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在金珠安撫下很快冷靜下來了,略一思忖,他便明白了金珠的心意。
他的金珠並不是那種一山望着一山高的女孩子,她把他喊到魔都來確實是讓他來爲她出面的,不過卻不是出面算賬,而是出面感謝。
於是,冷靜下來的黎想給康學熙打了個電話,以金珠未婚夫的身份感謝他把夏秘書留下來陪伴金珠,爲此還說改天回帝都會專程請康學熙吃飯。
放下電話,黎想見金珠正看着房間裡的兩張牀糾結,便走到了她身後,從後面抱住了她,把頭放在了金珠的脖頸間,“你就不好奇聽聽他說了什麼?”
金珠反手摸了摸他的臉,“有什麼可好奇的?這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
不過說歸說,從黎想這麼快掛斷電話以及以金珠對康學熙那點有限的瞭解,她也猜到了康學熙多半也只是“嗯嗯”了兩聲,他不會真的去赴黎想的飯局。
事實也的確如此。
“那好,不說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問題,那就說一個男人和女人的問題。”黎想的心結已解,也不想把時間花在一個外人身上。
“什麼男人和女人的問題?”金珠一下沒明白過來。
“珠珠,今晚我留下來好不好?”黎想在金珠的脖頸處蹭了蹭,呢喃問道。
“我,我。。。”後面的話金珠說不下去了。
雖說兩人早就在一個屋檐下住着,可畢竟是一大家人在一起,加上兩人也算是有了婚約,金珠也就勉強接受了,可讓他們單獨在一間屋子裡住着。即便什麼也不做,金珠覺得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不光是人言可畏,最重要的是金珠覺得這跟她上一世所接受的傳統教育實在是太相悖了,跟她的出身和教養也太相悖了,如果母親知道了,該有多麼的失望!
可是話說回來,這幾年和黎想在一起。從最初的互生好感到後來的私定終身。再到現在的耳鬢廝磨,金珠早就違背了她上一世的教養和出身,在這之前她和黎想做的哪件事放在上一世不是驚世駭俗的?
既然如此。她現在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金珠這麼一猶疑,黎想搬過了金珠的身子,捧起了金珠的小臉,“珠珠。放心,我答應你的肯定會做到。只是今晚的意義不同。你就讓我留下來,可好?”
金珠的眼波流轉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康學熙已經知道黎想來了,如果黎想這個時候去單開一間房間。肯定會引起康學熙的懷疑,猜到他們兩個目前爲止不是真正的夫妻。
而金珠猜想康學熙至今沒有對她出手的一個重要理由應該就是她的“婦人”身份,她清楚地記得康學熙有一個怪癖。那就是不碰別的男人的女人,這恐怕跟他上一世的尊貴身份有關。
黎想恐怕也是清楚一點。所以纔會想利用他的這個特點達到自己的目的。
孤男寡女的獨居一室,有沒有發生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傳遞出去的信息。
一念至此,金珠點點頭。
“珠珠,你答應了?”黎想的臉上瞬間開出了歡喜的花。
因爲他明白,這不僅意味着兩人的關係又進了一步,更意味着金珠成爲他妻子的那一天不會遠了。
“珠珠,謝謝你。”黎想的眼睛裡也有水波流轉。
“阿想,我們是要做夫妻的。”金珠伸手環住了黎想。
黎想聽了這話,壞心一起,一把打橫抱起了金珠,“走囉,我們做夫妻去。”
金珠伸手在他臉上一擰,“想得美,我說的是以後。”
“珠珠,我也沒說是現在啊。”黎想戲謔地笑道。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在他面前的金珠越來越隨意了也越來越放得開了。這要是在兩年前,金珠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不但說不出,只要黎想稍微有點露骨的玩笑話,金珠都得臉紅半天。
看來,他的步步緊逼還是奏效了。
而金珠被黎想一逗弄,忽地也意識到這一點,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這麼膽大了這麼厚顏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金珠不可避免地臉紅了,好在黎想也只是想逗逗她,並不是真的想把她吃了,所以見金珠臉紅了,也就適可而止地把她放在了牀上,自己去打開金珠的行李箱,先把金珠的換洗衣服拿出來,把她推進了浴室。
待金珠從浴室出來,發現黎想正在爲她換牀單被套,不禁心下一暖,爲黎想的貼心,也爲他的細心。
