聽了紛紛點頭,只要夏安說的不是太出格,他們不會插手,畢竟夏安的命應該由他自己來爭取。如果夏安做的,他們明顯看出來不對,就會站出來指證,夏安不僅救了他們,也爲他們所喜愛。
夏安將大致排列說給兩人聽,得到肯定後,纔對衆人說了,並問他們意見。大夥平常只埋頭苦幹,叫做什麼便做什麼,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這時被夏安一問,面面相覷,很久也無人答話。
“那麼,就拜託大夥了,時間緊迫。”夏安朝大夥鞠躬感謝。
砌地磚的活是夏安的特長,他比別人乾的都快,還能騰出精力還指揮衆人
。午飯和晚飯是阿福和韓管事回去做的,送到場子來給大夥吃,再回去小院吃飯太折騰了,還浪費時間。
晚飯過後又抓緊時間幹了一會,終於在王爺來查收之前幹完了。大夥都累的坐在地上休息,阿福怕氣氛過於沉悶會使夏安緊張害怕,便逗趣道:“夏安的本事可不小,這池子建的很漂亮,你都能去給大師傅們當學徒了。”
“怎麼很少見大師傅們過來,他們一點都不擔心池子出問題麼?”
“能在王府幹到大師傅、總管、主管、管事這些位置的,都是家生奴才,一般出了事不會怪罪到他們頭上的。”韓管事很不滿。
夏安疑惑:“家生?王府才建了十五年吧,家生奴才頂多和我一般大吧。”突然記起有人說過阿福就是家生奴才,而且依韓管事這麼說,他也應該是家生奴才纔對呀,幹嘛一副好處都是別人的嫉妒口氣。
“王府裡的家生奴才有些是侍衛或者宮女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王爺的外家給王爺送來的他們府邸的家生奴才。”韓管事口氣還是很鬱悶。
原來如此,清閒王爺本身沒有勢力,所以對自己的外家既要要忌憚又要討好。夏安又問:“阿福哥和管事的,你們倆是家生的麼?”
阿福臉色一緊,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起身走了。夏安要去追上道歉,韓管事攔了道:“沒事,一會他自己就好了。”
夏安只得坐下,聽韓管事說道:“我和阿福確實是家生奴才。我是王爺的舅舅盧侍郎送過來的,但是王爺和盧侍郎在我進府後不久便吵翻了,現在關係也不太好,所以我就被分到思恩院來了,說實在的,我可半點沒沾家生奴才的光。而阿福,他卻是王爺從宮裡帶過來的,要比我有底氣的多。”
“從宮裡來的?”夏安睜大眼往自己下面瞧。
韓管事笑呵呵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罵道:“你想什麼呢,當年他是少年侍衛,來的時候也就十二三歲。”
少年侍衛?那麼阿福就是會武功了。夏安摸着自己沒毛的下巴,想着回去求求阿福教自己幾招防身。
“好像是王爺打西邊過來了。”有人喊了一句
。
夏安個子矮,惦着腳伸長脖子往遠處瞧,聲勢浩大的一隊人馬,像是王爺的作風。大夥烏壓壓跪了一地,等馬蹄聲落了,便口呼:“王爺千歲。”
良久,王爺都沒發話。衆人都以頭伏地,生怕王爺很不滿意,忘了只是夏安的責任,將他們也一併處置了。夏安的心都高高的揪起來了,他抖着擡頭看了一眼,王爺蹙着眉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心中更是恐慌。
容離沒想到那個傻乎乎的奴才真的將酒池肉林恢復好了,酒池還做了些改動,看起來也不是很難看。本來還想在王妃進府前殺些人立立威,說不定臭名昭彰的能夠讓那個大家閨秀害怕的要麼自殺要麼找個人私奔,但是現在一切都被這個奴才給攪合了。
殺還是不殺?這是個問題。
要是殺,那個奴才肯定首當其衝。傻乎乎的樣子其實還挺聰明的,就是醜了點,身子也不好,不過屁股真是沒話說,肉肉的“牀感”不錯,估計每次都把肉抖到這個部位去了。傻奴才每次都不能成功的勾起他的殺意。
可是不殺,又替這次相當及時的暴風雨不值,他自己心裡也很憋屈,明天那個女人就進門了,他這個王府就不是自己的了。
夏安跪在下面瑟瑟發抖地等着,突然聽見馬蹄聲,他擡頭,卻見沒說一句話的王爺又騎着馬回去了。那這個,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啊?
總管獨自留了下來,看着茫然的夏安,笑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兩把刷子,只不過肉林的樹怎麼弄了那麼多的樹枝,怪醜的。”
夏安以爲這是問話,剛要答,發現總管也“噠噠”地走了。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總管這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呢。進府的時候他到底哪裡得罪總管了呢?
沒等細細思考呢,大夥見王爺的人都不見了,就歡呼一聲將夏安向空中拋去。夏安尖叫,反被拋的更高。
回到小院,夏安就病倒了。好在酒池肉林的工程剛結束,王府迎娶女主人要大慶三天,他們思恩院的一干苦力也跟着放個難得的假。
“沒事了吧。”韓管事坐在夏安牀頭抽旱菸。“怎麼扔幾下就給扔病了呢?”夏安對大夥解釋說自己害怕高處,受了驚嚇,緩緩便好
。韓管事和阿福一口咬定他是心力交瘁,其實他主要是因爲被王爺當牀墊在冰冷的地上趴了一宿,得了風寒。
刑堂的孟原義聽聞此事,叫了御醫來瞧,給他開了副方子,一天兩次的熬藥喝,氣的阿福送藥的時候罵罵咧咧的指責夏安怎麼這麼弱,廚房大小活計一個人快要忙死了。夏安接話請求阿福教他武功,換來阿福更憤怒的罵聲。
夏安苦着臉把藥喝完,撇撇嘴道:“好多了,御醫說我這幾日最好不要吹風,不過我真的很想出去走走,外面一定特別熱鬧。”
“是啊,王妃入府排場可大了,足足帶了十幾車的嫁妝,光奴僕就帶了一百多個。”
夏安忙問:“你去看了,新娘子漂不漂亮?”夏安到底還沒脫離孩子心性,一聽嫁娶便跟着心癢癢。
韓管事呵呵笑:“我哪能湊近看,都是聽人說的。新娘子應該很漂亮吧,聽聞是京中第一才女呢。不過新娘得到了晚上由王爺親自起了喜帕,後來兩日也沒出過她的院門,奴才們都看不到。”
“今天是最後一天熱鬧了,我好想出去看看。”也不去多熱鬧的地兒轉悠,那樣太容易遇到王爺了,只要在附近看看,能得個喜糖吃就最好了,御醫開的藥管用是管用,就是太苦了。
“韓管事,快出來看。”有人在西屋門前叫。
躺在牀上無所事事的大夥紛紛被勾起好奇心,夏安也不例外,跟着大夥出了屋子,就見院子中央放了一大箱子的東西,還有三個送東西的中等小廝。
那幾個小廝甚是傲慢,就是見了韓管事也沒見禮,直接開門見山說道:“王爺大婚,有賞。”說罷,扭頭便出了院門。
大夥也不去理他們,都興致勃勃的圍着那口大箱子,催促韓管事快點打開看看。
箱子一打開,就爆發出了一陣比幾天前成功建成酒池肉林也不輸的歡呼聲。夏安在最外圍,個子又小,什麼也看不到,聽大夥都這麼興奮,更是想知道大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急的在外面團團轉。
阿福走出來,大夥自覺地給他讓道,夏安也順着擠了進去。定睛一看,也跟着雀躍,是白米和白麪,他最喜歡吃的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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