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悠聽到慕容崢強作鎮定的話,不由心中冷笑。
她對慕容崢比對她自己還要了解,又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面的言不由衷?
慕容崢因爲小時候的經歷,在宮中常被人欺辱,甚至被人打罵無視,所以他長大後,最恨的就是被人瞧不起。
他此時嘴裡說着不在意,可心裡十有八九已經把季君灝恨到了骨子裡。
他這個人睚眥必報,心眼極小,一點點的仇恨都會想盡辦法的報復回去,他眼下說着不在意,那只是因爲季君灝比他強,強大的讓他不得不妥協,不得不暫時忍讓,否則以慕容崢的脾性,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對景王府出手。
而且笑的很是開心?
李錦悠心中冷哼,慕容崢到底哪隻眼睛看到他們之間開心了?他們剛纔的情況明明是恨不得殺了對方!
她面上露出冷淡笑容道:“七皇子說笑了,景王性情冷漠,連你都不願多言,又怎會無緣搭理我這個與他初次見面之人?他方纔過來不過是來向我詢問戰闕的事情,又見我不會用匕首,所以才紆尊,爲我指點一二。”
慕容崢聽着李錦悠睜眼說瞎話,嘴角露出冷笑。
她不會用匕首?
那恐怕這世上便再也沒有會用匕首之人了!
那天在城郊樹林裡,面對元樑國殺手的時候,他親眼看見這女子是如何拿着那髮簪當匕首,毫不留情地取走了數人的性命。
那種狠辣絕情,那種雷霆手段,又怎會是不會使用兵器的人?
他甚至敢肯定,如果那天把李錦悠手中的白玉髮簪,換成了今日的匕首,恐怕威力還會再添數倍!
更何況只是指點兵器,用得着讓她去景王府中,不止教授她防身之術,更承諾她有麻煩儘可去找他?季君灝何時變得這麼仁慈善良了?!
慕容熙卻不知道當日在林間發生的事情。
那天在林子裡遇襲之時,李錦悠爲了不讓慶國公府和蘇霆受牽連,讓太子先走,所以慕容熙根本就不知道那天他走之後
所發生的事情。
後來事後,李錦悠因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會武,有意沒提,而慕容崢也因爲想要用苦肉計討好太子,甚至於讓太子對他心生愧疚之心,也從未對外人提起過那天的事情,所以慕容熙直到現在都還以爲,那天在城郊,是慕容崢一個人拼死擊退的那些元樑國殺手。
他至今都不知道,李錦悠會武,更不知道那一日在林中死掉的那些人中,至少有一大半都是命喪在李錦悠手上。
此時他聽到李錦悠的話後,絲毫沒覺得懷疑,只是笑着道:“原來如此,那首戰闕如今傳遍軍中,飽受軍中將士喜愛,景王叔本就是軍中之人,詢問也屬正常。不過景王叔爲人冷情,一向極少主動與人相交,他能親自承諾教授你防身之術,還願意替你解決麻煩,看來你是真的投了景王叔的眼緣。”
李錦悠抿嘴笑着道:“太子殿下這次可說錯了,不是小女子投了景王的眼緣,只是景王向我詢問了一些事情,他的承諾,只不過是作爲我幫助他之後所給的酬勞罷了。”
“哦?景王叔還能向你詢問什麼事情?”慕容熙面露不解。
季君灝身份貴重,雖已許久未入朝,可仍是權傾朝野,他能有什麼事情需要去問李錦悠的?
李錦悠笑着道:“景王剛纔不止詢問了戰闕的事情,還詢問了安融徵兵的事情。我聽景王的意思,好像是因爲陛下命太子殿下前往西南查探此事,所以他纔來找我打聽。”
慕容熙頓時一怔,沒想到景王居然連這事情也告訴了李錦悠,更沒想到一向冷心冷清的季君灝會幫他打探這件事情。
他不由心情極好,再加上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等他啓程之後,京中所有人便都會知道,所以他也沒有隱瞞。
慕容崢聽到兩人談及安融的事情,下意識的眼色微沉,沒想到剛纔景王口中所說,父皇吩咐慕容熙去辦的事情,居然是去安融,而他在今日之前居然絲毫沒有得到消息!
慕容崢緊握着掌心,裝作詫異道:“大哥要去西南?”
慕容熙點點頭:“對啊,那日安平縣主在宮中彈奏戰闕,說出了‘鬼村’和徵兵的事情後,父皇大怒之下一直記掛在心中,今天我入宮之後,父皇便命我前往西南調查此事,若有涉案官員,一律可以先斬後奏。”
居然放了這麼大的權……
慕容崢眼底猛的一閃,面上卻是關切道:“那大哥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日一早就啓程。”
慕容崢皺眉:“怎麼這麼快,大哥難道不需要準備一下?”
“沒什麼好準備的,父皇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慕容熙說完之後,臉上帶着幾分鄭重道:“而且父皇曾說了,兵者,國之重器,民者,國之基底,這二者關乎一國興亡,如果安融那裡當真如同縣主所說的那樣,此事幾乎危及國本,所以我想盡快啓程,也好能夠儘早查明真相。”
慕容崢緊抿着嘴脣,皺眉道:“可是此事既然能隱瞞這麼久,恐怕朝中涉及人等不少,牽連甚廣。大哥此次前去,必會壞了一些人的好事,到時候若是他們狗急跳牆,大哥恐怕會有危險。臣弟想要與大哥一同前往,保護大哥!”
慕容熙聞言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行!”
“爲什麼?”
慕容熙皺眉道:“你難道忘了,沒有父皇的金口,所有皇子都不能擅自離開京城,否則便會遭御史彈劾,輕則受罰,重則論罪!而且上一次九州麒麟玉和夏侯善的事情,後來雖然已經查明是有人嫁禍於你,可如今夏侯善消失無蹤,九州麒麟玉也下落不明,那些人依舊還是對你存有懷疑,你一旦離開京城,恐怕會有麻煩。”
“可是大哥,你一個人去西南太過危險,我不放心。”
慕容熙頓時笑着安撫道:“好了,你別擔心了,此次前去,各地官員絕不敢明面上爲難於我,而他們若是暗中動手,我也未必那麼好欺負!而且我告訴你,我已經向父皇上奏,讓沈離和我一同前去西南,父皇和幕後還給我安排了不少暗衛,你就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