他一直記得金珠的這個習慣,當然也記得金珠的手腕受傷了,不適合做這種力氣活。
金珠走到了黎想背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從後面環住了他,把頭靠在了他的背上。
“珠珠,你這樣子我可以理解成是邀請嗎?”黎想摸着金珠的手開了句玩笑。
因爲他怕再這樣癡纏下去,他會剋制不住自己的。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把金珠變成自己的女人,真正的女人,這樣的話他也就不用這麼患得患失了。
可是爲了金珠,他絕不能這麼做。
他答應過的,要給她一個婚禮,要正式地三媒六聘把她娶進家,絕不是這樣隨隨便便地對她。
果然,黎想的話一說完,金珠很快鬆開了他,進洗浴間去吹頭了。
聽着吹風機傳來的嗡鳴聲,黎想苦笑了一下,想放下手裡的活去替她吹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動地方。
黎想把牀單被套換好後,見金珠還沒有出來,猜到她可能又不好意思了,笑了笑,進了衛生間,什麼也不說直接接過了金珠手裡的吹風機,一下一下地撩起了金珠的長髮耐心地幫她吹了起來。
有吹風機的干擾聲。兩人也不說話,不過細心的黎想注意到了金珠的耳朵都紅了,突然,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低頭含住了金珠的耳朵。
不能真吃了,要點別的福利總行吧?
“阿想,我。我。。。”金珠的身子一顫。彷彿一股電流擊中了她,這種感覺很陌生,說不上舒服還是不舒服。她惶恐了,害怕了,伸手推開了黎想,跑出了洗手間。
黎想倒是也沒追出去。這個時候的他更需要冷靜或者是需要衝個涼水澡。
半個小時後黎想從衛生間出來時,金珠已經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黎想從她顫動的眼睫毛看出她根本沒有睡着,不過他也沒有去揭穿她,而是把燈關了,上了另一張牀。
黑暗中。金珠睜開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和黎想獨居一室,說不緊張害怕是假的。所以她根本睡不着,倒是把她和黎想從相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回憶了一個遍。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
無獨有偶,另一張牀上的黎想也是靠着回憶兩人的過往才睡着的。
次日一早,樑棟過來接金珠,這次的簽約安排在起航網站的總部大樓,金珠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有黎想在一旁陪同倒是安心多了。
由於黎想戴着口罩和帽子,樑棟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來,心下雖然奇怪昨天留下的明明是一個女秘書,怎麼過了一個晚上又換成了一個年輕的男子,不過可能是昨天康學熙的氣場太強,樑棟雖然疑惑也沒有多嘴。
一路上三個人都沉默着,直到車子停在了開發區的一棟寫字樓前。
聽樑棟說,這棟寫字樓裡有很多家公司,他們的公司規模最大,佔據了整整三個樓層,是國內最有實力的中文小說網站,也是全球最大的中文小說網站。
樑棟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愉悅了金珠,她知道他是在暗示她不要輕易跳槽,只是這種暗示未免太小兒科了些。
金珠這一笑不打緊,原本就對金珠頗有好感的樑棟被金珠的笑容晃花了眼。
當然,這個好感是指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欣賞,尤其是對一個女才子的欣賞,跟男女之情卻關係不大。
不過這不影響樑棟被金珠吸引了。
黎想見樑棟呆呆地看着金珠,心下有些不高興,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珠珠,我們該進去了。”
“你們,你們。。。”樑棟被黎想不避嫌的親密稱呼和動作驚到了。
眼前的這位男子雖然有點面熟,可絕不是昨天的那位霸道總裁,這叫珠珠的女孩子不愧是新生代的美女作家,也太彪悍了些,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劈腿,連那麼霸道的總裁都hold不住她,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子?
