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阿離你不要生氣,這些事我都不知道啊。我還以爲……阿離,雲舒就是太害怕了。”上官雲舒一見阿離冷聲訓斥自己,面色一變,立刻拉着阿離的衣袖就小聲啜泣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別提多招人疼了。
秦九兒抽搐着眼角,瞧着上官雲舒的惺惺作態,再看她對阿離的模樣,真是無語了。
就憑你這個黑心腸的殘花敗柳還想覬覦阿離?我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要先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吧。
“去跟九兒道歉,以後不準再這樣了。”阿離從上官雲舒的手裡抽出來袖子,吩咐道。
上官雲舒聞聽,雙手在袖籠裡一下子捏緊,怎麼會甘心給自己的殺母仇人道歉?但是不道歉,阿離就會討厭自己。如果以後沒有阿離做靠山,那自己的後半輩子可怎麼活?
上官雲舒不是傻子,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眼角還掛着淚,就挪步到秦九兒面前,和剛纔的告狀完全兩個人似得小聲說道:“大姐,雲舒不知道在北聖的時候,您不計前嫌的救雲舒。雲舒剛剛對您不好,還懷疑您害我真是對不起。大姐,您大人大量,不會怪雲舒吧。”
秦九兒看着面前低聲下氣的上官雲舒,只覺得開了眼界,真的是到了兩個世界,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
她冷哼一聲:“都叫大姐了,我怎麼還好不原諒。但是,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若下次還敢胡亂搬弄是非,定然會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上官雲舒嚇得一哆嗦,連連說:“不敢了不敢了。”
秦九兒撇過眼角,直接不看礙眼的上官雲舒,跟阿離說道:“阿離,現在我們快進去吧,別讓大法師等急了。”
阿離點頭,“是,九兒快進來。”
阿離將珠簾撥開,請秦九兒進去。北冥爵自然是緊隨左右。上官雲舒想了想,也跟進去。她很想知道這兩個人來南青,來皓月宮到底想做什麼。
秦九兒一走進去,就看見地上一個蒲團之上坐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四十多歲,一攏白衣,雲紋雲袖坐在蒲團上。頭髮不扎不束,黑色瀑布一樣傾瀉而下,只在額間配有一塊菱形的白色寶石,顯得一張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無血色。男人的五官清淡如雪,淡淡的眉眼卻是中流出高遠清華的氣度。眸中清明天湖水般,無波無瀾,彷彿從沒有被世俗慾望侵染過。是那種看一眼,便會莫名覺得心都乾淨起來的人。
堂堂一國之君北冥爵都不僅肅然起敬:“大法師好,貿然前來,還請見諒。”
大法師笑意謙謙的看着北冥爵:“貴客乃北聖新皇,不遠千里來我皓月宮,理應是見諒我等沒有出去迎接。”
大法師一句話,把上官雲舒驚的大氣都不敢喘。滿眼恐懼的看着北冥爵。萬萬想不到,這才幾天,北聖的天下居然是皇子都靠邊站,皇叔戰神冷王做了皇帝。
北冥爵皺眉:“大法師久居皓月宮,何以得知在下就是北聖新居?”
大法師隨手賜坐,然後說道:“新君日角龍顏是帝王之相,而且印堂隱有流光閃動,顯然是登基不久。如今東陵,老皇雖然病重,卻依然主持朝政,那如此看來,您就只有是北聖新君。”
“大法師好眼力。”北冥爵坐在那蒲團上,心悅誠服的說道。
北冥爵入座,秦九兒頓時笑的討好的蹲在大法師跟前問道:“大法師,您眼可通天,相面好功夫,那看看我唄,我是不是早夭的命。”
大法師看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秦九兒,皺眉,然後搖搖頭。
北冥爵心裡一咯噔,還以爲秦九兒是個短命鬼:“大法師,她……”
“我前些日子卜卦耗盡心神,法力已經所剩無幾,已經不能看出姑娘的命數。”大法師虛弱的說道。
秦九兒想想,或許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大法師纔看不出來吧。她清淡的笑笑:“大法師,我就是隨口問着玩的。其實我不相信人的命天註定。世上萬物,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此時的面相又怎麼能決定以後的命運呢?就好像我們的太子妃,也是鳳棲梧桐之相。結果人非善類,好好的鳳凰也變成了現在的落湯雞。”
