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算了!”男子輕蔑的笑了笑,“你若是不跟我走,我也可以放了你,不過……是在本大爺爽了以後!”
說着,看她如此冥頑不靈,自己又實在急不可耐,乾脆直接欺身向前,準備就此強要了她。
宇文澈目射寒光,手裡捏起兩片落葉,立即就要朝着男子的雙眼射去。
他對這個不懷好意看了孟漓禾半天的人,已經深惡痛絕。
然而卻聽孟漓禾緊張道:“不要,我跟你走。”
那男人聞言動作停下,嘴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這才叫乖,那跟爺回客棧,爺好好疼你一下。”
說着倒也不再對孟漓禾做什麼,直接同她繼續往山下走。
反正這麼一個女人,也掀不起什麼大浪。
孟漓禾悄悄的將手伸進衣袖,方纔已經炸出來一點消息,看樣子接下來,只能用催眠了。
然而還沒等她將鈴鐺掏出,那男子便已察覺他的動作,腳下一頓,看着她的袖口道:“你在拿什麼?”
孟漓禾的手一頓,只能假裝放下,道:“沒什麼。”
那男子卻不信,直接朝她的衣袖伸過來。
孟漓禾心裡這次真的有些緊張,雖然宇文澈在場,但如果不能催眠他,可以說是前功盡棄。
那就不能被他發現這個銅鈴,只要鈴鐺還在自己手裡,她隨時有機會制止他。
所以,當即靈機一動,將身體一側。
接着,一塊東西從她的袖子裡掉了出來。
男子不宜有它,低下頭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接着手裡卻是一頓。
“覃王府的令牌。你是覃王府的人?
孟漓禾一愣,她方纔靈機一動,除了想轉移他的注意力,捎帶着也想看看,他方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因爲覃王府的令牌,京城的人都知道,但是這裡離皇城天高路遠,如果和京城沒有關係的人,的確不應該認識。
那也就是說,這個人的確是與丞相有關。
然而,還沒等她多想,她便看到眼前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再也不是色眯眯,而是探究中帶着一抹兇狠。
看這個樣子,此刻估計是在猶豫要不要殺了她。
孟漓禾方纔側身的同時,已經將銅鈴順到了自己的手上,這下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在她還沒有對自己動手前,瞬間擡手,藉着月光在他的眼前迅速搖晃起來。
那男人果然開始迷離,沒過多久,眼睛便閉上了。
孟漓禾有驚無險,終於舒了一口氣。
宇文澈此時也立即出現到她的面前,這個女人真的是,不把他活活嚇死,不甘心!
剛纔幾次他都要出手,卻都被這個女人,化險爲夷。
但是他這顆七上八下的心,真的是不好過。
孟漓禾來不及跟他多說,直接對那男子深度催眠起來。
很快,這個男人便開始順着孟漓禾的話走。
“你說你是丞相的人?”
“我只是跟着丞相做事。”
“做什麼事?”
“他吩咐什麼我做什麼。”
孟漓禾有些不耐煩,這人怎麼被催眠之後還這麼墨跡。
所以乾脆問道:“說具體的事。”
那人想了想道:“幫他收銀子,幫他賣糧食。”
孟漓禾目光一聚:“賣到哪裡?”
“辰風國。”
果然……
孟漓禾眯起眼:“就是這次賑災的糧食?”
“對。”
孟漓禾氣的差點想一拳揍過去,但是還是強自壓下怒火道:“那你們怎麼偷出來的?”
那男子雖然閉着眼,但臉上卻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根本不用偷,這裡的縣令接了多少糧食,又發了多少糧食,誰會知道?那直接留下來一部分,轉移不就好了?”
孟漓禾此時的雙眼都要噴火,她和宇文澈這一路冒着生命危險,她更是一步一個腳印,雙腳都磨成血的走來,就是爲了護送這批糧食到百姓的手裡,卻沒想到他們竟然中飽私囊!
別說是一國丞相,一個縣的父母官兒,就算是個普通人,這都是泯滅人性的表現,根本不配爲人!
“你們一共賣了多少?”孟漓禾咬着牙問。
“之前的兩批賣了很多,這一批我們還沒有動手。”
孟漓禾瞭然,他們這批糧食才運到,想來還沒有發放多少,這個時候恐怕這個縣令也不敢輕易拿出來。
不過過兩天可就說不定了。
看來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去看守那批糧草了,真是何其可悲,何其憤怒!
但是在這之前,她也不會放過這些人。
“你爲他做的這些事可有證據?”
“這次的交易我有記錄,不過其他大部分都在丞相那裡。”
孟漓禾眼前一亮:“你的在哪裡?”
