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聞聽北冥爵這麼說，不由得恨恨瞪北冥爵一眼。這傢伙不厚道，居然看光自己不止一次。
一扭身，就去解夜行服的衣釦。反正都看過了，那自己還遮遮掩掩什麼？再說，不是都確定關係了麼？那他看自己的身體就是他的權利。
三下五除二，秦九兒脫了夜行服，就穿着肚兜和褻褲往牀上爬。爬上去，拉過被子，氣呼呼一句：“好了，我睡了，你走吧。”
雖然那半裸的嬌軀被被子愛蓋住了，但是北冥爵的眼眸裡還是有一呼而起沒有散去的燥熱。
秦九兒瞧着北冥爵突然變紅的眼眸，不禁有些暗暗擔心的攥緊被頭。都說男人是容易發情的動物，果然是不假。雖然彼此喜歡，雖然她並不是很在意女人的第一次。
但是，她不能。
“北冥爵，我真困了，你快走吧。再不走天都亮了。”秦九兒催促北冥爵快走。
北冥爵似乎感覺到秦九兒眼底的一絲絲恐懼，心裡暗暗嘆口氣。雖然這女人如此強悍狂妄，可是在男女之事上，還是害怕的。他眸底的紅漸漸散去，心疼的摸摸秦九兒的頭髮：“你不用怕我，我不會隨便碰你的。”
有了北冥爵這一句話，秦九兒的心頓時放進了肚子。知道北冥爵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只要他說不隨便碰就不會碰。勾脣一笑，“我相信戰神冷王纔不屑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呢。”
“鬼精靈，不用拿話堵我。”北冥爵豈會不知道秦九兒話裡的意思。突然，北冥爵眉頭蹙起，問一句：“你和東方珏一室過夜的時候，不會也這麼穿着肚兜和褻褲睡吧？”
秦九兒一愣，接着齜着小牙就笑起來：“好酸哦，這麼大的醋味。”
北冥爵被笑，面子掛不住的就要發火。秦九兒狐狸一樣的精靈自然是急忙安撫：“我和東方珏一室的時候，都是和衣而睡。真的，你若不信，就去問東方珏。”
和衣而睡，那還差不多。
北冥爵的醋火來得快，去的也快，聲音驟然就變好了：“你信我，我便信你。只是東方珏那人對你心存不軌，以後少見他。”
秦九兒聽了忍不住撇撇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自私，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有金無雙這個美人在懷，我憑什麼就不能有個藍顏知己？”
“秦九兒，你是個女人，爲什麼總要和男人一樣。”北冥爵剛剛恢復的心情又被點燃火氣。
秦九兒一聽，不幹了，忽的瞪圓了眼珠子：“北冥爵，女人和男人爲什麼就不能一樣？同樣都是兩條腿支着一個肚子，同樣都是一個脖子支着一個腦袋，憑什麼你就總是‘你是女人你是女人’的掛在嘴邊？沒有女人，男人從石頭縫裡蹦出來？沒有女人你吃啥，沒有女人你穿啥？吃穿都沒有了，你還嘚瑟啥？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能做的，女人全都能做，女人能做的，你們男人就不見得能做。比如……生孩子。所以，不要歧視女人，女人也是半邊天。”
北冥爵的眼角劇烈的抽動幾下，他纔不過
說了一句，看看她，到底說了多少句。而且說的話都是冒天下大不爲的謬論。
但是仔細想想，似乎她說的又是有道理的。
秦九兒見北冥爵不說話，知道他是聽心裡去了。可是聽進去了又能怎麼樣？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即使改變了他的看法，也不能在這兒久留的。
秦九兒不相信愛情，沒談過戀愛，但是從前沒訓練，沒任務的時候也看過一些挺矯情的書和電視。
忘了從哪兒看過一段話，原文也不記得了。大概意思就是，男女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即使深愛，也不要試圖去改變對方。你想要繼續，就改變自己。自己無法改變，就是離開的時候。
秦九兒深知，五個月後，自己就會離開。自己回到文明的男女平等的世界，北冥爵要繼續留在男尊女卑的封建世界。所以，兩個世界的人，能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好享受這一段奢侈的愛戀。到了分離的時候，就了無牽掛的悄悄離開。
北冥爵還是北冥爵，後宮三千，自己也看不見了。
秦九兒瞧着北冥爵好看的眉頭緊鎖，棱角分明的嘴脣緊抿，似乎在努力消化她說的逆天言論。
輕輕嘆口氣，心疼爲難他了。
