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厥過去也不行呀,一旁乾家大爺他真愛,已經哭得要死掉一樣,承安王妃是個好心的人,就叫侍女去將這倆拖走。

“也不知道是誰,下了這樣的狠手。”京中雖然有許多橫行霸道的紈絝子弟,然而大多都行事有點兒輕重,蓋因京中有身份的人太多,一不小心沒準兒抽死的就是一個宗室,抑或背後有個誰誰誰的舅舅叔伯的,因此紈絝們打起來雖然看着熱鬧,往死裡下手或是叫人斷子絕孫的真心沒有,因這個,慶德便心中存了疑惑,低聲說道。

她那個侄女兒還在承恩公府呢,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守活寡?

不過想來這姑娘也受不了寵,夫君健康與否,都與她關係不大。

真愛麼,想必不會計較這種小小的問題。

“這事兒蹊蹺。”承安王妃見今日生出這麼多的事端,一時也沒了意思,待叫衆人都散了,這才端坐了一會兒,只叫人去查問今日的緣故。

一面閒聊一面等待,過了一個時辰,往承恩公府的先回來了,只與好奇的承安王妃輕聲道,“是真廢了!”見女人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這事兒太過兇殘,這人遲疑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只是大夫說了,這一刀很乾淨利落,看起來彷彿胸有成竹,竟彷彿是專門兒奔着乾家大爺去的。”

乾家大爺身上也沒有別的傷,就捱了一刀,這一刀就將他切了個乾淨,重點是,切了以後,竟然還能叫乾家大爺沒死。

這就有點兒意思了。

這是專業人士的水準來的。

“他們家哭聲震天,如今那府裡大爺醒了,知道自己不行了,就跟發了瘋似的,很恐怖的。”這下人是個婢女,想到那時乾家大爺瘋狂駭人的模樣,便忍不住哆嗦着說道。

“還有什麼?”慶德頓了頓,便問道。

“還有乾家大奶奶……”這婢女飛快地看了無悲無喜的慶德長公主一眼,這才訥訥地說道,“叫人罵是掃把星呢,還,還……”她忍了忍,這才低聲說道,“她不過是哭了一下,這時候誰會不哭呢?承恩公夫人醒了,見她哭了,竟一碗滾燙的湯藥就潑在了她的身上,如今,如今身上都壞了,還不叫大夫給看。”

這有慶德長公主撐腰,承恩公夫人都敢如此,顯然是太過惡毒了。

“她是出嫁了的女孩兒,況我不過是個姑母,還有她祖父與父親呢,哪裡輪得到我給她出頭?”慶德長公主並不動容,只冷淡地說道。

“還有什麼?”承安王妃見這婢女吞吞吐吐的,便不耐地問道。

胖貓仔兒已經湊過來了,目光炯炯地聽着,想到渣男這麼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竟然想給那給了他一刀的英雄點個贊!

“乾家大爺非說自己還行,因二房有孕不能碰,當着咱們的面兒就扒了大奶奶的衣裳,”這婢女低頭滿臉通紅,想到那驚世駭俗的畫面就心裡噁心,想着阿蘿那嘶啞的哭聲,她訥訥地說道,“誰知還不行,就發了狂,好大的鞭子打在了大奶奶的身上,說她侍候的不好……”

後頭的話,她捂嘴不願意說了,只是大家也都不願意聽了,胖貓仔兒想到從前還格外嫵媚奸狡陰毒的阿蘿,竟不能想象她現在的模樣。

抖了抖自己的小身子,胖貓仔兒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想了。

想多了做噩夢。

“你們看着她可憐,然我卻半點兒都不心疼她。”慶德長公主淡淡地說道,“老天開眼!若她奸計得逞,過這樣日子的就是阿曇!如今,也不過是自己作孽,與人無尤!”

阿蘿若是沒有想過給阿曇的箱子裡塞男人的腰帶,不管她如何不安分,慶德長公主都不會生出同樣的手段來坑她。

至於在承恩公府的日子過得不好,阿蘿也應該早就明白。

一個並不得寵的庶女,是壓不住承恩公府這樣的勳貴的,到時就是一個死字。

只不過阿蘿遇人不淑,遇上的這一家人特別地不是東西。

“也是她的報應。”承安王妃因弱水的緣故,承恩公府這樣的禍事如何都不會心疼的,此時翻看着弱水的手淡淡地說道,“若是本王妃,就給她賣到教坊去!叫她知道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說了他們這麼多,我聽着無趣極了。”譚氏對承恩公一家的死活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她就對自家閨女感興趣,見胖貓仔兒拿尾巴勾着坐過來的阿素的手腕兒,彷彿感情很不錯的樣子,譚氏心裡就歡喜了起來,摸着眯着眼睛求撫摸的胖貓仔兒的小腦袋就與阿素笑道,“這是我的心肝兒,以後,你們一起玩兒。”她頓了頓,又與羞澀點頭很柔順的阿素說道,“它還小呢,有調皮的地方,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承安王妃看着胖貓仔兒無辜地偏頭甩着自己的尾巴,掩住了嘴角的扭曲。

小混蛋還是喜歡裝小白花兒!

