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怪你,但你知不知道,我這次去找他,就意味着什麼?”舒果果向前逼近了他一步,一雙盈盈黑眸,如同秋日天空下最清澈明淨的湖水,幽靜又深刻地看住他:“子安哥,他的想法我一直都很清楚,也一直都在努力抗拒着。現在,我主動送上門去,或許,就會真的變成他的女人了……”
鍾子安不自在地躲閃開了她烏黑清亮的目光,好一會兒才聲音低啞地說:“反正,已經跟他睡過了,再多睡幾次,其實,也……沒什麼不同……”
舒果果愕然地睜大了眼睛,用一種困惑無比也生疏無比的眼神凝視着他,好像根本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是從他的口裡說出來的。
是的,面前是她從小就熟悉也親近的男人,也是她差一點點就想嫁給他與他共度一生一世的男人。
可是現在,她卻只覺得他是那麼的陌生和遙遠。陌生到,她幾乎已經快要認不清他是誰……
而鍾子安在她持久不變的注視之下,那顆清俊儒雅的腦袋越垂越低,並且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也許,他是根本不敢直視舒果果那美麗又帶着聖潔光輝的面龐吧……
過了好久,舒果果仿若終於回到了現實,恢復了理智和正常思維。
她居然笑了笑,脣角漾開了一絲近乎豔麗的弧度,雖然滿含諷刺,卻迷人萬端:“明白了,子安哥,你可真是一個聰明人。我也會向你學習,好好把握屬於我的機會的。”
說罷,她擡腳走進自己的房間,重重關上了房門。
將她和鍾子安,徹底隔開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雖然晚上躺在牀上幾乎想了大半夜見到雲飛揚應該怎麼說和說些什麼,也在心裡設想好了種種見到他時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和應對之策。
可是第二天,當舒果果再次走進錦越集團那座氣勢恢宏的大樓時,心底依然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慌,簡直比她第一次來這裡做作品展示的時候還要緊張不安。
她是一大早就跟黃英打電話請好了假,直接從家裡過來的。
既然陶晶和雲飛揚自己都說他那麼忙,她覺得,還是早一點過來找他比較牢靠。
像雲飛揚那樣身兼重任日理萬機的大集團總裁,稍微來晚一點,沒準他就會離開辦公室出門辦事去了。
所以,來得早肯定要比來得晚保險。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然而,現實往往事與願違,時常不以人的意願而發展,偏偏不讓她順利得償所願。
即使她是這麼急切而又虔誠地想要快點找到雲飛揚,卻還是被秘書十分歉然地告知:雲總現在有很重要的工作要處理,實在抽不出空見她。而且他們也不知道,他具體什麼時間才能忙完……
舒果果咬咬牙齒,自覺地選擇了耐心等候。
然而這一等,就是等了好久好久。
她也沒別的位置可以去,只能先坐在陶晶她們的辦公室裡心神不寧地等下去。
儘管有陶晶和以前熟悉的一些同事熱情洋溢地招待她,親暱地拉着她問長問短,可是舒果果還是覺得坐在這裡的每一分鐘都是那麼漫長煎熬,分外難捱。
大公司裡的工作本來就繁雜,管理制度也嚴格。大家誰也不可能一直圍在她的身邊閒聊天不幹正事,陪着她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都各自忙碌去了。
只留下舒果果一個人,捧着一本陶晶給她的雜誌和一杯快要涼了的咖啡坐在那裡,如坐鍼氈,度秒如年。
起先大家走過她的身邊時,還會友好地笑一笑,或者好心地同她說句:果果彆着急,總裁可能馬上就會叫你進去了。
然而漸漸的,大家看着她的眼神也變成了尷尬和無奈的同情。
好像她傻傻地等在這裡不能順利見到雲飛揚,是他們的責任和過錯,他們反而更抱歉似的。
的確,她幾乎是一上班就來了,老老實實坐到現在都快要到下班的時間了。可是總裁還是沒有半點忙完要見她的跡
象,真是奇怪啊。
話說以前總裁對她貌似也挺關照的,現在怎麼就成這樣子了呢?
陶晶實在按捺不住心裡的疑惑,瞅了個空子溜到她的身邊悄悄地問:“果果,你到底找雲總有什麼事?耐心這麼好,好像不見黃河心不死啊。”
“是啊,我今天肯定要找到他,哪怕他不肯見我,我都會等着他下班出來攔住他。”舒果果微微嘆了口氣,坦率地說道:“鴻運集團是我爸爸開的,現在快要破產了,想找雲總幫一下忙。”
“哦。”陶晶恍然大悟,卻也同樣無可奈何,只能同情地握了握她的手說:“果果你別太急了,等會兒好好跟總裁說,相信總裁不會見死不救的。”
“嗯,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幫爸爸保住公司的。”舒果果感謝地對她笑了笑,心裡卻一片亂麻,越來越沒底。
等到十一點都過了的時候,舒果果再也忍耐不住了,起身來到了雲飛揚辦公室外的走廊上。
正好碰到了剛從裡面出來的許輝,她趕緊說:“許特助,雲總現在忙完了嗎?你能不能幫我跟他說聲,我真的是找他有急事。”
許輝看了看她說:“我進去幫你問問看吧。”
“好的,謝謝。”舒果果微微鬆了一口氣,感謝地說。
沒過兩分鐘,許輝就帶上門出來了,還是那樣雲淡風輕滴水不漏的表情和語氣:“很抱歉,舒小姐,總裁現在正在同人談事情,讓你再等一會兒,要麼就先回去另約時間。”
靠!已經等到這時了,怎麼還可能先回去再另約時間?
舒果果使勁撫了撫自己的頭髮,重重地吐出兩個字:“我等!”
許輝不置可否地瞟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舒果果心煩意亂地嘆息了一聲,走到走廊的窗邊,遙望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和朵朵漂浮的雲彩發呆。
她決定,就站在這裡等。只要裡面說事的人一出來,她就馬上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