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紫對於我的態度,讓我感覺到很不舒服。
他依舊冷淡,但是這種冷淡卻和以前的那種冷淡完全不同,以前他會不耐煩的敷衍我,但是現在我無論怎麼煩他,他都會很正式,很淡定,甚至可以用禮貌來形容的回答我。
我清晰的感覺到我們的關係反而更遠了,似乎成了陌生人,一開始我還忍耐着,但是說了幾句話後,他一直這種態度,我便受不了了!
我撲上去抓住他的衣服問他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要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李冬雲,我是你的師父,你不能這麼對師父無禮,我教過你的。”我抓着他的衣服和他對視,劉東紫沉默了一會,總算是說出了一句讓我舒服一些呃呃話。
“可是爲什麼啊!你爲什麼突然變成了這種態度?猴子呢?那傢伙天不怕地不怕,他一定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王大壯也一定不會,他們兩個在哪兒!”我心想一定是這羣人對劉東紫用了什麼手段,才讓他妥協的,劉東紫是一個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有可能會向這羣人妥協,但是我覺得猴子和王大壯一定還站在我的這邊,這大概也是隻有劉東紫一個人來了的原因
。
雖然我不知道這羣人爲什麼這麼做,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一定是這羣人做了什麼。
“不要找他們了,見到他們,你會更加絕望的,或許,我們的緣分盡了。”劉東紫附在我的耳邊小聲說到,我能夠聽出來,他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內疚。
“不,我不信,你們把他們兩個藏到什麼地方了!我一定要見到王大壯!你們不能不要我!”鋪天蓋地的孤獨感讓我感到窒息,我完全騰不出來理智來整理思路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在我的潛意識中,我就認爲這羣人是有着什麼不良的目的,想要讓劉東紫他們三個拋棄我,我一定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他們兩個之所以不出現,是因爲他們說不忍心見到你失望的樣子,我認爲這種事情遲早都要面對,所以纔來的,李冬雲,你冷靜一下。”劉東紫抓住我的手腕,皺着眉頭說到。
劉東紫的話居然真的讓我冷靜了下來,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冷靜的可怕,鬼胎好像真的被消滅了,沒有什麼突然竄出的瘋狂的念頭,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情緒在我的心中蔓延,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作怪,這種情緒發子我的本心,我安靜到甚至能夠聽清自己的心跳。
“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他們給了你們什麼?”我平靜的說到。
“你會有人照顧,沒有必要跟着我們這羣被拋棄的人混在一起,你沒有感覺到麼,所有的人都對你無比的尊重,離開我們,你會過上你想要的生活。”我突然安靜了下來,劉東紫也覺察到了我情緒上的變化,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說些安慰我的話,最終卻也只是冷冷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雖然聽不懂劉東紫具體說的什麼,卻也隱隱的意識到了他們要離開我的具體原因,沒有人脅迫他們什麼,或許只是對他們說了什麼,應該是一些有人把我接受了,能讓我過上我想要的生活,而他們三人,卻只能帶着我經歷各種生死險境,憑他們三個人的驕傲,被別人這麼說了的話,能夠做出這種選擇也不足爲奇。
按理說我現在應該高興,這是我以前最大的願望,也是我這麼長時間以來最大的動力,我認爲我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現在有人來接我了,告訴我說能夠讓我實現自己的理想,我似乎找不出來拒絕的理由。
以前和劉東紫王大壯他們在一塊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我們經歷過生死,雖然除了猴子其他的兩個人都不善言語,但是真的碰到了危險卻沒有向着躲避的,都是不懼生死的衝在前面。
我們曾經彼此懷疑過,甚至也因爲這個打過架,甚至到最後問題根本沒有解決,所自然而然的消散在了下一次危險裡的並肩作戰中。
一瞬間,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劉東紫沉默了一會,沒有留下什麼臨別贈言,轉身離開了,我心中想,這一次分開,會不會就是永別?劉東紫離開我們幾次,我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旁邊的那個穿着短袖的青年跑過來,猶猶豫豫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我問他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尊重,他說是他的師父讓他這麼做的。
