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弱水沒有合流的時間裡,幽暗鳳凰靠近了那洞口,我們相繼鑽了進去
師父探測了一下,確認這洞口留下有那隻老鼠的氣息,而且一直蔓延進去。
然後茵茵解散了幽冥鳳凰,變成了一隻只鳥類。但經過這一次的融合。這些鳥無形之中卻是沾染上了鳳凰的氣息,生出幾分靈性。甚至產生靈智都不無可能。
驅散了這些鳥類之後,師父在最前面,點燃了一張火符照路。我們相繼跟在後面。
洞口裡的廊道,仍然只有一人高,但爲了不觸及洞頂,我們都彎腰躬身,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
剛沿着廊道走了不到五分鐘的時候,師父突然停了下來,掐滅了火球。打着手勢讓我們都不要發出聲。
火球的瞬間掐滅,我卻看到就在前方的不遠處,一顆顆幽紅的亮光就在洞頂之上。
但待到眼睛適應了光線時,我們纔看清。那根本不是什麼亮光。而是一雙雙眼珠,血紅色的眼珠。
嗜血屍蝠!
無可計數的一雙雙眼珠裡,釋放着嗜血滲人的光芒。
我立刻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嗜血屍蝠,專門吞噬人血爲生,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只要是人血,它們都吸。相傳嗜血屍蝠的那兩顆眼珠,就是它一生吸血的精華所在。
一隻兩隻尚且還好,但現在前方卻是數不清的嗜血屍蝠,而且這黑暗的廊道更是不適合我們戰鬥,這麼一來,我們卻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就在這時,我突然靈機一動,掏出了一隻保存着的那兩片柳葉,分給了師父和羅修一片,我和茵茵一片。
黑暗的廊道里,柳葉一拿出來,就散發着綠色光芒,好似玉葉一般。
這光芒一亮,頓時,那原本細小的一雙雙蝙蝠眼睛全都長大,一束束光芒射出。雖然聽不到蝙蝠的叫聲,但是那翅膀煽動的風卻沿着廊道吹來。
“趴下!”
走在最前面的師父第一個感應到,立刻大聲提醒着我們。
我毫不猶豫的拉着茵茵趴了下去,一道疾風從我頭頂呼嘯而過,我甚至能夠聽到那蝙蝠爪子在頭頂劃破空氣的聲音,刺耳無比。
然而就在這時,我卻發現趴在地上的茵茵站了起來。
我想要去拉她,卻根本來不及,她已然站了起來,挺直了身體。
一直通體散發着血光的嗜血屍蝠,朝着茵茵直衝而去。
但茵茵卻不動不偏,直直的站在原地,任憑那嗜血屍蝠的攻擊。
嘭!
我甚至能夠聽到屍蝠撞到她身上的響聲。
屍蝠張嘴,那吸血鬼一般的獠牙朝着茵茵的脖頸咬去。但是卻好像咬到了鋼板一般。
咯嘣!
獠牙沒能插進脖頸去,反而被崩斷開。
那隻嗜血屍蝠一聲尖叫,煽動翅膀想要離開,卻沒有發現,茵茵的一隻手已然抓住了它的翅膀。
“想走?!”
茵茵冷笑,眼睛一眨,手掌上業火浮現,蔓延到了嗜血屍蝠的身上。短短一個呼吸過去,那嗜血屍蝠就燒成了灰燼,不曾出現,在她的手裡留下了兩顆血紅色的珠子。
死了一隻同伴,頓時,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蝠鳴。
見鬼了!
蝙蝠發出的聲音明明屬於超聲波,正常情況下我們是聽不到的,但是這一刀蝠鳴卻能清楚的聽到,刺痛着我們的神經。
蝠王!
這一羣嗜血屍蝠究竟存在了多久,吸食了多少人的鮮血,竟然能夠產生出蝠王!
蝠王的這一生命令,卻是給這蝙蝠羣下了命令,頓時,所有的嗜血屍蝠全都調轉方向,朝着茵茵疾馳而去。
茵茵面露不屑,輕哼一聲,頓時全身燃起了熊熊烈火,整個人都被包裹在業火之中。
那一隻只嗜血屍蝠撞到她的身上,都被業火瞬間燒成灰燼,殘留了兩顆眼珠滾落到地上。
這羣屍蝠好似不懼死亡一般,前仆後繼,一隻接一隻的朝着業火撲去,端的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終於,不知道死了多少隻屍蝠,山洞的深處又傳來了一聲尖銳的蝠鳴,剩下殘留的嗜血屍蝠立刻四散而開,放棄了攻擊。
“想走?我同意了嗎?”
