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晴嘴脣蒼白,虛弱地躺在牀上,衝着這個陸大夫點了點頭,投過去一個拜託了的眼神。
陸神醫揮揮手,然後站了起來,對着韓子晴說道:“姑娘,其實我的醫術並沒有這丫頭說的那麼高明,多虧了姑娘你自己身體健壯,都是平日裡多加鍛鍊的效果,所以此次纔沒有重傷到元氣,否則就是迴天乏力了,只是你一個姑娘家住在我這裡多有不便,留你在我這裡休養幾日倒也沒有什麼,關鍵是怕玷污了姑娘你的清白,可就是大事了!”。
小丫頭急忙在一邊附和,“是啊是啊!姑娘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我們好幫你尋找親人過來接你!”。
說到這裡,韓子晴愣了愣,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是啊,這個問題,她也想開口問一下,可是腦子裡真的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記得那一片妖嬈的曼陀沙華,鋪天蓋地的朝自己席捲而來,然後腦海中就只剩下了無限的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略微有些慌亂地搖了搖頭,韓子晴低垂着眸子。
“這位姑娘你不會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家住在哪裡都不記得了吧!我們這裡雖然民風淳樸,但是大家都是自食其力,家裡也不富裕,若是白白養活你這麼長時間,我們……”小丫頭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陸神醫扯着胳膊拽出了屋外。
雖然到了外面,但是他們爭吵的聲音,是傳入了韓子晴的耳中,雖然韓子晴也並不想在他們這裡逗留,可是如今自己的身子真的乏的很,而且十分虛弱,就連站起來恐怕都是難事,況且現在連開口說話都不行,哪怕上街乞討,我不知該如何去乞討纔好!眼下之見,也只能聽到了當做沒聽到,死皮耐臉再在這裡賴一段時間罷了。
“舅舅,你忘了嗎?我父親以前說過,不讓我們收留從外面來的人,當時你可是答應過,並且對天發誓,所以我父親纔將他畢生的醫學本領全都傳授給了你,誰說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但這門藝術卻也是傳男不傳女,要不然怎能輪得到舅舅你學習呢!”小丫頭將頭扭到一邊,這分的不開心。
老者也是十分的無奈,長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可是醫者父母心,以救死扶傷爲本,如今看到這位姑娘身負重傷,又無家可歸,我怎麼不好意思,收留她呢!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不懂呢!”。
“舅舅!”小丫頭嬌嗔了一聲,上前一步,拉住老者的衣袖,“你可是答應過我父親的,況且十八年前,我父親也是因爲救了一個外來者,才把我們這裡搞得雞犬不寧,死了那麼多兄弟姐妹,實在是不值,而且這女人身份來歷不明,斷斷不可久留啊!”。
老者回頭往屋內看了一眼,拉住小丫頭的手,又往外面多走了幾步,這纔開口悄悄的說道:“綠俏,當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那件事情是我們這裡所有人的傷痛,我們幸得上天庇佑,在這世外桃源裡一輩又一輩的生活,傳宗接代不被外面的世俗所困擾,除了那件事情之外,我們的生活已經不能更加幸福美滿了,況且這位姑娘恐怕是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已經探測過,她體內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並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的,就放心吧!”。
綠俏撅起了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誰說她現在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可是萬一她哪一天想起來肯定是要離開的,看她的衣裙穿戴,恐怕已爲人婦,她怎麼可能捨得自己的父親和孩子,若她終有一日要離開,那我們這個世外桃源,也會盡被天下人所知,到時候就不能如現在這般過着安逸的生活了,孰輕孰重舅舅可要自己心中考量,小女子不過婦人之仁,這裡就不便多說了,況且我們家境本不好,又沒有男丁下地幹活,哪有那麼多糧食來養這麼一個閒人呢!”。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另外想辦法的,你先進去幫她梳洗一下,她現在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是他聽得見,你和她說一些話,紓解紓解她的心情,讓她不要過於憂心,傷才能好的快一些!”老者對着綠俏揮了揮手。