“你師父是誰?”我看着這個青年人,完全沒有印象,心想這個傢伙的師父究竟是誰,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而且看起來他師父的地位好像還不低,能夠讓這麼多人都對我恭恭敬敬的。
“程傳釗!”青年老老實實的回答,看起來他似乎認爲我是認識他的師父的,“你和我師父什麼關係啊。”
“完全不認識,你師父的地位很高嗎?爲什麼這裡的每個人都好像怕我的樣子。”我平靜的搖搖頭,對於程傳釗這個名字我確實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怎麼可能不認識的!”青年人顯得很驚訝,“我師父的地位自然不低,但是卻也沒有達到能夠命令所有人的地步,你是不知道這都是一羣什麼人啊,一個個的背景大的嚇人
。”
說這些話的時候,青年人搖頭晃腦的顯得很是得意,但是突然頓住了,然後很尷尬的看了我一眼,“當然是和你的背景不能比的,那些地位和我師父相當的老一輩的人物,每一個都認識你,他們聯合起來下的死命令,見到你必須恭恭敬敬的。”
我心中疑惑,心想這大概某個大勢力看上我了,想要用我做些什麼吧,是這個大勢力警告的程傳釗他們一羣人?青年人說他們一個個的背景大的嚇人,猴子說這次的行動是由國家阻止的,難道說,是國家想要用我做些什麼?
這或許對我來說是一次沒有選擇的賭博,沒有選擇指的是必須參與進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中,賭博是指我若是能夠活下來,或許還真的可以過上我想要的生活,但是死亡的機率應該更大一些。
拿生命在賭博!
“你叫什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其實根本就是沒話找話,想要做點什麼卻又不知所措的表現。
“周濤!”但是周濤卻一臉激動的說到,“我師父唯一的關門弟子!”
“哦,帶我去見你師父吧。”我平靜的點了點頭,心想無論怎麼樣,先把具體什麼情況打聽清楚吧。
周濤連連點頭同意,帶着我走進一頂帳篷中,一路上依舊有人不停地給我打着招呼,我都沒有什麼迴應,實在是懶得搭理他們。
進入帳篷中,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的老頭正在喝酒,僅僅的就着一碟花生米,卻樂的眯起了眼睛。
感覺到帳篷外面有人走了進來,老頭把眼睛微微的眯開了一條縫,先是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小濤子,你來……”緊接着看到我進來了,立刻一下子跳了起來,慌慌張張的把手裡的最後一粒花生米填進嘴裡,狠狠舔了舔手指頭,猥瑣的笑着笑着對我伸出了一隻手,“李大小姐,你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你通知我一聲不就好了。”
我看着他那雙油膩膩的髒手,沒有伸出自己的手,而是冷冷的說到,“你爲什麼會認識我?又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尊重,還讓你的徒弟對我這麼好。”
“嘿嘿。”程傳釗毫不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隨意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說到,“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的,要問你的爹孃。”
“我的爹孃?”我十八歲被拐賣到苗圃灣,之前也是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中,住在昆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父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這種事情,爲什麼會扯到我的父母?
若是他們有什麼本事呃呃話,又怎麼會讓我被劉東紫拐賣到苗圃灣?劉東紫的實力雖然很強,但是他剛剛四十歲,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還是一個小輩,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他還差的很遠,就像面前的程傳釗,或許實力就遠遠的超過了劉東紫,我的父母能夠讓程傳釗這忌憚的話,劉東紫是不可能從他們手中把我拐走的。
“我的父母,他們也是道士?並且實力很強?”我問到。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看起來你好像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一無所知啊,總之,我能做到的,就是老老實實的跟着大流走,畢竟我只是一個小人物。”程傳釗的回答含糊其辭,似乎不願意和我透露太多,但是我卻不能就這麼放過他,繼續向他逼問。
程傳釗雖然是一個圓滑的老傢伙,屢次想要轉移話題,卻也躲不過我一直問一句話。
“這麼說吧,你知道自己姓什麼吧。”程傳釗真的躲不過去,也就不在閃躲。
“姓李。”
“道教的創始人,老子也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