伸手按在北冥爵的眉心，輕輕攤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樣隨心而發的動作有多溫柔。
“北冥爵，其實我想說的只是，既然我們已經挑明彼此喜歡，那所有的前仇舊怨就一筆勾銷。從此，我在你心中，要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附屬品，你明白麼？一棵大樹的身邊站着的應該也是一棵樹，而不是一根藤。我想做的是一棵雖然在你身邊相伴，卻是自由成長的大樹。”
秦九兒這一番清淺的話後，北冥爵剛剛被撫平的眉頭不覺得又皺起來了。反正自己喜歡上的這個女人就是與衆不同就對了。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想做有大樹遮風擋雨的藤，一輩子有依有靠，安逸一生。她卻偏偏要做一棵樹，享受自由的時候，也要面臨風風吹雨打。
“秦九兒，女人都希望男人保護，你難道不希望？”北冥爵皺眉半天終於問出一句。
秦九兒勾脣笑笑：“兩個人一起，保護是相互的。”
北冥爵這回心裡笑了。說大話的女人，男人若是用女人保護，那還是男人麼？
秦九兒從北冥爵的眼中就知道他對自己這句話不屑。不屑就不屑吧，人家七玄，自己四玄，的確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可能性很小。
“好了，這個話題還是以後再說。四更天了，你睡吧，我也該走了。”北冥爵伸手捏捏秦九兒臉，捏一把就有些不捨得鬆開。
秦九兒點點頭，不小心打一個哈氣：“我還真的困了，再見。”說着翻個身，背對着北冥爵閉上眼睛。
被冥界起身，將牀帳子給放下。轉頭，熄滅蠟燭，然後從門離開。
秦九兒聽聲音，明知道人走了，可還是轉過身伸手撩起帳子往外看看。
第一次戀愛了，幸福麼？激動麼？興奮麼？不捨麼？
說實話，
秦九兒這一刻只是茫然的。
輕輕嘆一口氣，躺回去閉上眼睛。睡不着，想了很多以後的事。想的最多的就是五個月後的離別，那一刻，自己會是什麼心情？
不到那一刻，所有的想象都是空洞的。
秦九兒以爲自己這一晚一定會失眠。結果心大的卻是睡的前所未有的好。不僅熟睡，還做了夢。
肅穆的教堂，到處都是聖潔的顏色。
自己穿着聖潔的婚紗，頭戴着五彩的花環，如花仙子一樣站在牧師的面前。
牧師問她：“你的新郎呢？”
正高興的秦九兒忽的就撓頭，是啊，自己的新郎呢？爲什麼賓客都到了，牧師都到了，新郎子卻是不到？
突然，教堂的門緩緩向兩邊開去。教堂外的陽光很刺眼，一個男人一身西裝筆挺站在逆光裡。看不見臉，只能看見那身材真有料，有型有款。
秦九兒眼中顯出癡迷，想不到總是一身玄色長袍的男人穿起西裝來也這麼帥酷有型。
“北冥爵！你來晚啦。”秦九兒對那人嬌羞一聲，帶着撒嬌。
然而……
“小九兒，還想着那休了你的薄情郎。他走了，說舍不下後宮佳麗三千。乾爹看你可憐，今兒替他娶了小九兒。從現在起，小九兒就是乾爹的女人了。”
有型有款的男人漸漸從逆光裡走過來。走一步，說一句。說一句，臉就露出一分。
秦九兒看着以爲的北冥爵真的是老男人時，嚇得的連連後退：“乾爹……怎麼會是你？九兒不要嫁給乾爹！”
老男人一把捏住秦九兒的下巴，森森冷笑：“九兒不要嫁給乾爹，那是想嫁給公雞？”
接着教堂的門裡涌進一大羣公雞。公雞一撲而上，都奔着秦九兒撲來。
“公雞……不要……我不要再嫁給公雞……公雞……”
“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歡兒進來房間就見小姐在做夢囈語。雙手在胸前使勁揮着，滿頭是汗，說着什麼公雞公雞的。她使勁推着小姐，推了好幾次也不醒。
忽的……
秦九兒猛的坐起，眼睛瞪得大大的四處尋找什麼的樣子。
“小姐，你怎麼了？找什麼呢？”歡兒問着，急忙拿出巾帕給小姐擦着額頭的汗。
秦九兒一看自己是在牀上，又看看歡兒，頓時呼出一口氣，猛的後仰，將自己重重摔進牀裡。
“歡兒，嚇死我了。我剛纔做夢，居然夢見……夢見和一羣公雞結婚。”秦九兒有氣無力的說道。
歡兒一聽這麼回事，頓時笑了：“小姐，看來你抱着公雞和冷王拜堂的事，讓你耿耿於懷啊。日有所思，才能夢有所想。居然做夢都能夢見和公雞拜堂，也真是有意思。”
秦九兒伸手抹一把臉上的汗，才發現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她閉上眼睛，心頭還砰砰跳的厲害。
自己嚇成這樣，真的只是因爲做夢夢見和公雞拜堂麼？
老頭子，可怕的是夢見了老頭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