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剛纔有一隊烈馬當街橫行霸道,氣焰囂張至極,可嚇死歡兒了。小姐,你嚇沒嚇着?”歡兒一手一個糖人,正在找人,就見小姐從一茶樓出來,急忙上前關心的問道。
“吃貨,現在纔想起來你家小姐。若是等着你關心,我現在都特麼變成肉泥了。”秦九兒沒好氣的伸手戳戳歡兒的頭。這丫頭就是該罵,還說要保護自己呢,結果出來就祭他的五臟廟去了。害的自己出了這麼大糗,受了那麼多痛。
歡兒急忙將糖人遞給小姐一個,討好的咧着嘴笑:“小姐,你的本事那麼高,一羣畜生能奈你何?我就是知道小姐的本事,所以才放心小姐一個人的。對了,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府吧。”
“臭丫頭,馬屁拍的還挺舒服。”秦九兒橫歡兒一眼,“走吧,時間確實是不早了,你還知道,我以爲你要樂不思蜀了呢。”
“嘿嘿,小姐,歡兒怎麼會樂不思蜀?歡兒還想着回去給小姐扎耳洞呢。吶,大針和紅線,歡兒都買好了。”歡兒說着話還嘚瑟的一拍腰間。
秦九兒眉頭一抽,雙手下意識的摸到耳朵上,突然不想回去丞相府了。
秦九兒不想回,但是也不得不回。
她在前面走,不時隔着巾帕揉揉嘴。不知道有多感謝北聖有頭有臉的女人不得拋頭露面的規矩,幸好臉上蒙着面巾,才把所有的恥辱和尷尬都掩蓋住了。
而歡兒就在後面跟着。身上從肩膀,到腰上,到胳膊掛着無數小玩意兒和好吃的,就跟現代社會聖誕節上的聖誕樹一樣好笑。更好笑的是還不時偷偷掀起臉上的巾帕,偷偷舔一舔手上的糖人。
二人回府,管家大驚。
太后娘娘馬車接走大小姐,可是卻讓大小姐雙腿走着回來。疑心不好,急忙去稟告老爺和夫人。
秦九兒和歡兒剛走到前院,欲穿過迴廊去後院,就被上官守業個叫住了。
“晴兒,怎麼回事?怎麼是你們自己走着回來的?該不會是得罪了太后娘娘,將你們攆出來了吧?”
上官守業叫住秦九兒,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從這女兒一離開府,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女兒不會說話,得罪了金無燕,倒黴的是他和丞相府。
秦九兒回頭,瞧着上官守業擔心的模樣,又看看他身邊趙寶娟幸災樂禍。還有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劉氏和上官雲嵐。
對着四個人的神色各異,秦九兒勾脣笑笑:“爹,你真的是多心了。太后娘娘不知道對晴兒有多好,自然是派了車送晴兒回來的。是晴兒半路想逛街,就將馬車打發走了。”
這時候歡兒也站回來現身說法:“老爺,小姐說的是真的。不信你看看歡兒渾身上下,我們買了好多東西。而且,老爺不要生氣哦,我們都沒有拋頭露面,小姐和歡兒在大街上,都是蒙着巾帕的,嘿嘿,外人認不出。”
上官守業一聽女兒不是被金無燕攆出來,頓時一顆提着的心就放下來了。連帶着她們出去逛街這麼不合體統的事也就不追究了。
“好好好,只要太后娘娘還喜歡你就好。那既然沒事,晴兒就回去休息吧。”
秦九兒乖巧的點頭,瞥眼卻瞧見趙寶娟和劉氏娘倆不爽暗恨的眼神。
秦九兒眼眸轉轉,勾脣笑了。隨手在歡兒的腰上拿下一盒脂粉,扭着腰肢走過來:“四妹,姐姐逛街,看見這一盒香粉很是不錯。就想着買來送給四妹。四妹長得不錯,就是皮膚略黑,相信用了這香粉之後,皮膚會白嫩一點,也會招人喜歡一點。”
上官雲嵐本來就對大小姐的美貌要嫉妒成狂了,也一直嫌隙自己的皮膚不夠白。可是如今這女人居然拿着一盒香粉送給自己。看着是好心,其實就是在羞辱自己!
上官雲嵐怒急,一手打掉秦九兒手上的香粉,厲聲道:“不用你假好心!我是黑是白關你屁事!”
秦九兒被人不領情也不惱,反而彎腰撿起那香粉,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塵回頭遞給了歡兒:“歡兒,四妹不要,那就給你了。小姐我膚色這麼好,其實就是擦這香粉擦的。哎,可惜她不領情,拿着我的好心當歹意。”
小姐擦什麼,歡兒會不知?
這本來就是自己買來自己用的便宜貨。
不過聽小姐這麼一說,歡兒自然是心領神會:“嗯嗯,多謝小姐厚愛。歡兒也想小姐一樣白白嫩嫩的呢。”
主僕二人說說笑笑的揚長而去。
這邊上官雲嵐氣的簡直是要炸了肺子,小腳一跺,撅嘴就鬧起來:“爹,你看姐姐仗着自己美貌,居然羞辱嵐兒。”
上官守業瞧瞧最小的女兒,卻是袖子一甩:“雲嵐,你本來就黑的很,你姐姐給你能美白的香粉,你卻還是不領情!爹還指望你長的好看一點,將來能嫁給個王孫貴族。可你看看你這樣,別說王孫貴族,就是一般富商大人家的門,你進不進得去都是另說!真是給我丟人!”
