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走,歡兒就忍不住抱怨:“小姐,你什麼時候和何氏和好了?居然都不告訴歡兒一聲,還說歡兒是你的心腹呢。”
秦九兒左右照照銅鏡,輕哼:“何氏來的時候,你丫的睡得豬一樣。難道我還要特意去你房間叫醒你,告訴你一聲不成?”
歡兒一聽,不吭聲了。
一下午過去很快。
秦九兒在牀上睡了一覺,醒來就天黑了。她看看沉下去不見的夕陽,勾起眉角笑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
雖然她今晚不殺人,但是也的確要趁着黑夜做點壞事。
歡兒做了晚飯,還挺合口味。吃了不少之後,歡兒督促小姐動動耳朵上的紅線。
秦九兒難得聽話的動了動,有絲絲的疼,不過還好。
主僕倆聊了一會兒從前的事,秦九兒便開始打瞌睡。
歡兒掃興的很:“小姐,你怎麼又困了,都睡了一下午了,真是的。”
“我困還不行?我要睡了,你也走吧。”秦九兒打發走了歡兒,自己上牀睡覺。只是躺了片刻,見外面沒動靜,就翻身而起。
將頭髮一鬆,接着幾下在頭頂挽成個丸子。伸手從牀底一拽,拽出個青布包,裡面是一套夜行服。
秦九兒將夜行服穿在身上,剛要扣佈扣子,忽聞後窗一動。然而她剛剛回頭,就見楚凌風一身風騷華服已經站在屋子中央。且手上搖着玉骨扇,姿態風流。
秦九兒眼眸一緊,這傢伙的身形好快,輕功竟然不在北冥爵之下!
“楚世子,你這半夜三更的,採花採到將軍府來了。”秦九兒不知道楚凌風來是何意,便冷嘲一句。
楚凌風上下看一眼秦九兒,衣衫不整。肚兜,褻褲,外面披着一夜行服還沒有攏好,露出白嫩似血的小片胸口,和兩條光溜溜的玉腿。
這個畫面,是楚凌風之前沒有想到的。他眸底一暗,最後鎖定秦九兒的脖子間。
秦九兒莫名的摸摸脖子,突然摸到硌手的黑玉扳指和雙魚尊。
心下了然,再擡眸子的時候,秦九兒之前冷嘲的表情,便變得笑嘻嘻了:“舅舅,來了還不坐下,真是的。”
楚凌風風華的狐狸眼一眯,口氣涼涼:“不打自招,現在知道我是你舅舅了?”
“舅舅,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舅舅啊。是舅舅不認得的骨,小骨也沒有辦法。”秦九兒裝無辜,裝天真。實在是現在才知道這傢伙的功夫也好變態。自己打不過,下午又剛剛得罪,這會兒還不討好着。
秦九兒的嘴上功夫,楚凌風是已經徹徹底底的領教了。所以他現在已經自動屏蔽那些花言巧語,溜鬚拍怕。
楚凌風沒有坐下,而是學着秦九兒上午在茶樓的樣子,圍着秦九兒轉了兩圈,狐狸眼眯了又眯,滿目猥瑣。
秦九兒如今是穿着水色肚兜和褻褲,雖然披着夜行服,但此時也沒有來得及繫上釦子。可謂是衣衫不整,絕對一勾人心智的尤物。
她被看的汗津津不自在了,不由得伸手捏住襟口,另一隻手灌滿真氣。
不防不
行,畢竟這傢伙可是採花公子,名聲在外。
“呵呵,舅舅,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小骨的啊?”秦九兒打着哈哈,一邊悄悄將夜行服攏起,一邊努力轉移楚凌風的思想。
“白天茶樓,你得意忘形,說禿嚕嘴一句‘舅老爺’。我回去想想,貌似管我爹叫舅老爺的也就是你了。”楚凌風扇子一收,坐在了椅子上。
秦九兒懊惱不已,果然是得意忘形惹的禍。
伸手給楚凌風倒了杯茶,秦九兒陪着笑臉:“呵呵,那舅舅今晚來就是對我驗明正身的?”
楚凌風斜睨秦九兒一眼,睨的秦九兒一顆心七上八下。
“不錯,我就是來驗明正身的。”半晌,楚凌風才說出這句話。
秦九兒拍着胸口暗暗喘口氣:“那舅舅現在確定了小骨身份,小骨我也不就不留你了,畢竟,那個……夜色不早了,孤男寡女一室終究是不妥。”
楚凌風皺眉。
“舅舅剛來,小骨就攆舅舅走,從前真的是白疼你了。虧從前,舅舅還說你若是女兒身就收了你,我們一起合練雙修之術呢。”
秦九兒此時的想法真的是想抄起面前的凳子,砸丫的頭頂上!