茵茵冷笑,張嘴就噴吐出一團業火,化成了一隻小型的鳳凰,猶如閃電一般,瞬間就從哪一隻只逃竄的屍蝠身上掠過。
等到那鳳凰幻影化成業火,重新回到茵茵的體內時,那仍然停留在空氣中的一隻只嗜血屍蝠瞬間崩潰,化成灰灰。
茵茵手一抓,所有掉落在地上的屍蝠眼珠被一隻無形大手收到了她的身前。
秀手上翻騰着一抹業火,包裹住那一團屍蝠眼珠,短短几個呼吸過去,就凝成了一顆足足有雞蛋大小的血紅色珠子。
珠子通體血紅,泛着血紅的光芒點亮了整個廊道。
就在這血珠煉化成的瞬間,那廊道深處,一陣尖利刺耳的蝠鳴聲,刺的我雙耳轟鳴,神經都好想受到了攻擊,虛弱不堪。
茵茵一張嘴,一聲鳳鳴,頓時擊散了蝠鳴聲。
直到現在我還沒緩過神來,那一隻只兇戾的嗜血屍蝠,就這麼被茵茵全都解決了?而且茵茵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虛弱的樣子,反而還精神了許多。
細細一想,也明白了。
業火本身就是燃燒罪孽,這些屍蝠吸人血,不知道積攢了多少罪孽。茵茵用業火淨化了它們,對她來說,卻是進了大補。
茵茵把那顆血珠給我,然後我們就繼續沿着廊道往前走去。
有了之前嗜血屍蝠的攻擊,我們這段路走的格外小心,提防着各種攻擊,但卻偏偏沒有受到任何攻擊,猶如坦途。
約莫又走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候,廊道變得越來越寬敞。
不出意外的話,距離前面的山洞就不遠了。
師父感應了一下那隻老鼠,卻被切斷了聯繫。
果然,沒走兩步的時候,前方就透着光亮。
靠近時,我們都抽出了劍握在手中,小心提防。
但直至走到透着光亮的洞門處時,我手中的短劍都沒有預警,前面並沒有什麼危險。
在洞口前,適應了光線之後,我們邁步踏了進去。
但這一進去,看到的一幕,卻讓我心中驚駭。
踏出洞口,我們所處的就是一個約莫有足球場大小的山洞,洞頂之上,鑲嵌着一顆顆的夜明珠,點亮了整個山洞,光明無比。
而山洞的中央是一輪清潭,清潭的正中央是一塊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石板,石板的中央,赫然隔着一具棺材。
就在我們踏入這山洞的瞬間,那棺木卻推開了一道縫隙,一隻手掌伸了出來,握住了棺蓋,緩緩推開。嗎反醫圾。
約莫棺蓋推開了一半時,一道身影從中坐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身影坐起來的瞬間,四周的山洞牆壁上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環視了一圈,只見洞壁上鑽出了一團團只有巴掌大小的黑影,細一看時,卻是密密麻麻的只有老鼠大小的黑貓!
黑貓羣沿着通往水潭中央的石橋蜂擁而去,很快全部都圍在了那棺木周側。
與此同時,那棺木裡的人已然站直了身體,但卻仍然雙眼緊閉。
突然,那一隻只黑貓猶如人一般,後腿跪地,兩隻前腿擡起,然後在趴下。所有的黑貓,整齊的做了這樣的動作。
如此往復,足足三次!
那黑貓就好像人一樣,叩拜着中間的那個人。
那人站在了棺木之外,待到黑貓羣三次叩拜完成之時,那人影驀然睜開眼睛。
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一雙眼眸裡黑芒乍現,好似黑洞一般,吞噬着我的心神。
“哼!”
茵茵輕哼一聲,我隨即就從掙脫了那吞噬,清醒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洞頂的中央,一團血影俯衝而下,如同朝着茵茵疾馳而來。
不等茵茵提劍去砍時,那從棺木中起身的人,張嘴說道:“回來。”
對我們來說只是淡淡的聲音,但硬生生驚的那團血影滯留在半空中,赫然正是一隻龐大的嗜血屍蝠,雙翅展開足足有五米開外。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那隻嗜血屍蝠王!
所以纔會在看到茵茵的時候,攻擊過來。
蝠王停留在半空中,一雙血色的蝠眼死死的盯着茵茵,血光裡混雜着無邊怒火。
站在貓羣正中央的男人只是輕輕哼了一聲,那嗜血屍蝠就掉頭,化作一道血影飛了回去,落在了那男人的肩膀上。
而我,仍然沉浸在剛剛的情景中,沒有緩過神來。
羣貓拜屍!
因爲從棺木中走出來的這個男人不是活人,而是死人,卻又還沒有變成殭屍。被人用秘法保住了屍體不腐爛,強行將魂魄拘留在體內。
羣貓拜屍,乃爲大凶!
但是爲什麼,我的短劍和柳葉都沒有預警呢。
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夠在死後,讓羣貓拜屍?!
但就在這時,那男人,不,男屍看着師傅,臉色僵硬,說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他和誰見過?
因爲他雙眼發散,我看不出他是在看着誰說話。
但想到我們四個人之後,我暮然偏過頭,看着師父。
果然,師父正死死的盯着那男屍,眼神中充滿了無邊怒火!我甚至能看到,她那握着銅錢劍的雙手都在顫抖,大有恨不得衝上前去把那男屍斬滅的衝動。
此時此刻,聯繫到所有的事情,我已然能夠猜出這男屍的身份了。
聽到師父沒有回答,那男屍又接着說道:“極夜,見面不打招呼,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就是讓你死!”師父卻提着桃木劍,直接縱身一躍,朝着那男屍飄然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那男屍拎起了一隻黑貓,隨手朝着師父扔了過來。
但是那黑貓就在飛到那水潭水面上方時,卻突然止住了身影,筆直的掉落下去,掉落到潭水裡,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弱水!
這清潭裡的都是弱水!
鴻毛不浮,不可越也!
而此時,師父的身影赫然已經騰起,停在了半空中。
糟糕!
師父要掉進弱水裡了!
眼看着師父身影突然止住,朝着下面筆直落下去時,我們卻來不及阻止。
而就在這時,茵茵卻突然往前跨了一步,口中吐出一朵業火,落在弱水上,化成了一朵巨大蓮花。
弱水雖輕,業火虛無!
業火紅蓮漂浮在弱水之上,正好停在師父的正下方,接住了筆直墜落的師父,拉着她回到了岸上來。
回到岸上之後,師父心有餘悸,卻仍然憤怒不減,喝道:“鄧鴻,我說過,再見面時,你我不死不休!”
然後師傅就讓茵茵用業火送她去水潭中央的石板上。
但這時,那男屍,不,鄧鴻卻說道:“所以,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