上官守業毫不留情的說完,氣的一轉身走了。
他就不明白,四個女兒,大女兒天姿國色,二女兒也是嬌媚可人。怎麼偏生了三、四女兒模樣中等。一個嘴巴厚厚的,一個皮膚黑黑的。
被秦九兒羞辱一番,回頭找爹爹撒嬌,又被毫不留情面的訓斥一番。上官雲嵐是又羞又惱,捂着臉哭着就跑了。
劉夫人心疼的趕緊追上去:“嵐兒,嵐兒你別跑,別磕到了。”
趙寶娟至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只是那表情卻是一直在變。
挑眉看看那上官雲嵐的背影,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計較。
回頭去問身後的丫頭:“春花,玉珠昨天就回郭莊了,怎麼今天李嬤嬤還沒回來?”
春花忙回道:“夫人,玉珠也是剛託人捎來消息,說李嬤嬤昨天回去,走路不小心摔斷了胳膊。如今也是在家瞧病呢。”
“沒用的貨!”趙寶娟氣的咬着牙罵一句,回身回房間了。
這個老狗,最近越來越過分。仗着是自己的心腹,就處處不把她自己當下人。如今用她做點事,還摔斷了胳膊!真不知道是真斷還是假
斷。
趙寶娟在房中生了一會兒氣,眼睛便往春花身上看了幾眼。看了之後,還是搖搖頭。這事要謹慎,外人,她還是信不着。
“春花,你去郭莊一趟,帶輛車去。李嬤嬤不是傷了麼?那就給拉回來。就說我離開她一天,就缺了什麼似的,很是想念。”
春花點頭:“是,春花這就去。”
落花閣。
秦九兒摘了巾帕,紅腫的嘴就暴漏了。
歡兒大吃一驚:“小姐……小姐你的嘴怎麼了?難道被馬蜂蜇了?”
馬蜂?
秦九兒順勢點頭,可憐兮兮:“嗯嗯,歡兒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一轉身跑去買吃的,一個大馬蜂就盯住我了,我左躲右閃也是不行,最後就被蟄了嘴。”
歡兒一聽,頓時心虛愧疚,眼裡水汽汪汪:“小姐,歡兒錯了,歡兒以後一定寸步不離小姐,有馬蜂也要先蟄歡兒。小姐你快休息,歡兒這就去給你拿藥。”
歡兒將功贖罪的跑去拿藥,秦九兒暗鬆一口氣。
這麼丟人的事歡兒也不能告訴。反正北冥爵在她眼中,如今就是變態的馬蜂!
嘴脣上抹了藥,涼津津的很舒服。洗漱一遍,換上寬鬆的衣服,將歡兒買的好吃的搜刮來,擺在桌子上。
剛吃到第四樣的時候,就見歡兒神秘兮兮的進來了。
“小姐,歡兒要給你扎耳洞了。”
“啊?”秦九兒一嚇,看着那亮晶晶納鞋底的大針,張大嘴巴,桂花糕都從嘴裡掉出來一半。
“歡兒,我的嘴今天被馬蜂蜇了,所以不能扎耳洞,否則會傷上加傷。”秦九兒努力吞下嘴裡的另一半桂花糕,急忙找藉口擺手拒絕。
歡兒完全不聽,開始將紅絲線折成六股,一點一點往大針裡穿。一邊穿一邊說道:“小姐可說錯了,你之所以會被馬蜂蜇,就是沒有耳洞的緣故。有了耳洞,就會消災解難。想當初,我六歲發燒燒的要死了,我娘就給我紮了耳洞,然後我就慢慢的好了。”
這是巧合好不好!
若是扎耳洞就能消災免難,那特麼這世上豈不是沒有倒黴的人了?
秦九兒瞧着歡兒大針穿好紅線,在一碗酒水裡過了一下,然後就奔着自己的耳朵招呼來。
秦九兒立刻仰頭,眉毛倒豎起:“歡兒,用不用說來就來,難道不用準備一下麼?”
歡兒撓撓頭:“這有什麼好準備的?針一下子穿過耳朵去就好了啊。”
“疼不疼?”秦九兒雙手捂着耳朵,面目猙獰。
“不疼不疼,歡兒那時候都沒有覺得疼。”歡兒笑嘻嘻的說道。
“你那時候發燒都燒糊塗了,知道疼纔怪!”秦九兒堅決不相信歡兒的話,起身就要跑。
可是歡兒一把就將秦九兒抓住了:“哎呀,小姐,真的不痛的,還沒有馬蜂蟄一下痛。而且,我娘都說了,肚子不痛不生娃娃,耳朵不痛沒有福氣。意思就是呢,女人的耳朵總要痛一次,將來纔會有享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