金珠從樑棟的驚恐裡猜到他準是誤解了她和康學熙的關係,便笑着解釋了一句,“這位纔是我的男友,昨天的那位是他的朋友。”
說是黎想的朋友總比說是自己的朋友好些,儘管他誰的朋友也算不上。
樑棟點點頭,有些爲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而不好意思,好在金珠和黎想並不打算爲難他,他們今天的目的是來簽約的,不是來爲難人的。
說話間樑棟領着金珠和黎想進了電梯,從電梯出來沒走幾步,便看見了一個公司的門口擺着大寫的立體“起航”兩個字,站在門口,入眼的是一個帶格子間的大廳,每個格子間裡都是低着頭忙碌的人。
樑棟沒有帶着金珠進大廳,而是從門口的樓梯直接上了樓上的會客室,他們到的比較早,會客室空無一人。
樑棟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拿着幾份文件上來了,樑棟拿了其中的一份遞給金珠,然後吩咐那個女孩子去倒三杯咖啡來。
金珠打開了樑棟遞過來的文件,這是一份正式的合約,金珠看過之後確認跟她曾經接到的傳真件無誤,便把合約給了黎想。
黎想看合約的時候,樑棟這才問起金珠的本名,得知眼前的珠珠就是曾經拿過新思路作文大賽的楊金珠時,樑棟驚訝了。
“你,你,你的那篇小說不是改編成了電影嗎?還拿了gn電影節的大獎,天了嚕,原來你就是楊金珠,你爲什麼不用你的本名呢?難怪我一直覺得你有幾分面熟呢?”樑棟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寫小說,我怕寫不好會壞了楊金珠那三個字的招牌,所以想用另一個名字試試水。”金珠當然不會說真話。
“你傻了呀,你要說你是楊金珠,這次跟三聯出版社的版稅還能高一個點。”精明的樑棟很快爲金珠打算起來。
“這種網絡小說出實體書銷量高嗎?”黎想插了句嘴。
因爲他剛算了一筆賬,版稅十個點的話,小說定價一百塊錢一套的話一本書才抽五塊錢,一萬本才得十萬塊錢,可金珠寫這部小說卻花了一年的時間,這有些不太合算。
要知道金珠那篇費時半天才剛五千字的小說就賣了十萬塊錢呢,這部小說可是有二百萬字呢,就算壓縮也會在一百五十萬字左右,要分上中下三冊出版呢。
“這個,一般是看作者的影響力,說實話,實體書的購買者大都是網絡版的書迷,當年能賣出在五萬冊的就算得是暢銷小說了。”樑棟說了一個樂觀點的數字。
雖說金珠是一個新人,可她的小說網絡銷量進了前十,打賞的讀者也很多,所以樑棟對金珠還是很有信心的。
再有一點,就算實體書這邊金珠掙不到多少錢,可版權改編這邊金珠應該至少能拿到五十萬塊錢。
一個新人,第一次寫小說就能拿到一百萬的進賬,這對很多菜鳥級的新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連他這個做責編的都羨慕得不要不要的,更別說金珠這種還沒進入社會的小姑娘了。
金珠正要拒絕樑棟時,會客室的門推開了,那個小姑娘
端着幾杯咖啡進來了,放到黎想面前的時候,女孩子着重看了眼黎想,試探地問了句,“你是不是大明星黎想?”
