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頓時一愣,當即憤怒無比!
這是什麼情況?
感情這老神醫纔是個大色坯!
難怪教出那麼個徒弟!
然而,還沒等孟漓禾開口,卻聽身邊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休想!”
孟漓禾心裡一跳,因爲這聲音,來自宇文澈!
雖然沙啞無光,沒有他平日話裡的磁性,雖然語氣虛弱,沒有他平日話裡的底氣,但這兩個字,卻像甘泉一樣,流入她的心底,在心裡緩緩淌開。。
宇文澈,真的可以說話了!
“閉嘴!”神醫立即朝着他怒喝,“我給你解藥讓你能說話,不是讓你阻止我的!”
宇文澈哪管這麼多,他還要再說話,然而卻覺一陣氣血上涌,接着,儘管他已做了忍耐,但又一口血抑制不住從嘴裡吐出。
看到此,孟漓禾頓時心急難耐,氣的瞪向神醫:“老頭兒,你豈不是耍我不成,我是王妃,你竟然要打我的主意?”
“想什麼呢?”神醫瞪了孟漓禾一眼,有些氣急敗壞道,“我說要你,我說要你做什麼了麼?我是要你做我的徒弟!”
什麼?納尼?excuseme?
孟漓禾只覺自己沒聽錯吧?
這神醫讓他做徒弟?
而且還是他提的條件?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吧?
她的確知道這老頭喜怒無常,但也沒想到,竟然可以喜怒無常到這份兒上!
幾個人聞言也是鬆了口氣,除此之外,臉上都是一臉驚愕。
只有孟漓禾終於漸漸回過神來,這老頭兒,想來是常年在山裡,沒什麼意思,所以想找個人陪着,或者是覺得自己一身醫術後繼無人,有點失落,總之誤打誤撞的選了她。
所以這對於自己來說,是天上掉下餅的事兒,但對於他來說,可能還真的是一個心頭大事。
那既然這樣……
孟漓禾故意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皺着眉道:“這恐怕不行。”
此話一出,幾個人臉上的驚愕比剛纔更深,只有宇文澈的嘴角微微勾起,看來,他的小王妃又在打什麼算盤了。
“爲何?”神醫果然疑惑了起來,他一個神醫,難道不該別人跪求嗎?
頓時感覺,這個小丫頭果然不一般。
孟漓禾撇撇嘴道:“你這個地方太無趣,我纔不要留下來做弟子,而且我嫁了人,將來還要侍奉夫君養育孩子,我哪裡有時間在這裡學醫術呀?”
其實孟漓禾只是隨口一說。
然而這話傳到了不同人的耳中,卻有了不同的感覺。
最舒服的莫過於宇文澈,聽到那句養育孩子,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勾勒出她與孟漓禾孩子的模樣。
甚至覺得這一趟中毒,倒也不是壞事。
而鳳夜辰卻是一臉冷然,雖然知道孟漓禾大概只是隨口的話,但是他也清楚,無論如何,這個人現在不可能是他。
但是隻要稍稍一想這個女人要和宇文澈生孩子,心裡的嫉妒便愈發強烈起來。
真的是自打出生都沒有過這種感受。
只有神醫,這個老傢伙,倒是好像真的在思考。
半響,彷彿經過了一番劇烈的掙扎後,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般開口道:“那好,那我可以跟隨你而去。”
孟漓禾微微一驚,她原本想的是先讓這個神醫救好宇文澈,之後自己再跟他軟磨硬泡,只在山裡呆幾個月便走,卻沒想到這是神醫竟然還追着自己教的?
這也太令人目瞪口呆了吧?
既然這樣,嘿嘿。
“那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孟漓禾又道。
神醫這次真的着急了:“爲何?”
“你還沒有治好他的病,我怎麼知道你的醫術到底行不行?拜師可是件很重要的事呢!”孟漓禾無辜道。
神醫簡直被他氣的翻白眼兒,感情這丫頭片子方纔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在懷疑他的醫術嗎?
當即怒道:“好,那我治好他的病那一刻,就是你拜我爲師的那一刻,如何?”
孟漓禾心裡的狂喜幾乎要呼嘯而出,但也必須忍住,只能僞裝成疑惑的樣子道:“真的?”
“廢話,我神醫說話一言九鼎!”
孟漓禾偏過頭,一絲竊喜閃過臉龐,偷偷的朝宇文澈眨了下眼,接着才轉回頭,勉爲其難的說:“那好吧。暫時相信你了。”
神醫老頭兒忽然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爲什麼他覺得這小丫頭片子,以後肯定會氣死自己呢?
