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歡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怒意,陰沉着臉看着李景鑠寒聲道:“錦兒是你親妹妹,你不維護她也就罷了,居然敢當衆辱她閨譽。李景鑠,你腦子糊塗了?!”
慶國公府的幾兄弟之中,身材最壯碩的是老四蘇霆,征戰沙場渾身血腥的是老大蘇瑀,就連常年在外遊歷的老三蘇淵,看上去也繼承了蘇清河的威猛,身材高大脾性耿直。唯獨這個常年居於京中,既不入仕,又未從軍的蘇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儒雅的完全不像是出身於武將世家。
以往蘇歡說話之時,臉上總是帶着溫潤笑意,讓人如沐春風,可此時他臉上的笑容盡數收斂之後,眼底的凌冽寒芒和身上的氣勢卻是讓得周圍所有人都心生懼意,不敢直視。
李景鑠被蘇歡臉上的厲色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後退了半步。可當他想起蘇氏對他的冷淡,想起李錦悠掐着他脖子讓他成爲滿府的笑話,想起慶國公府因爲那一枚破扳指而對他的冷眼,想起蘇霆對他冷嘲熱諷的樣子,心頭怨恨怒意就壓過了驚懼,毫不猶豫挺着背脊梗着脖子大聲道:
“我糊塗,我看你才糊塗。李錦悠我們丞相府的女兒,不是你慶國公府的小姐,我管教他那是兄長的義務,你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攔着不讓我見她。蘇歡,你到底是因爲她病了不肯讓我們相見,還是她自己不知自愛,離京這半月根本就不在岳家?”
說話間,李景鑠想起離京前接到的消息,心中篤定之下,轉頭看着岳家衆人冷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李錦悠在你們府中養病,那好,你們倒是讓她出來給我看看。你們今天如果不把人交出來,我就回京上告,告你們岳家和慶國公府欺瞞相府,拐帶我丞相府小姐,辱我相府名聲,和慶國公府一起圖謀不軌!”
岳家衆人聽到李景鑠的話後,都是忍不住變了顏色。
嶽成更是瞪大了眼怒聲道:“李景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們岳家和慶國公府聯手拐走我相府小姐,故意挑起
相府內宅爭端。我可是記得李錦悠還有封誥在身,堂堂縣主,不守閨庭之訓,與外人苟合,傳到陛下耳中,別說她縣主的身份保不住,就連你們岳家和慶國公府也沒有好果子吃!”
李景鑠看着臉色鐵青的嶽成得意道:“你們如果識相的話,就老實交代李錦悠去了哪裡,否則等我抓到那個不要臉的東西之後,叫你們岳家吃不了兜着走……”
“啪!”
李景鑠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措不及防的重重捱了一巴掌。那突如其來的力量直打的他半張臉都紅腫了起來,而他整個人更是踉蹌着差點跌坐在地上。
“你幹什麼?!”
廳內所有人都傻了眼,誰都沒想到看上去儒雅雋秀的蘇歡會突然動手,更沒想到看上去清清秀秀的他力氣居然這麼大。
那一巴掌看上去就疼,而看李景鑠臉上瞬間腫起來的模樣就知道蘇歡用了多大的力氣。
丞相府的幾個下人都是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就想攙扶李景鑠,嘴裡驚聲道:“大公子,你沒事吧?”
“滾開!”
李景鑠一把推開攙扶他的人,捂着臉看向蘇歡,眼底全是怨毒之色:“蘇歡,你居然敢打我,你個賤種,我殺了你……”
“啪!”
蘇歡沒等李景鑠嘴裡的話說完,反手又是一巴掌,而這一次打的比上一次還狠。打完之後,蘇歡直接上前一腳踹在李景鑠身上,將他踢倒在地,然後一把抓着他的衣領,勒的他臉色泛青。
明明瘦弱許多的身形,那那般隨意壓在李景鑠身上,讓他動彈不得分毫。
衆人看着這樣強勢的蘇歡,才猛然驚覺過來,不管他往日表現的再溫潤如玉,外表看上去有多斯文雋秀,他終究是蘇清河的兒子,是慶國公府的二公子!
慶國公府以戰功立府,其他三子都是武將,蘇歡又怎麼可能沒有遺傳到分毫?
“你……你幹什麼!”
李景鑠沒防着蘇歡會突然動
手,此時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他使勁掙扎了半天卻根本動彈不得,只感覺到被他衣襟上的手緊緊壓在地上,喉嚨裡的呼吸困難,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拼命揮舞着手想要去抓蘇歡,卻被他狠狠一甩落在地上。
蘇歡看着狼狽不堪的李景鑠,眼中再無半分親情,滿臉寒霜的一字一句道:“李景鑠,這兩巴掌,是爲了錦兒,爲了姑姑,也是爲了祖父和父親。”
“這些年,我慶國公府待你不薄,祖父更是視你爲嫡親孫子,恨不得傾其全力助你平步青雲,送你直上雲霄。可是你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屢次傷了祖父和父親的心,如今居然還敢這般侮辱錦兒和慶國公府。李景鑠,如果不是因爲你是姑姑的兒子,我錦兒的親哥哥,我現在就活活打死你!”
蘇歡滿臉陰寒,那雙眼更是再無半點往日和煦。
他對李景鑠簡直是失望至極。
這些年,祖父和父親爲了替李景鑠在朝中鋪路,明明那般高傲之人,也願意與人低聲下氣,甚至捨棄了他,斷了他本該有的仕途。他對這些從無半點怨言,甚至視李景鑠爲親兄弟。可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李景鑠的心思居然這麼歹毒,他剛纔那番話分明就是想要置錦兒於死地。
原本就算李錦悠離京外出遊玩,並未在岳家,被揭穿後也只不過會讓李修然有所不滿而已,可如果坐實了剛纔李景鑠那些惡毒的話語,讓所有人以爲李錦悠不守閨庭之訓,私自離京與外人苟合,她今後的一生就徹底完了。
丞相府容不下名聲全無的李錦悠,景德帝更容不下一個給皇室抹黑的縣主。
以李修然和景德帝的手段,李錦悠要麼青燈古佛終老一身,要麼就只有殞命的下場!
想到這裡,蘇歡的眼眸之中全是掩不住的戾氣,看着李景鑠沉聲道:“我再說一次,錦兒就在岳家。她眼下身子不適,臥病在牀,不宜見你。李景鑠,你若再敢污錦兒半句,我就活剮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