那男子老老實實將地址告訴了孟漓禾。
孟漓禾不由覺得可笑,這些人真是做的事情還有記錄在案,是想時刻觀賞自己的戰績嗎?
可笑!
然而,既然說了,還有一部分政策在丞相府,所以即便此時兩個人再想將這人就地正法,也不能打草驚蛇。
所以孟漓禾只能在確認不能問出更多的信息後,用催眠術將他方纔的記憶抹去,甚至還貼心地幫他的記憶,銜接到遇到自己之前。
她相信那幾個手下,不會沒事兒的,問他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畢竟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方纔是想幹什麼。
只要有人不提起,他便絕對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所以安置好了之後,宇文澈和孟漓禾便一路急急回到了縣裡。
此時兩人可真的沒有其他的心思了。
因爲滿腦子都是想的那些糧食之事。
他們絕不能讓連日來的辛苦白費。
更不能讓這些糧食再次落入這些賊子手裡。
將正在用的糧草賣到別國,這簡直就是通敵大罪。
但是沒有完全拿到證據之前,丞相的勢力這麼大,如果不能保證一次將丞相扳倒,就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宇文澈回來後,只是吩咐了歐陽振,將那本賬冊偷偷抄錄一本換回真的,便暫時按兵不動。
但是說是按兵不動,宇文澈也不是完全沒有采取行動。
至少在第二天,他便命手下人,親自清點所有糧食數量,以及當日發放糧食數量。
這樣,正在出去的糧食都是經過自己的手,縣令即使想動手腳,也沒有辦法。
縣令完全沒想到,一個王爺竟然親自過問這種事。
之前來的大臣們,哪個不是把糧草運到此處一放,自己便好吃好喝好玩,剩下的事根本不管?
誰知道這個王爺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因此,他也只能上報給丞相。
卻沒想到,丞相在收到此消息後,不僅沒有發怒,反而十分開心的命令,那批王爺送來的這批糧草不要動。
讓縣令很是摸不着頭腦。
所以也便作罷。
只有那丞相坐在丞相府,自得的想,這一次女兒的眼光倒是沒有錯,覃王果真堪當大任,看來自己也要幫女兒一把了。
說不定,他將來就是國丈。
丞相在這邊主意打的良好,卻不知被他已經默許爲女婿的人,此時正吩咐者手下的人,拼命的在蒐集他這麼多年來的惡行。
不過總體來說,在宇文澈的親力親爲下,這次的賑災效果顯著,在百姓中的口碑也非常好。
畢竟,當日將糧草送到此地之時,宇文澈中毒,孟漓禾徒步而來那一幕,在官兵們之中廣爲流傳,或多或少也傳入了百姓的耳中。
這讓百姓們不禁覺得,他們這一次之所以沒有被餓死,都是託了這個覃王和覃王妃的福。
很明顯的就是,這一次的糧食非常充足,讓他們不必再擔心捱餓。
而覃王也帶來了聖旨,爲此地減免三年賦稅。
簡直就是皇恩浩蕩。
當然,最主要還是這個覃王妃,雖然美若天仙,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卻對他們關心友加,甚至主動探望生病的人們。
與那覃王,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以至於有的生意人聰明至極,瞄好了這一商機,乾脆將城裡關於二人的小話本賣到了這裡。
雖然因爲這裡正在受災,基本相當於送給他們讀。
但是,這畢竟只是第一步不是?
有幾個看連載的人可以忍受,等不到結局的抓心撓肝?
等到明年,他們的莊稼收成好時,還不是要來追話本?
生意人的算盤打得妥妥的。
而百姓們的故事也聽着美美的。
只覺着天下真是又多了一對兒神仙眷侶,讓人豔羨不已。
所以,等到孟漓禾和宇文澈從這個縣城賑災完畢,回京之時,竟然神奇的發現,不只是當地縣令和府衙的人來歡送,竟然連百姓能自發來了個十里長街送……他們。
甚至有些百姓還拉了長長的條幅,條幅上寫着:祝覃王,覃王妃,多子多福!
當真說的是……特別實在。
真是讓孟漓禾哭笑不得,卻又羞紅了臉,暗戳戳的期待着。
只有宇文澈,一直嘴角含笑,不知在想着什麼,但是卻能感覺到,他心情大好。
倒是也對,他這一次賑災可謂立了功,回去又能見到已經健康痊癒的母親。
孟漓禾暗戳戳的在回京的馬車上想着,既然如此,還是讓他先高興幾天,至於表白神馬的,這次就等回到王府再說吧!
萬一他爲這件事煩惱呢?
自己豈不是掃了他的興致?
但是,她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拖延症嚴重患者!
也不會承認自己膽怯!
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