“您放心,我自然讓着她。”阿素笑嘻嘻地說道,順手掐了掐胖貓仔兒的尾巴。

不讓着它,這祖宗就要跳上來,總是被仰面朝天跟烏龜似的被撲倒在地,美女很丟臉的!

“阿素真是一個好孩子。”特別是這姑娘美啊,誰不喜歡美人呢?譚氏看着阿素的目光溫柔得恨不能滴出水來。

胖貓仔兒見這個是自己嫂子了,已經可以調戲,頓時小爪子就扒拉在這姑娘的胸口,咧嘴笑起來。

見了這一幕,阿素總覺得怪怪的,然而見譚氏等人不是在望天就是低頭,疑惑了一下,到底撇開了手去。

正說着話兒,又有人匆匆地進來,跪在了探身過來的承安王妃的面前。

“誰家動的手?”承安王妃就想知道是誰主使的這一刀。

這斷子絕孫,得多恨承恩公啊?!

“是,是英王府上的人。”這人吞了一口口水,飛快地說道。

“英王伯?”承安王妃一怔,竟覺得自己有點兒看不明白了。

英王是宗室的老前輩了,況還與太后之間很有些聯絡,一向都偏向承恩公府的,當日皇帝對承恩公府開刀,還引來英王的不滿,如今怎麼就這麼奇怪地翻了臉呢?

“確定是英王?”慶德長公主也問道。

“是,英王府也沒瞞着,動手的那人還大搖大擺地出入呢。”

“這就怪了啊。”慶德長公主想不明白,不由喃喃地說道。

這不知緣故的人自然想不明白,然而知道一些內情的,卻很憤怒。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靜貴人的臉上,她手上的補藥應聲而落,在地上跌得粉碎,然而此時靜貴人顧不得別的了,只慌張地跪在了一臉怒色的太后的面前,碎片刺進了膝蓋都不敢管了,膝行到了太后的面前哭道,“姑母!”

她在太后面前自幼最得寵愛,從來都沒有捱過一根手指頭的,然而今日竟叫太后抽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叫她心中真的害怕了,只哭着求饒道,“是我錯了!”

“你,你怎麼敢這樣不聽我的話?!”太后聽見承恩公府的事兒,眼前都發黑,叫人出去一查,查出來的比旁人更多。

因爲她派人去問了英王,爲何要這樣對她的侄兒,英王只回了一句話,叫她去問自家的好侄女兒!

“我,我也是爲了咱們國公府呀!”靜貴人見太后滿臉的怒色,便哭着說道,“弱水那丫頭,她家裡就沒有消停過,日日彈劾大伯父,這是要置咱們家於死地了!還有若承安王府日後爲弱水出頭怎麼辦?伯父伯孃還有活路麼?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她知道家中曾給英王孝敬了一個外室,因此起了心思,想要坑承安王府一把,到時候只要承安王夫妻不和,抑或英王恨上承安王府與之作對,這府裡的人哪裡有時間來管弱水孃家的閒事呢?

她,她都算計好了,誰知道竟生出了這樣的變故呢?

“你到現在,竟然還不知悔改!”太后胸口憋悶,喉間腥甜,她心裡知道不好,然而看着自己素日疼愛的孩子,竟彷彿來索命的討債鬼一樣,指着她厲聲道,“我與你說過!日後,與皇帝,與皇后好好兒地,承恩公府的事兒不必你管!你是都將我的話做耳邊風麼?!”見靜貴人只是垂頭哭,她幾乎是瞬間沒有了力氣,歪在一旁喃喃地說道,“如今,可好了?”

“姑母,如今可怎麼辦呢?”靜貴人抽噎地問道。

“英王當年欠我極大的人情,因此這一回,他只斷了你堂兄的命根子,卻到底沒有揭出此事,不然,你自己想,承安王能不能饒了你?!”

“英王這樣狠毒,您還與他說好話?”

“你堂兄已經有子嗣,已經很不錯了。”太后冷酷地說道,“你要禍害的是宗室!你能活着,就已經是英王給哀家臉面!”不然捱上這一刀的,就是靜貴人了!

“你太過心高氣傲,見識卻短些,日後,就閉門禮佛,尋常不要再與人往來!”太后心裡苦啊,這就算是帶着靜貴人登門與英王與承安王賠罪,可是誰會相信,這事兒的背後,沒有她的手筆呢?

只怕這一回,英王是算在她的頭上了!

看着無助地跌坐在了地上哭泣的靜貴人,太后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個苦笑,生出了悔意來。

早知道侄女兒們一個賽一個地糟心,就不鬧騰選秀,選進來這羣討債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