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道人三位還原道身之後,對着羅修拱手作揖,隨後那玉如意上閃爍一道青光,包裹三人,衝破了業火紅蓮的封印,破碎虛空直上三十三天外。
地藏和慈航三人的結局,就是有後臺和沒後臺的差別啊。
地藏身死道消,諦聽臣服於我。而觀音三人佛門化身死後,那剩下的三隻坐騎卻匯聚到了一起。格局變得微妙起來。
這三隻坐騎,妖獸成道,卻在封神之戰中失利,被佛祖給擒下,給觀音三人位代步坐騎。
青獅,金毛吼,六牙白象三隻雖然身爲坐騎,但卻是三個上古妖仙,同樣都是來頭不小,背景驚人啊。
然而這時,三個妖仙,竟然對視一眼之後,朝着羅修圍了過來。
但羅修去不看他們。仍然看着那虛空直上,嘴角帶笑,他還看什麼呢這是?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虛空之中落下一道白光,徑直落入到了羅修的手中,化作了一個白色淨瓶,正是慈航的玉淨瓶。
羅修接了淨瓶,抖了抖手中合二爲一的血色長劍。看着三個妖仙,冷笑着說道:“三位受困難多年,我得通天聖人之令。前來解救三位,難道你們還要執迷不悟不成!”
三位妖仙隨即停下了動作,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說道:“還請帝君救我三人!”
羅修微微點頭,手指在淨瓶中蘸取三滴,分別點在了三位妖仙的額頭之上。
頓時,道道青光閃爍之後,一道金色符印被青光腐蝕,三位妖仙渾身舒坦,一抖身軀,同時化作了三位道人,樣貌各異。
三位同時對羅修拱手作揖,誦道:“金光仙(靈牙仙、口首仙)見過帝君,多謝帝君搭救!”
“無妨,爾等三人可前去蓬萊。”
“大善,道友安好,我等三人前去拜過師尊之後,自當前來相助!”
說完之後,三人各行道禮,羅修打開了紅蓮封印,三人破碎虛空,駕雲離去。
直到確定這三人離開之後,羅修才折返回來,將那玉淨瓶給我,以後會用得上。
然後羅修就張嘴連吐三口鮮血,整個人瞬間萎靡下去,身上原本強盛的氣息也消散了,腳下的血雲潰散。
他手中原本握着的兩把長劍,合二爲一,在我眼前振動了一下,傳過來一個熟悉的意念,隨即就穿破虛空,迴歸到了血海之中。
那血蓮封印化作一品紅蓮,托住了羅修,隨即將四周擴散的弱水吞噬乾淨。
我扶住羅修,問他怎麼樣。
羅修咧嘴一笑,牙齒上還殘留着血跡,“我挺好的,沒事,是時候回去了”
“嗯,我帶你回去!”
我攙扶着他,想要把他架住往回走。
但羅修卻搖了搖頭,沒有挪步,“是我該回去了。”
我愣了一下,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下意識的,我檢測起羅修體內的情況,發現他體內五臟器官已經全部被震碎,化作一團團血肉,那骨架上也裂紋斑斑,好似蜘蛛網一般。
生機全無,只剩最後一口氣還掉着,才讓他堅持到現在。
我這才意識到,剛剛的戰鬥對他來說看似輕鬆,實際上卻是在透支着他的生命。
縱然我不喜歡他,但卻仍然記得他爲我做過的很多事情,很多很多。甚至我隱約感覺到他的心意,卻一直都在逃避。
羅修癱坐到血蓮之上,原本那地藏四人所留下的金身,凝聚成了一顆功德舍利。
我拾起那顆舍利,想要讓他服下。
但羅修卻伸手擋住了我,把舍利塞還給我,“用不上了,我任性的時間到了,該回去了”
我突然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所說的要回去,卻不是指回家,而是指回歸本源,也就是和小修修融合。
“不行!”
我斷然否決掉,“是不是他又逼你回去了?”