但是從方纔開始,他就覺得這小丫頭身上有一種靈性。
他當初在山上設置那些障礙,除了要隱居,更多的就是在找一個足夠聰明的人,不是憑藉力量,而是憑藉智慧衝破這一切。
他在上面看的清楚,雖然這個小丫頭兒有別人保護不假,但如果沒有這個小丫頭,那幾個人想要闖到這裡,逼他出來,還真不一定行。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反悔不是?
不過爲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虧了呢?
好像關於打歐陽振板子這件事也這麼不了了之了。
不過再想想,還是算了。
他當日與徒弟,緣分已盡。
在這徒弟侵犯過已婚婦之後,命就該絕,只不過是他當初於心不忍,才把那人救了回來而已。
卻沒想到他離開自己後,還是再次作惡。
說起來,如果真的那次得逞,那自己也肯定會後悔當時救了他,愧疚一生。
如此一說,也是他的命吧。
而且自己馬上要收這個小丫頭做徒弟,總不能還沒收,就先把他屬下給打了,爲了讓這個小丫頭片子少氣自己幾次,他還是省省力氣吧。
既然已經說好,那神醫自然刻不容緩的要爲宇文澈解毒。
然而這一次,孟漓禾是真的領悟到神醫到底有多神。
因爲這個讓太醫們束手無策,讓鳳夜辰尋遍天下,都沒有找到解藥的毒藥,在神醫的妙手下,只用了幾個時辰,便從徹底宇文澈的身上被徹底清除。
而且,雖然因爲連續幾日的滴水未進,還有被毒或多或少的侵害身體,所以有些發虛的身體,在經過神醫那不知怎麼練出的藥丸後,宇文澈竟然不僅全部恢復了過來,甚至臉上還有了,紅潤的光澤。
簡直比之前還要精神!
於是,這場莫名其妙的拜師大會也在這莫名其妙的情境下進行了。
孟漓禾覺得自己簡直就像那掉入懸崖必獲得秘籍的武林中人一樣,對於她這個本就學醫的法醫來說,能夠師從一個神醫將醫術學到登峰造極,簡直是兩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兒。
因此,雖然之前露出許多不情願的樣子,但是真到了拜師之時,還是誠心誠意畢恭畢敬的,爲這個師傅喝了茶。
而一行人也也在休整了一夜後決定動身返回。
只不過,這一次鳳夜辰卻主動提出要離開。
孟漓禾並不意外。
他本身就說要回辰風國,如今到了此地,他的路程還要繼續前行,沒有再留下來的道理。
此次中毒,爲鳳清語所爲,此事宇文澈不追究已經不錯,還要再死皮賴臉的請他款待,那是定然不成。
因此,即便是鳳夜辰不情願,也只能如此。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擄走宇文澈身邊這個女人,將她永遠禁錮在自己的後宮,讓這兩個人見都不要見。
只是……
從小到大的隱忍,讓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忍耐,爲了他想要的,他只能等待時機,或者說創造時機。
所以,他只留下了四個字對孟漓禾,那就是,後會有期。
而孟漓禾卻被他這四個字砸的心裡狠狠一跳,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和鳳夜辰後會無期。
倒不是因爲她無情,也不是因爲鳳清語遷怒於他。
雖然這個人之前爲了得到她,也把她算計了進去。
但他畢竟救過自己很多次,對自己除了想要得到的意思,並沒有其他惡意。
所以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可以和他做朋友,只談天說地,不涉及其他。
但她不能回覆這個人的感情,那還不如就此江湖不見。
總之,鳳夜辰的離開,或多或少讓孟漓禾的心裡輕鬆了不少。
因爲,她早就打定主意,如果這一次宇文澈僥倖無事,她便想要對他袒露自己的心聲。
不管是什麼結果,哪怕最終的結果是她離開王府也罷。
她也再不願意,連說出那句“我喜歡你”這幾個字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次宇文澈中毒,讓她心裡最後的疑慮終於全部打散。
只不過,不巧的是,如今幾個人一起出行,加上這神醫師傅這裡,雖然說起來是個山莊,但因爲他一直自己獨住,幾乎簡陋的只有一個屋子可以休息,她倒也沒有什麼可以和宇文澈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而且這種事情,即便做了再多許多心理建設,對於孟漓禾來言,這可是她活了兩世,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更別說是第一次想要對一個人表白,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也好。
讓她再多點時間準備準備。
等到兩個人有機會獨處時,她再把準備好的話,對宇文澈訴說。
只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決定才下了不久,宇文澈便收到了一封來自王府的飛鴿傳書。
而這封書信裡的內容,卻恰好給他倆創造了一次,獨處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