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罵姨父他們……”
“不管他說了什麼,都輪不到你動手。”
小周氏瞪着脾氣衝動的兒子,隱怒道:“阿歡打他,那是因爲他辱及慶國公府在先,就算鬧到陛下面前,阿歡也佔理,可是剛纔要是你也動了手,這就是逾矩。丞相府不論爲着臉面還是名聲,都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不僅會給你姨父他們惹來麻煩,而且私自毆打朝廷命官,輕則杖刑,重則下獄,你是想要我和你父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嶽成不甘心的張嘴欲辯,蘇歡就已經伸手拉着他說道:“表哥,姨母說的對,這事你不該摻合。”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馬上就要參加科舉,如果這個時候得罪了丞相府,對你沒好處的。”
李錦悠斜倚在軟塌上,看着爲了她的事情爭得面紅耳赤的嶽成,還有滿臉不快的小周氏,心中嘆了口氣,對着一直守在旁邊的天璇使了個眼色。
天璇立刻會意,連忙驚呼道:“姑娘,你醒了?”
屋內幾人聽到這聲音,連忙朝着榻上看去,就見到李錦悠已經醒了過來。
幾人連忙放下爭執,快步走了過來。
“錦兒,你醒了?”蘇歡臉色露出高興之色,連忙扶着李錦悠靠坐起來,擔憂道:“你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暈過去嚇死我了。”
“我沒事,二哥。”
李錦悠不着痕跡的捏了捏蘇歡的手臂,讓得他面色一怔,嘴裡還想要說的話直接嚥了回去。
李錦悠擡頭看着岳家幾人,滿臉抱歉的淺聲道:“嶽夫人,都怪錦悠行事不謹慎,離開前沒有打點好一切,這才險些連累了嶽府,對不起。”
小周氏原本對李錦悠還有些抱怨,怨她讓他們岳家險些成了這廣陽城的笑話,可此時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樣子,想起之前她在衆人面前維護岳家,維護慶國公府的那些話,也不好再繼續擺着臉色。
她走上前來拉着李錦悠的手,嘆口氣道:“說什麼見外話,阿歡的母親拿你當親閨女疼愛,我們之間雖不是至親,可我
也是看着你長大的,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只是有些後怕,你一個女子外出半月,連半點音信都沒有,如果當真因此被有心人壞了名聲,你該怎麼辦?這世道女子本就艱難,若是沒了名節,世人豈能容你?”
李錦悠聞言沉默片刻,這才真心道:“錦悠明白,多謝嶽夫人。”
小周氏見李錦悠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臉色緩和了一些,開口道:“你也別叫我嶽夫人了,和阿歡一樣,叫我姨母就好。”
李錦悠聞言乖順叫道:“姨母。”
小周氏看着李錦悠乖巧的樣子,臉上笑容真心了許多,說到底,她還只是個孩子罷了。
她心疼的摸了摸李錦悠的臉頰,憐惜道:“看你這小臉白的,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苦頭,你先好好休息,讓阿歡陪你說說話,姨母去給你做點好吃的。”
李錦悠聞言笑得乖巧:“謝謝姨母。”
小周氏摸了摸李錦悠的長髮,這才轉身一把拉着在旁邊探頭的嶽成說道:“走吧,讓錦兒好好休息。”
“母親,你先去,我和阿歡陪陪錦兒。”
嶽成甩開小周氏的手,湊上前去對着李錦悠說道:“錦兒,你可還認得我?”
李錦悠歪着頭微笑道:“當然認得,你是岳家表哥。”
嶽成見到李錦悠居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頓時笑眯了眼。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李錦悠了,印象裡她還只是個一點點大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小丫頭,跟在蘇歡幾人身後的小跟屁蟲,卻不想幾年沒見,她居然就已經變得這麼漂亮。
她的容顏或許沒有之前那個李映月出色,可她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雙眸清澈,嘴角邊露出的兩個淡淡酒窩,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來。
小周氏在旁看着嶽成,當發現他眼底的火熱之時,頓時臉色不好。她直接皺眉道:“好了,說這麼多幹什麼,錦兒身子不好,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你別在這打擾她休息。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後,她一把抓着嶽成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直接拽着他朝外走。
嶽成甩了兩下沒掙
脫嶽夫人的手,只能扭頭大聲道:“錦兒,那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再來看你……”
“行了,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小周氏聽着自家兒子的話,臉色更不好看,使勁拽着他就朝外快步走去。
李錦悠看着小周氏拽着滿臉不甘心的嶽成快步離開的背影,不由露出一抹苦笑說道:“看來我這次當真是惹了麻煩,讓嶽夫人不喜了。”
“姨母她只是性子小翼,不願讓表哥招惹麻煩罷了。”
蘇歡在旁說完之後,這才轉頭看向李錦悠,當目光落在她微白的臉上時,原本溫煦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李錦悠見狀有些心虛,低聲喚道:“二哥……”
“你當初離京的時候是怎麼答應我的?”
李錦悠眨眨眼,連忙就想辯解,可是蘇歡已經沉聲道:“你說過你會保護好你自己,說你絕不會讓自己受傷,可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帶你出京,還讓你一個人離開這麼長時間!”
李錦悠看着生氣的蘇歡,也不敢再裝病,連忙站起來拉了拉蘇歡的衣角低聲道:“二哥,你別生氣,我真的沒事。”
蘇歡看着她皺眉。
李錦悠低聲道:“我剛纔都是裝的,只是用了一些藥粉,暫時壓住了體內的血氣,不然怎麼能騙過太醫。”
蘇歡看着李錦悠說話的神情不似作假,臉上怒色少了一些,可還是皺眉:“那爲什麼要瞞着姨母和表哥?”
“嶽夫人性子小翼,生怕岳家招惹麻煩,可偏偏岳家表哥又太過耿直,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大哥是個蠢的,可李映月卻太過聰明,也太有手段。讓他們以爲我真的病了,纔不會在他們面前露出破綻來。”
李錦悠輕聲說完之後,見蘇歡還是皺眉,不由輕聲道:“二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耍弄心機,可是有些事情卻由不得我們。這廣陽太守蔡進,曾經是父親的得意門生。兩個月前,他還進京見過父親,和父親秉燭夜談,所以我只能病倒,也必須當着他的面病倒。二哥,你明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