黎想正猶豫是該承認還是否認時,忽聽得樑棟一驚一乍地喊了起來,“我想起來了,難怪我一直說看你面熟呢,原來你就是演《孝道》的那個黎想,原來你的未婚妻就是楊金珠啊。”
這下黎想想否認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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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黎想確實沒法否認了。``
因爲樑棟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推開了,進來了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和兩位三十多歲的男子。
黎想此行的目的是來陪金珠簽約的,沒道理跟人家談判的時候還戴着口罩,這是對對方的不尊重,所以沒等對方走近,黎想快速地把口罩摘了。
“你,你不是那個電影明星黎想?”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三十來歲的女子也認出了黎想,指着黎想看着樑棟,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好意思,我今天是陪我未婚妻來簽約的,不是什麼電影明星,不過我的確是黎想,這是我未婚妻楊金珠,她纔是今天的主角。”黎想向大家微微一笑,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把金珠推了出來。
一番寒暄過後,金珠知道那位三十來歲的女子是網站公司出版部的總監,姓蘇,另外兩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就是三聯出版社的,其中一位是什麼編輯室的主任,姓周。
這三人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淡定下來了,把注意力放在了今天的主角金珠身上。
三人均沒有想到今天的主角會是這麼年輕,不過在得知面前站着的女孩子就是三年前新思路大賽的冠軍楊金珠時,他們也就不覺得驚奇了。
隨着去年張導在電影節上的那番講話,楊金珠這個名字又被翻了出來,再加上《孝道》的原著就是金珠那篇獲獎作文,所以楊金珠的名字和文章又拿出來炒作了一番。
故而大家對這個名字都不陌生了,因爲那兩位出版社的人員曾經看過金珠的那篇小說,對一個高中生能熟練地用文言文寫出這麼一篇具有深刻現實意義的批判性小說很爲歎服,同時歎服的還有作者老道、紮實的古文功底。這樣的女孩子想不出名都難。
知道了他們要簽約的對象就是楊金珠後,白總監和周主任提出了一個共同的要求,那就是在小說的作者署名後面用括弧標出“原名,楊金珠”五個字,也就是說兩個名字都署上,這樣的話既不會失去那些網絡書迷又能拉攏一些喜歡看實體書的讀者。
此外,周主任的意思是可能到時還會選幾個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搞一個簽名售書的活動。楊金珠這個名字自然更具號召力。
金珠考慮一下答應了。
原本她不想用實名創作是爲了躲開康學熙和李睿鍾這兩人。可千防萬防還是讓康學熙碰上了,既然躲不過,她也就沒有必要再掖着瞞着了。
不過金珠也提了一個要求。版稅增加一個點。
周主任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同意了,不過他們也提了一個要求,以後金珠的作品都交給他們三聯書社出版。版稅從優。
他們這麼做自然不是冒險,在這之前。他們做過一番市場調查,金珠的書迷中對出版實體書的呼聲很高;還有,金珠的小說要改編成同名電視劇,而且還是由著名的張曉潔導演。這對打開小說的知名度會很有幫助。
這也是這一次他們非要以一個成名作家的版稅簽下金珠一個新人的緣故。
金珠點頭了,周主任點頭了,白總監這邊也沒有異議。他們公司旗下和出版社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一般都有慣例可循。
如此。這份合約也就算三方達成了協議,金珠很痛快地簽字了。