綠俏見自己擰不過舅舅,只得作罷,提起裙襬,轉身進了屋,儘量微笑着,對牀上的韓子晴說道:“姑娘你不要傷心,不要着急,我舅舅說了,只要你保持愉快的心情,傷勢才能更快的見好,現在呀,你不能開口說話,心裡很多想法,我們都不知道!但是你放心我會盡力好好照顧你的,這幾日我就給你準備些清淡的小菜,等你過幾日嗓子好一些了,我再給你煲個雞湯補一補,想必你剛剛醒來也累了,再睡一會兒吧!我這邊手頭上還有些活要幹呢!等吃晚飯的時候我再來找你!”,一邊說着,綠俏一邊給韓子晴掖了掖被角,然後站起身來,出來外面,把門也關上了。
陸神醫見綠俏出來,於是開口問道:“跟這位姑娘一起來的那隻小東西在哪裡呢?”。
“你說那隻小狗啊!他兇得很,張口就要咬人,我找牛二把它拴在後院了!”綠俏縷了縷自己的袖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相反之下,陸神醫的表情卻是十分的嚴肅,慎重的開口說道:“你可別小瞧了那小東西,他不是狗,是一隻真真正正的狼,而且還是雪色的狼,一般在狼羣之中,屬於貴族血統,能讓這小東西跟在身邊,說明這位姑娘的來歷可不簡單,我們救了她一命,想必她也不是會恩將仇報的,至於口糧的事情,這兩天我就會盡快想辦法,你就不要操心,今晚不要在姑娘面前表現出不滿,在我們家這些日子,仍舊要好好善待她,知道了嗎?”。
綠俏表情十分驚訝,沒想到那小東西竟然是一頭狼,還是一頭有着貴族血統的狼,綠俏頓時對這小東西起了很大的好奇心,這麼一想起來,那小東西雖然呲牙咧嘴的張口就要咬人,但是也是爲了保護這位姑娘,而且從始至終沒有聽見這小東西汪汪大叫,雖然有低沉的咽唔聲,確實不像是一隻狗。
於是綠俏悄悄的走到了後院,準備逗一逗這忠心護主的小東西。
而正在此時,閆休得到靈兒的飛鴿傳書,立即快馬加鞭的趕到青園,一起尋找韓子晴的下落,身邊可信的人幾乎都帶上了。
靈兒正在堂下站着,焦急的來回渡步,看見閆休風風火火的進來,立即迎上前去,開口說道:“奴婢對不起王爺的囑託,沒有看好王妃,是奴婢的罪過,還請王爺責罰!”。
“罰,那人要好好的罰你,只是本王更希望你能將功贖罪,王妃那麼大一個人,怎麼就會忽然之間不見了呢?況且青園附近都是山林,晴兒又能到哪裡去?”閆休並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往屋內走去,靈兒乖的跟在閆休身後。
“奴婢已經打發人找了好幾撥了,可這附近除了一條瀑布之外,實在沒有其他過於引人的地放,而且當時王妃娘娘出去的時候,再三交代了奴婢,說會在瀑布那裡等奴婢過去的,可是奴婢過去了之後確實沒有見到王妃,四周找了一下也是沒有人,當時還以爲是王妃跟奴婢開玩笑呢!況且王妃身手本不錯,所以奴婢就先回了青園,準備了些許好吃的點心,卻一直沒有等到王妃回來!”一邊說着,靈兒低着頭,有些內疚。
若是自己當時堅持要跟着韓子晴一起出去,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韓子晴也不會走丟,不會找也找不到,青園坐落的位置雖然人傑地靈,但是周圍都是山林,說不定有許多野獸出沒,韓子晴雖然身手不錯,但是難保雙拳敵不了四手,況且林間野獸兇猛,若是遇見了,也是生死難料!想到這裡就更加的內疚了。
閆休皺着眉頭,雙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你們確定在青園周圍都找了一個遍嗎?去把青園外面把手的人全部給本王找過來,本王要一一問個清楚!”。
秦東領命去辦,閆休又轉身問靈兒,“你再想想,當天到底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外面那些侍衛有沒有和你報告?說發現了可疑的行跡,或是有人來偷襲呢!”。
靈兒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當天的情景,她到瀑布那裡沒有找到韓子晴之後,又大聲的對着瀑布喊了好幾聲,確實沒有任何人迴應,又在自己準備離開的時候,聽見了小石頭的一聲叫聲,所以自己循着聲音上的那個山坡,山坡那邊是一大片花海,並沒有什麼異常,而且一眼望不到邊,所以自己就轉身離開了,到其他地方略微找了找也是沒有找到人。
引起自己重視的時候,是在夜晚,飯菜都已經涼了,依舊等不到人回來,靈兒真的坐不住了,焦急十分,立馬派人前去尋找,可是卻最終無果。
“奴婢在瀑布那裡尋找娘娘的時候,似乎聽到了小石頭的叫聲,可是當時那邊十分空曠,所以奴婢聽得並不真切,當時過去找了,也沒有找到人,奴婢就回來了,除此之外,該說的奴婢都已經告訴您了!”靈兒咬了咬嘴脣,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