羅修艱難的搖頭,微笑着說道:“從來沒有他和我的分別,我以前不懂,現在卻明白了。他就是我,我也是他”
此刻,羅修的眼眸裡泛起了死灰色,儼然已經沒有了繼續反抗鬥爭的念頭。
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羅修伸出蒼白的手,朝着我的臉伸了過來。
但我還沒來得及閃躲的時候,他那眼眸掠過一絲解脫,整隻胳膊墜落重重墜落,無力的自然擺動着。
然後一抹分魂從他體內鑽了出來,對着我招了招手,然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在業火紅蓮的包裹下,鑽入到了虛空之中。
分魂穿破虛空,進入冥界,漂浮在血海之上。
頓時,血海翻騰,元屠阿鼻二劍一舉穿透了其上的佛門封印,裹狹着紅蓮和其中的羅修魂魄,進入到了血海之中。
那坐在帝君殿上的小修修輕輕招手,元屠阿鼻二劍迴歸劍鞘,悄然無聲。
業火紅蓮之上,羅修的魂魄站立起來,和小修修等高而列。
小修修說道:“你終於回來了,看來你是想通了”
然而羅修卻不回答,反而轉移了話題,諷笑道:“許久不見,你變得這般虛弱不堪了,一羣禿驢都能把你欺負到這個地步”
“我虛弱?難道還能有你虛弱嗎?”小修修冷笑。
羅修怔了一下,幽幽的說了一句,“你贏了。”
說到這時,羅修卻躬身彎腰,輕聲說道:“以後就請你照顧好她,謝謝了。”
“呸!”
小修修冷笑不已,“我的女人,輪不到你來關心!”
儘管小修修的話中已經露出了一絲破綻,但羅修此刻卻沒有了爭鬥之心,主動起身,融入到了小修修的體內。
小修修閉目,那膝下元屠阿鼻雙劍沉浸了許久之後,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嗖!
雙劍錚然出鞘,血色劍光凌厲。
與此同時,小修修哦,不,修羅帝君睜開了眼眸,雙手各執一劍,高聲喝道:“修羅族人,隨我殺敵!”
聲音猶如驚雷,傳遍血海。血海中,幻化出一道高聳的血身,赫然正是修羅帝君!
頓時,血海之中無數的修羅族人齊齊迴應着,“謹遵帝君指令!”
瞬間,他們內心的血液伴隨着這血海一同翻滾,戰意沸騰。因爲他們知道,他們的帝君終於回來了!
羅修的魂魄離去之後,我卻說不出心裡的滋味。不是戀人,卻也不是簡單的朋友。
本來我想埋葬了他的身體,但猶豫了一下之後,我用將那顆功德舍利塞到了他的嘴裡,固住肉身不會腐爛,甚至還會一點點的修復身體損傷,變得越來越強健。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要這麼做,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但心裡卻隱隱有着一個直覺。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會回來的吧
把他的身體收入到玉淨瓶中,我腰上懸掛着葫蘆和石印,再加上一個玉淨瓶,手裡還有一團息壤,整的有些不倫不類起來。記呆團劃。
“走!”
踢了諦聽一腳,諦聽立刻感受到的意念,承載着我騰雲而起,朝着家裡飛回而去。
直到我離開許久之後,那普恩寺裡的和尚們才走出來,在主持方丈的帶領下,哭天搶地,痛悲四位菩薩的圓寂。
回到家裡之後,諦聽就縮回成一隻白犬,畏縮在角落裡。本來它是想上沙發的,但我直接把它趕了下去。
哪怕它臣服於我,也改變不了它曾是地藏坐騎的事實,改變不了它在地藏死後,立刻就委曲求全的事實。
但我卻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七魄重聚,我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體內的法力卻空空如也,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我坐在沙發上,面前茶几上擺放着四樣東西。
葫蘆,石印,淨瓶,息壤。
那兩條騰蛇雖然被強行逼回了虛空之中,葫蘆和石印卻留了下來。但此時這兩個卻顯得有些雞肋,留之無用,棄之可惜。
玉淨瓶雖然在我手裡,但慈航道人的元神還在其中,而且沒有楊柳枝相配,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作用,但羅修卻說我用得上,就必定會有用。
唯一對我有用的息壤,更是前世后土法器,現在我卻催動不了它,就好像死物一般。
我嘗試着召喚魔神本身,卻也沒有任何效果。
身體只有三魄的時候,我都能做到,而現在七魄集全,我竟然變得沒用了。
想到小修修還被困在血海之中,茵茵還畏縮在天庭瑤池,還不知道天帝那小子打的什麼心眼,我怎麼能這麼廢物呢。
一定是我有哪裡沒有弄懂,這都是沒道理的。
搜索着后土的記憶,我努力的尋找着和現在情況相關的信息,仍然一無所獲。
然則就在我緊皺眉頭,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拂過,那伏在地上的諦聽突然恢復了本身,站立起來,警惕着四周。
我感受到了諦聽給我傳來的意念,有人來了。
“誰!”
我持着短劍,警惕起來。
這時,房間裡破開一道漩渦,走出一道人影來。
來人一身戰甲,身下血色戰馬,腰間懸掛雙劍,摘下了頭上的血色頭盔,露出了輕柔的笑容。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