誰知金珠和黎想從會客室出來,發現門外站了一堆人,原來是那個送咖啡的女孩子在朋友圈發了一張黎想和金珠的照片,說是大明星黎想陪着他的未婚妻來簽約了,於是,公司的職員大部分擁過來想看一眼黎想的未婚妻究竟是誰,幾乎每個人都舉起了手裡的手機。
“不好意思,我未婚妻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你們好奇想看一眼我理解,但是請你們不要拍她的正面。”黎想一看這陣勢忙把自己的帽子戴到了金珠頭上,特地壓低了些。
大家一看黎想這麼親民,一個個跑上前要跟黎想合影,金珠只好站到了一旁,可依舊有人拿着手機對着她偷拍了幾張背影或側影。
很快,黎想陪着未婚妻來某網站簽約的新聞出爐了,還好,這篇新聞裡隻字沒有提到黎想的未婚妻叫什麼名字,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黎想身上。
好在當天下午和張曉潔的會面並不在公司,而是在一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裡,當然不是金珠住的,是張曉潔住的。
由於金珠同意了署名楊金珠,張曉潔也很痛快地給出了一百萬的高價買斷了小說的電視劇改編權,其中三十萬是給網站所屬的公司,這也是公司破例給金珠一個大神級的優厚條件,目的留住她。
兩份合約簽完,金珠沒有回帝都,和黎想一起上了回橫店的汽車,在汽車上她接到了李睿鐘的電話,他是從網上看到了黎想的新聞,想問金珠和什麼人簽約籤的是什麼約。
得知金珠寫了一部網絡小說,不僅把實體出的版權賣出去了,連電視劇的改編權也賣給張曉潔了,李睿鍾再次對這個女孩子刮目相看了。
說實話,康馨最近也把一部現代劇的劇本給他了,他當然沒有細看,直接交給了他公司旗下的導演,導演看過之後倒是也沒說不能拍,只說要改動的地方比較多。
沒想到金珠第一次正式寫小說不僅打動了三聯出版社,還打動了張曉潔,張曉潔有多挑剔他還是比較清楚的。
不過李睿鍾對金珠不過問他一下便把劇本的改編權賣了有些不爽,金珠聽了只得把張導擡出來,如果可能她還是不想得罪李睿鍾。
李睿鍾一聽是張導把小說推薦給張曉潔的,倒是沒再爲難她。
這倒是有些出乎金珠的意料。
放下電話,金珠問黎想:“會不會他也知道了什麼?”
黎想搖搖頭,“應該不會,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這麼平靜。”
事實上,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翻出自己的身世,從李老的態度看,李家是絕對不會接受他的,當然了,他也絕對不會回李家。問題是李家不接受他,或許會使出什麼手段來逼他離開帝都。可到目前爲此。黎想並沒有感知到來自任何方向的壓力。
而且他的研究生入學申請也順利通過了,已經拿到了哈佛的全額獎學金;還有,學校這邊對他還是一如以往的重視;此外。設計公司那邊最近也沒有異常。
所以,黎想猜想李家的人除了李老外應該還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樣也好,至少目前的平靜是他所想要的。
回到橫店的金珠依舊住在了黎想的隔壁,也依舊做起了他的貼身助理。
臘月二十八。劇組結束了室內戲的部分,提前放了春節假。兩人回到了帝都,金柳也在這一天回家了,一家人快快樂樂地準備過年。
這一年的春節他們多了一個新成員劉晟,劉晟父親新娶的後媽剛生了一個兒子。劉晟不想回去像個外人似的惹人討嫌,說他在那個家一直找不到歸屬感,還不如跟金珠幾個自在。
第二天一早。金珠列了一個單子讓劉晟帶着金楊和金柳出去採買年貨,她和黎想還有金牛在家負責搞衛生。黎想和金牛負責換洗牀單,金珠負責洗曬,當然是用洗衣機洗。
三個人正忙着時,門鈴響了,彼時黎想和金珠正在陽臺上曬牀單,金牛去開的門。
來人是李睿釗和一位陌生的二十多歲的男子,兩人的手裡都抱着一個泡沫箱子。
金牛上次見過李睿釗,忙把客人讓進了屋,聽到動靜的黎想先走了過來。
“我聽康馨說你們回來了,這是我爺爺讓我送來的。”李睿釗把東西放在了地上。
“太客氣了,我上次跟他說了我們什麼也不缺,就不勞他費心了。”黎想的神情有幾分冷。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把東西送回去,可是怕引起李睿釗的懷疑,再說旁邊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黎想不想多事。
