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錯,我憑什麼要跪?!”
“孽障,你還敢狡辯?!”李修然大怒。
“我狡辯?”
李錦悠冷笑出聲,聲音中全是掩不住的諷刺:“你口口聲聲罵我做錯了事情,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寶貝兒子到底在廣陽做了什麼?”
“我私自離京是我不對,可我卻是得了母親的准許,又因身子虛弱纔在岳家養病,延遲了歸京的日期。可是他呢?他不問對錯開口就辱我與人苟且,罵我無恥下賤,辱及岳家和慶國公府,還引來全城之人圍觀,要坐實了我不潔的污名。父親大人,你怎麼不問問他,他在做這些狼心狗肺的事情之前,可有顧忌過我是他的親妹妹,可有顧忌過丞相府半分?”
“回府之後,我只想着去祖母那裡請罪。祖母要我爲了相府忍讓,爲了父親和大哥的前途伏低做小,要我認了李映月這個莫名其妙的姐姐。我認了,可是他呢?他不分青紅皁白就闖進來罵我賤種,還辱及母親,氣暈了母親和祖母。這半日時間,他可有半點悔過之心?!”
“我只恨我身子太弱,又有病在身,否則不用表哥動手,我一定會親手打斷他雙腿,拔了他的舌頭,讓他這輩子都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李修然神色一怔,下一瞬臉色鐵青。
他豁然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景鑠,眼底滿是寒霜。
他之前回府之後就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餘管家說的不清不楚,李景鑠又一直嚷嚷說他身上的傷全是蘇歡給打的。他心中本就厭惡李錦悠母女,對慶國公府更是沒有好感,所以李景鑠說完之後他根本就沒有細想,只想教訓李錦悠一頓。
誰知道李景鑠居然敢瞞顛倒黑白,瞞下他這麼大的事情!
李景鑠被李修然眼底的厲色嚇得他臉色發白,連忙垂着頭身形一抖,急聲道:“父親,她胡說,我沒有說過這些,我真的沒有,是她污衊我的……”
他就算再蠢,此時看到李修然的神色,也知道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他在廣陽說的那些話,否則父親絕對不會放過他!
李錦悠看到李景鑠的樣子忍不住嗤笑出聲。
李修然看着李景鑠做賊心虛的樣子早已經瞭然,李錦悠剛纔所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他原還想着替李景鑠遮掩幾分,趁勢教訓李錦悠,誰知道她這聲彷彿看透了他想法的諷刺笑聲直刺得他臉上黑如鍋底,氣得恨不得掀了桌子。
李錦悠看着李修然有氣不能出,想罵不能罵的樣子,眼中諷刺更盛。
這就是李修然,一個道貌盎然卻又想要遮羞布,做盡齷齪之事卻又想要無暇名聲,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父親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母親如今還臥病在牀,我若不去照看着,恐怕府中的人連她是生是死都沒人在乎。”
李錦悠冷漠說完之後,頂着那滿身的茶水轉身就走。
實在是她怕她再在這多留片刻,就會忍不住出手殺了眼前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便宜了他們!
李錦悠剛走出院門,身後屋內就傳來“啪”的一聲,緊接着就是李修然壓抑不住的怒吼聲。
“你個混帳東西,你居然敢騙我!”
“父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她胡說八道……”
“你還敢狡辯,你要是沒做,你母親和祖母爲什麼會被氣暈?!你以爲廣陽發生的事情我就沒辦法知道?”
李修然氣得發狠,把李錦悠那裡憋悶的氣全部撒在了李景鑠的身上。
李錦悠走出院門之時,還能耳尖的聽到遠處李修然氣急敗壞的聲音,忍不住不屑的勾起嘴角。
這對父子,算起來其實真的很像,只是李景鑠更蠢,而李修然卻更狠。
李修然精明算計了一輩子,臨了了了,卻養出來李景鑠這麼個拖後腿的蠢貨,就是不知道他那對嫡子的厚望到底能堅持到幾時?
李錦悠想到李修然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心情大好,正準備返回秋香苑去看看蘇氏的情況,誰知道偏偏又不長眼的人撞了上來。
她冷眼看着不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李宜巧。她穿着一身石榴紅鳳尾裙
,頭上插着飛雲鎏金步搖,臉上抹了厚厚的胭脂,明明不到十五的年齡,那紅脣白麪之下竟是硬生生的老了一大截。臉上的脂粉雖然蓋住了一些臉上的傷痕,可那味道卻是嗆得人刺鼻。
“喲,這不是三姐嗎,你這是怎麼了,被父親教訓了?嘖嘖,你可是嫡出呢,沒想到也有今天…”
李宜巧見到李錦悠身上的茶漬後,一臉幸災樂禍的湊上前來。
李錦悠眉頭微蹙,被她身上的脂粉味嗆得後退了幾步,快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嘴裡沒說什麼,可任何人見了都能感覺到她動作裡的嫌棄。
李宜巧看到明明受了責罵,卻依舊滿臉傲氣的李錦悠,頓時大怒,她毫不掩飾的嘲諷道:“都被父親嫌棄了,你還裝什麼清高,你以爲你還是以前的三小姐?我聽說夫人也被大公子給氣暈了,到現在都還沒醒。這年紀大了身子不好,可別一不小心暈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李錦悠猛的擡頭,冷冷看向李宜巧,眼底的寒芒嚇得她嘴裡的話嚥了回去,腳下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李錦悠寒聲道:“無論我母親怎樣,你娘也永遠都只會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姨娘,就算我被父親嫌棄,我也永遠是這丞相府的嫡出小姐,而他寵愛的人,也永遠都不會是你這個毀了臉還一無是處,到處招搖的蠢貨。”
李宜巧氣得臉上漲紅,破口大罵:“李錦悠,你個賤……”
“啪!”
李錦悠沒等李宜巧罵出來,就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李宜巧吃疼之下張嘴就想撒潑,卻被她緊接着反手一巴掌落在另外半邊臉上,整個人疼得臉頰發麻,跌坐在地上張大了嘴,一時間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錦悠從懷中掏出條錦帕,滿臉嫌棄的擦了擦手指,對着捂着臉滿臉憤恨的李宜巧冷聲道:
“人要學着聰明一些。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挑釁我,嘗試踩我的底線,否則我不介意一不小心毀了你另外半張臉,讓你後半輩子就算把脂粉盒子都蓋在臉上,也沒臉踏出閨房門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