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酒樓是趙飛燕到黃鶴州之後開的,尋常的酒樓一般都不接待女客。
但趙飛燕開的酒樓,卻是將女客和男客分開,這種創意以前是沒有的,因此十分的受歡迎。
許多夫人嫌在家中宴客,要準備太多的東西比較麻煩,就乾脆在一品酒樓包一個包間來宴客。
趙飛燕進了一品酒樓裡面最大的包間之後,果然看到大部分夫人都過來了。
胡夫人飛快的走過來和她打招呼,趙飛燕應了一聲。
還不等她開口,就聽胡夫人小聲說:“看到那個穿綠色織錦衣服,頭上帶着一副滿翠頭面的人了嗎?那位就是房夫人。”
趙飛燕聽後,立刻朝着那個方向看去,就見一位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夫人,不知在和旁邊的人說什麼。
她出門之前顯然是特意畫過妝,妝容精緻,打扮的十分貴氣,只是眼神十分的凌厲,讓趙飛燕覺得不是很好相處的類型。
這人像是留意到趙飛燕在看她一樣,也轉頭看了趙飛燕一眼,眼神中透出幾分疑惑。
畢竟趙飛燕不常出來交際,這位房夫人又是剛到這邊的,因此並沒有見過她。
趙飛燕很自然的將目光轉到別的地方,和胡夫人簡單聊了幾句,就和相熟的夫人聊了起來。
所有人交流了一下這段時間的各種八卦和圈子裡的事情,之後就說些首飾時興衣料之類的東西。
衆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就見知州夫人走了出來。
她看到趙飛燕之後,目光立刻掃向其他地方,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衆人衝着知州夫人行禮之後,就各自找位置坐下,宴會算是正是開始。
轉眼之間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宴會纔算結束,期間趙飛燕就見到房夫人在和旁邊的人打聽自己的身份。
那位夫人也同樣是一位同知的夫人,和王氏是平級的。
她丈夫做同知多年,黃鶴州里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多,自然是認識趙飛燕的。
於是她立刻將趙飛燕的身份和房夫人說了一遍。
房夫人的臉上立刻閃過驚訝的 神色,像是覺得不可置信,不過她很快她就調整好了情緒,衝着趙飛燕頭來一個鄙夷的神色。
趙飛燕只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這種眼神她見的多了,還真的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宴會結束之後,趙飛燕就隨着衆人一同離開,趙飛燕特意落在後面,覺得這位房夫人並不是很精明的人。
至少她和房大人應當不是一樣智商的人,不然絕對不會到了宴會的當天,纔去打聽宴會上的女眷。
而且就算打聽到對方是誰,卻仍然對不上號,說明這個人並不算多擅長交際。
回到雪園之後,趙飛燕便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和陸君廷說了一遍。
“房大人是侯府中唯一活下來的庶子,他十分堅韌,而且腦子很清醒。
房夫人是侯夫人的遠方堂侄女,家境十分落魄,本人也不怎麼賢惠。
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房大人知道他嫡母給他定了,這樣一門親事時已經晚了。”
陸君廷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說道,他之前只是看到了暗衛送回來的資料,還不算太直觀。
如今聽到趙飛燕回來說的,他才意識到這對夫妻有多不搭調。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只管和房大人打交道就行了,那位房夫人不找麻煩就行了。”
趙飛燕點了下頭,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總覺得這位房夫人會壞事。
陸君廷沒吭聲,給趙飛燕倒了杯茶,淡淡一笑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先顧好自己的事。”
之後的幾日趙飛燕便知道陸君廷和那位房大人一直有聯絡,她卻沒有繼續理會房夫人。
調查了之後,她才知道房夫人竟然是偏向京城的侯夫人的。
趙飛燕看到這樣的調查結果之後,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古代不都是講究嫁雞隨雞的嗎?
這位房夫人嫁了人,居然還偏向遠方的堂姨母,還真是讓趙飛燕心中覺得震驚。
她有點明白爲何房大人有好幾個庶出的子女,卻一個嫡子嫡女都沒有,大概這個夫人是他隨時都準備捨棄的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君廷算是徹底將房大人拉入自己的陣營之中,就轉而去忙碌邊境軍營的事去了。
趙飛燕繼續打理黃河州這邊的生意,一晃幾個月過去,天氣也逐漸熱了起來。
趙飛燕換了身絲質的中衣,扇着扇子卻仍然覺得十分的熱,心情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她正鬱悶的時候,突然聽丫鬟過來說王翠花上門拜訪。
王翠花很少來找她,而且由於出身的緣故,她時常忘記先送拜帖再上門的規矩。
好在她和趙飛燕之間,也不用計較這些。
趙飛燕覺得有點奇怪,這麼熱的天,王翠花找自己會有什麼事?
“將她請進來吧。”
趙飛燕啃了一口冰鎮的西瓜之後,衝着丫鬟說道。
丫鬟點頭應了一聲,就悄悄出去了,不到片刻就見王翠花走了進來。
她滿臉都是汗,一邊用帕子擦着,一邊喘着粗氣說道:“我真是老了,在杏花村時,這樣的天氣也照樣下地鋤草,如今好好的待着,竟然就受不了了。”
趙飛燕忍不住笑出聲來,忙給王翠花倒了一杯冰鎮的酸梅湯。
“你今日來可有什麼事?”
趙飛燕覺得有點奇怪,便率先開口問道。
“還能有什麼事,我算了一下時間,蕊金快臨盆了吧?她現在怎麼樣?”
王翠花和蕊金感情還是很深的,因此喝了一大口酸梅湯之後,就開口問道。
“她還有半個月纔到預產期,不必着急。”
趙飛燕笑了笑,蕊金既然住在她的地盤上,她自然要好好照顧。
因此這幾個月蕊金養的還不錯,而且奶孃,趙飛燕都已經幫她安排好了。
“趙姑娘,蘭院那位夫人早產了!”
誰知道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丫鬟走進來,神色慌張的說道。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早產?”
趙飛燕心中立刻升起一陣怒氣,當下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