“這也不拘什麼,這是我爺爺的心意。”李睿釗一看,轉身跟金牛聊了起來,問家裡人都做什麼去了。
金珠曬完牀單也走了出來,“李睿釗,下次跟你爺爺說以後別給我們送東西了,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缺,打擾他老人家我們心裡很不安。”
她是來圓場的,因爲她看出了黎想的不耐煩。
“金珠,我爺爺說,過年你們會不會做餈粑,如果有給他帶一點過去。”李睿釗看到金珠輕鬆多了。
興許是有點愧疚或者別的什麼緣故,他面對黎想的時候總會覺得不自在,不輕鬆。
“不好意思,我和阿想昨天下午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做呢,不過我這兩壇菊花酒,你給師公帶去吧。”金珠本來也想着拿兩壇菊花酒當回禮,所以轉身去了廚房。
這菊花酒是重陽節的時候她自己用鮮菊花釀製的,是因爲上次那桃花酒都送人,她自己都沒怎麼喝上,可是這個季節找不到桃花了,她想到了用菊花代替,反正她沒少用菊花泡茶喝,知道菊花可以食用,便試了試,沒想到味道也還不錯。
抱着一罈酒出來的時候,金珠見那個陌生的男子正跟黎想提議說想看看黎想的畫室。
“不是吧,你什麼時候也懂畫畫了?”李睿釗打趣了對方一句。
“二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我雖然不會畫畫,可被老爺子薰了幾年,多少也能看出點道道來,我聽說黎想是老爺子的徒孫,想必是有幾分真本事的。”陌生男子大大方方地說道,臉上並無半分難堪之色。
金珠聽對方喊李睿釗二少,不由得看向了李睿釗,沒等李睿釗開口介紹,對方說他只是李家的一名司機,姓趙。
雖說跟上次送李老來的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金珠也沒有懷疑,因爲她猜想李家那樣的家庭應該不止一個司機。
如果是一個跟李睿釗身份相當的少爺或許黎想還能開口拒絕,可對方一說是司機,黎想便抹不下面子拒絕了,李家住的是部隊大院,李家的司機應該是部隊的小兵,說不定也是跟他一樣的窮苦出身,一樣的想學畫畫卻學不起畫畫,所以黎想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領着趙司機上了樓。
見黎想站在一旁陪着他看畫,趙司機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忙你的,我自己一人慢慢看。”
“沒關係,正好我也不忙。”
誰知黎想的話剛說完,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劉晟打來的,說是沒有找到賣活雞活鴨的,他們打算去鄉下的農貿市場轉一圈再回來,問他們三個去不去。
黎想一聽這話,拿着手機下樓問金珠,其實,他倒不是想跟着劉晟他們去鄉下,而是想借機讓李睿釗他們離開。
果然,李睿釗聽黎想這麼一說,起身說要告辭,並自己走到樓梯口喊了一聲。
趙司機磨蹭了兩三分鐘纔下來,下樓的時候特地解釋了一句,他很喜歡黎想的畫作,拍了幾張照片所以耽誤了兩分鐘。
黎想聽了也沒在意,潘曉瑋幾個也總喜歡拍下他的畫作去做手機和電腦的屏幕,就連金珠的電腦一打開來也是黎想畫的油菜花田。
送走這兩人,金珠打開了他們送來的箱子,一箱子海鮮一箱子牛羊肉。
“把這些東西送人吧。”黎想陰着臉走過來。
他要的是李家的說法和公道,而不是李家的施捨和同情。
“好,可是田阿姨回鄉下過年去了,別人我們誰也不認識,送給別人別人也不敢要。”
“那就扔了。”
扔了金珠是不贊成的,雖說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可還有一句話暴殄天物菩薩是要怪罪的。
再說這也不是嗟來之食,是對方主動送的,是對方的一種良心補償,可扔了卻真的成了暴殄天物了。
最重要的一點,不管這東西是扔了還是送人了,在對方的眼裡,黎想已經把東西收下了,這就意味着他接受了他們的補償。
“這樣吧,回頭我給李老打個電話,讓他別再送了,再送我們也不收。”
也只有這樣才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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