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說着已經加快了速度,臉上的寒意更甚。
她現在已經隱隱猜測到,墨染射出的銀針上面,肯定是有毒的。
所以這次白若蘭肯定得吃點苦頭,看墨染的反應白若蘭死不了,但肯定也得遭罪。
她沒有吭聲,而是迅速將白若蘭一行甩在身後,到了熙霞行宮之後,特意繞了一圈,纔去找隨行的太醫。
這些太醫原本對她愛答不理,但聽說是白家的嫡長女在打獵途中身體不適,當下就趕了過去。
趙飛燕看着這些人騎着馬,屁顛屁顛趕過去的樣子,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將獵物全都卸下來,交給旁邊的丫鬟。
自己則走到一邊供人休息的茶室待着去了。
不消片刻,就見白若蘭面色慘白,渾身顫抖的被幾個丫鬟擡了回來。
她的樣子可以用悽慘來形容,渾身流汗留的像快要脫水了一般。
趙飛燕端着茶喝着,突然覺得這場景非常應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話。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笑了笑,吃了幾塊點心。
過了半個時辰,徐氏她們像是聽到風聲,也來到了行宮。
衆位夫人紛紛去看望白若蘭,一些是真的關心,比如白夫人,有一些則是附和着關心一下。
還有一部分,不過是顧及着場面,去掃了一眼,就悄悄退開了。
徐氏在白若蘭的房間表示了一下關切,就匆匆離開,尋找趙飛燕的身影。
“隨我去院子裡休息片刻,這裡也沒咱們什麼事了。”
徐氏走到趙飛燕跟前,淡淡一笑,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也不知爲何這麼高興。
趙飛燕點了下頭,跟在徐氏的身邊就趕去徐氏分到的院子。
她在院子的暖閣裡睡了一會兒,臨近天黑的時候,才聽到白家那邊傳來消息。
經過全力救治,白若蘭已經有所好轉了,對外就說是突然得了些急症,需要回白府靜養,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趙飛燕忍不住撇了撇嘴,覺得自己的後手白準備了,白若蘭竟然沒有將這件事賴到自己頭上。
“你在想何事,說與爲夫聽聽。”
這時陸君廷突然走進來,坐在她的對面,還端着兩葷兩素四道小菜,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
“自然是在想那位白小姐,這麼好的機會,竟沒將此事賴到我的頭上。”
趙飛燕覺得特別奇怪,瞥了一眼陸君廷,想問問這件事是不是他做出來的。
“白家人很多時候就喜歡自作聰明,他家養出來的狗也是一樣。
那個丫鬟對你下黑手的時候,許多世家公子就在後面跟着。
只是跟的遠些,她們纔沒有發現,不過人家都看得真真的。
是她家丫鬟出手,才導致白若蘭受傷的。
就算她想賴也來不到你的頭上,她自知事情敗露,遮掩還來不及,哪裡還敢聲張。”
陸君廷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神色,甚至完全不在意,這裡不是府上,而是在圍場裡面。
對白家的厭惡,仍然完全不掩飾。
趙飛燕點了下頭,她雖然一直覺察到身後有人跟着,卻不曾想那些人會留意她們。
這下倒是省去她不少麻煩,趙飛燕笑了笑,端起碧梗米就開心的吃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白若蘭就提前離開了圍場,周圍的人像是完全沒有因爲她的離開,有半分的異常。
大家該玩玩,該吃吃,除了白夫人偶爾用怨毒的眼神,掃趙飛燕一眼之外,再沒有人刻意留意趙飛燕。
趙飛燕自然也趁着這個機會,和她們一起摸骨牌,特意輸了機會,和幾個出身還算不錯的夫人套近乎。
果然等狩獵結束,她的青梅小築剛開起來,就有好幾位夫人過來,和她商量起要合作的事情。
趙飛燕這次在鋪子後面,留了足夠做倉庫的地方。
也從廣川府調來了能獨當一面的女掌櫃來管理,生意一開始就做的不錯。
就在她連着和好幾位勳貴、高管的太太,簽了合作協議之後,白若蘭的帖子送了過來。
距離狩獵結束已經半個月了,趙飛燕還以爲白若蘭終於學會消停了。
沒想到人家是的的確確在養病,養好了之後自然還要出來作妖。
“你若是不想去,那便不要去了,反正你與她也沒什麼交情。”
能被送進府中的帖子請柬,自然逃不過陸君廷這一關。
“不必,我正好有事情要找她,在獵場那一次她可是輸給我了,自然要將自芳閣贈給我。
堂堂世家千金不講尋用可是不好的,她既然忘了,我得去給她提個醒。”
趙飛燕捻起一塊點心,放進口中,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神色。
她以前還勉強將白若蘭當成需要地方的對手。
但如今見對方這樣的心性,也就只比白翩翩強一點,心機城府都不深。
並不是她不夠聰明,而是她她出身太好了,從小聽了太多的讚美,沒有經歷過挫折。
如今面對趙飛燕這麼大一個挫折,理智已經徹底被憤怒和不甘壓下。
她肯定早就將當初那個賭賭局拋到腦後了,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怎麼讓趙飛燕趕緊死。
“白家人心狠手辣,你千萬小心些。”
陸君廷從口袋中拿出一支雕工精湛的金鑲玉簪子,簪在了趙飛燕的頭上。
“這簪子上面有一種熒粉,只要你帶着她,我便能追尋到你的蹤跡。”
陸君廷自然清楚趙飛燕的身手不錯,但他不想冒險。
萬一他一時大意,讓趙飛燕因此而受到傷害,他會難過一輩子。
趙飛燕心中一暖,自然知道陸君廷是在擔心他。
她微微點了點頭,反正一直簪子也不沉,既然能讓他安心,索性她就一直戴着。
請柬上寫的日期是後日,去白府賞秋日海棠。
趙飛燕特意在當日換了身蜀錦的鵝黃色織花對襟衫,下身穿月白色百褶裙,看上去十分清新秀麗。
將那隻簪子站在頭上之後,她特意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揣進自己衣袖之後,就拿着請柬去赴宴。
等她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這些女子的年紀多半在十三歲到十六歲之間。
正是活潑開朗,卻稍有些手腕的時候。
她剛走進會客的偏院,就看到幾個人明顯對她投向了帶着敵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