秦九兒似笑非笑,指桑罵槐着一邊的上官雲舒。上官雲舒在大法師和阿離面前無地自容,恨得手指甲都戳進了掌心。
有一個秘密,上官雲舒從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就是當初皇上指婚,要給北冥爵沖喜的新娘子是她上官雲舒。是她不願意嫁給一個將死之人,才和母親聯手急匆匆的設計了大小姐。
李代桃僵,當時這計劃簡直完美。
自己做了太子妃,和皇后之位一步之遙。上官雲晴抱着公雞去給冷王沖喜,只有兩個下場,要麼守寡,要麼殉葬。
可是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居然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自己就從太子妃淪落到背井離鄉,異國逃命的下場。而那時候抱着公雞嫁人,受盡嘲笑的蠢貨卻成了皇上的心上人。
上官雲舒恨,好恨好恨。誰知道當初死了一半的人最後做了皇帝,真的是自己親手把皇后的寶座給弄沒了。
“姑娘,你說‘世上萬物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真是道法浩瀚無邊。隨口一句話,就讓在下受益匪淺。”大法師讚揚秦九兒的觀點。
秦九兒不好意思的撓撓脖子:“大法師謬讚了。您纔是道法浩瀚無邊,能保南青風調雨順。九兒只是隨口胡說八道的。”
大法師目光澄淨如浩瀚的夜空,看着秦九兒又清淺的說道:“只是人生在世,不管是自願還是不願,總有一些身不得已的時候,總有做錯事的時候,要學會忘記,心存善念,纔是新生的開始。”
秦九兒聽着大法師的話,莫名心頭一緊,總覺得那雙眼神好像能穿透一切,說的話也好似是話裡有話。難道大法師能看出自己的一切麼?
“大法師,您這話能明示麼?”秦九兒緊張的問。
大法師沒有回答秦九兒的話,而
是轉頭吩咐阿離:“阿離,帶雲舒姑娘出去休息吧。明天就是皓月大祭,她要齋戒沐浴,摒除雜念,七念皆空。”
“是,大法師,那雲舒退下了。”上官雲舒不想走,還想聽他們說話呢,但是大法師發話了,卻不得不離開。
上官雲舒走了,大法師也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而是對兩人說:“世上從來沒有人能破我皓月宮的輪迴陣,而你們破了。”
北冥爵皺眉,“輪迴陣,那不是八卦八合陣法麼?”
大法師搖搖頭,“輪迴陣是以八卦八合陣爲基礎,而衍生出來的完全不同的陣法。”
“但是我就是用破八卦八合的方法破了陣法啊。”北冥爵不解了。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因,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果。北聖王既然能破陣,就是和皓月宮有緣,就是我們南青的貴客。”大法師沒有解釋北冥爵的狐疑,反而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讓北冥爵不解,秦九兒更是聽的一個頭兩個大。
“你們從北聖既遠道而來,若僅僅是爲了觀明日的皓月大祭,恐怕不會特意上皓月宮來吧。所以,有什麼事就說吧,只要是我們皓皓月宮能幫的上忙的,定然不會推脫。”
秦九兒見大法師根本不打算解釋之前的事,只好禮貌的說道:“大法師,我們從北聖而來的確是有事,但我們其實想見的是南青的女王大人。只皇宮守衛森嚴,女王又在天子閣。所以我們就來找大法師,想着您是不是能安排我們見見女王大人。”
大法師回道:“姑娘,你們想見南青女王,在下可以安排。但是要等到明天皓月大祭之後纔可以。因爲女王一旦進入天子閣中,機關便從外面打不開,只能時間到了,女王自己出來。期間,在下也是進不去的。”
秦九兒聞聽大法師這麼說,看北冥爵一眼,回頭感激道:“那看來我們只能等明日的皓月大祭之後了。到時候還要麻煩大法師,真是不好意思。”
大法師笑着搖頭:“不用客氣。阿離來了,讓他帶你們暫時在皓月宮住下,明天一起去皓月大祭,之後帶你們去見女王。”
阿離這時候來到秦九兒身邊:“九兒,北聖王,我帶你們去休息。”
北冥爵起身卻是沉聲跟大法師說一句:“大法師,你的身體用不用在下……”
“不用,無礙,北聖王還請歇息去吧。”大法師清淺的擺擺手。
北冥爵看一眼大法師,沒再說什麼,便跟着秦九兒和阿離離開三層,到了二層一邊的宮殿:“九兒,我們這皓月宮沒有客房,因爲平時也沒有客人了來居住。這邊是我們的神殿,你就在這兒將就一宿吧。北聖王,你今晚就隨阿離住一起可好?”
北冥爵十分不喜歡阿離。反正在他眼中,只要是男人,年輕的,他都不喜歡。尤其是這阿離長的脣紅齒白,眸似星漆,說話好像柳葉間清風,九兒九兒叫的很親近的年輕男人。
“如果我說不好呢?”北冥爵斜睨着阿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