“舅舅,你難道想亂倫?”秦九兒咬牙切齒的捏緊了拳頭。只要楚凌風點頭,肯定抄起椅子砸他。
楚凌風忽的勾脣笑了:“我倒是不在乎那名聲……”
秦九兒眸眼危險的眯起,手已經瞄準了凳子。
楚凌風紈絝的‘刷’的一下打開玉骨折扇:“就是,舅舅想了想,覺得舅舅還是喜歡和胸大腰細腿長的女人一起雙修。你麼……除了臉蛋漂亮,其它真的麼沒有什麼可取的。”
秦九兒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雖不是巨無霸,不過也是絕對勁爆。看看緊緻的小蠻腰,雖不是不盈一握,但也絕對無贅肉。看看水色褻褲下的兩條腿,難道這還不夠修長?
引以爲傲的好身材,被暗諷的一文不值。
秦九兒憋着氣,快速將夜行服穿好,一身包裹在濃黑之中,滿臉嘲諷:“每個人的欣賞點不同,眼中的美與醜就也不盡相同。不過舅舅喜歡胸大如盆,腰細如留,腿長如竹子那樣的女人,小骨還是不敢恭維的。”
楚凌風根據今日茶樓的經驗就知道損這女人的下場,絕對是自取其辱。
但是,他只能自取其辱。因爲,這是爺的看上的女人。
“嘴怎麼了?”楚凌風知道自己確定了小骨的身份就是該走了,但就是又忍不住問道。
“吃了蜜餞沒擦嘴,被馬蜂蜇了。”秦九兒翻着白眼說道。謊話說了三遍,就比真話還真。現在,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嘴就是馬蜂蜇的。
楚凌風有些心疼,知道被馬蜂蜇了後果可是相當刺痛的。他從袖子裡拿出一瓶藥放在桌子上:“我身上正好有一瓶玉露霜,消腫止痛,能緩解你的不舒服。”
秦九兒斜睨一眼那桌子上白色的小瓶子,不冷不熱的說了倆字:“謝了。”
“那你穿夜行服又要去哪兒?”楚凌風看一眼秦九兒的穿着又問。
秦
九兒沒好氣的好想說‘楚凌風你別多管閒事’,但是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湊近了神秘兮兮的問:“舅舅,你身上有沒有迷藥?就是能讓人不知不覺睡着,然後不知不覺醒來的那種。”
楚凌風狐疑一句:“你要迷藥做什麼?”
“我的事,你別管,你就說有沒有吧。”秦九兒管人要東西,還挺仗義。
楚凌風見秦九兒不說,想了想,也就沒再問。這女人如今身上有太多秘密,他知道,她不想說的就是不會說的。
伸手入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紙包擱在桌子上。
“迷魂粉,無論是武功再高,還是體力再強,吸如一點點,都至少要三個時辰纔會醒來。”
秦九兒眸中一亮,一把拿起紙包仔細收好,這可是個好東西。
本來還想着先出去外面弄一點迷藥再回來呢。現在省事了,居然有人自動送上門。
“舅舅,你身上時刻備着迷藥。嘿嘿……該不會是隨時都準備採花用的吧?”秦九兒得了便宜賣乖,齜着小牙調侃楚凌風。
楚凌風氣結,眸子瞪了幾瞪,忽的一閃身,消失在窗外。
秦九兒眼睛眨眨,面露奸笑。想不到楚凌風這麼不禁逗。而且,只要一被逗急眼,就直接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伸手又拿起那玉露霜,拋起來老高,接住打開,對着鏡子抹到嘴脣上。反正不管是馬蜂蜇還是瘋狗咬,都是消腫的就好。
別說,楚凌風的藥膏子就是比歡兒弄來的好,抹上之後,嘴脣冰涼冰涼的,舒服極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吹滅蠟燭,秦九兒開始行動了。
她到廚房找到一隻乾淨的碗,盛了半碗清水。然後悄悄摸到趙寶娟的院子。
秦九兒到這兒,可不是找趙寶娟的,而是找上官念祖。
院子的後排房子裡,住着肉糰子念祖,屋裡還有兩個奶孃一起陪睡的。所以秦九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後院肉糰子念祖的窗外,將迷魂粉吹進去一點。等了三五分鐘,她就直接推門而入了。進去撥弄撥弄奶孃,睡得豬一樣,還打着鼾。又到內室撥弄撥弄肉糰子,睡得更沉,嘴角還留着黏糊的口水。
秦九兒瞳孔縮了縮,從袖子上摸出一根針,毫不留情的直接戳到肉糰子的手上。肉糰子哼都不哼,有兩滴血落進了清水碗裡。
事情完成一半,秦九兒收了針,端着碗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然後秦九兒在黑暗裡發了愁,上官守業,今晚會住在誰的房間裡呢?
趙寶娟的房間?爬上屋頂,揭開一塊瓦,看看,沒有。
何氏那兒?
溜去看看,也沒有。
原來在劉氏小老婆那兒。
果然啊,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劉氏十六歲到丞相府,如今上官雲嵐十三歲,她也才堪堪三十不到。自然是風韻猶存,有本事能吧男人栓在牀上。
秦九兒來到劉氏的院子,完全沒有一點護衛。但鬱悶的是,劉氏房間的窗戶還透出暈黃的亮光。慢慢靠近了,憑着秦九兒現在良好的耳力,還能聽見不堪入耳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