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小慕去書房找風嵐,把剛纔的事情學了一遍,風嵐放下手中的奏摺,帶着她去找永默。
下葬那天風嵐雖然沒去上,可是永默去了。
到了永默府上,正好碰到剛回來的永默,便一同進府細聊。
“王上,王后,你們有事找人叫我一聲就好,怎麼還親自來了。”永默把櫻落也叫了出來。
櫻落忙着叫人上茶水點心,幾個人坐下來後,風嵐就對永默說:“永默,你把二少爺下葬那天的事情給我詳細的說一遍。”
“發生了什麼事?”永默怔住,那天好像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你就把出了皇城之後的事情,事無鉅細,一一說來。”風嵐急切的想要聽到關於那天的細節。
永默想了一下說:“那天我們出了皇城後,就向着皇陵方向走,大概走了十幾里路的樣子,然後我們就遇到一座荒廟,也不是荒廟,看樣子那廟像是新修沒多久。
然後負責送葬隊伍的官員,就說我們出去的時辰早了點,在這廟裡消息一下在上路。然後我們就停下休息,對了,他還特意強調說,要人把靈柩擡到廟裡放一會,說是圖吉利。”
風嵐皺着眉頭,這裡面肯定有問題,那個時辰纔出城,怎麼還會早?
“然後呢?”他又問。
“然後等他說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就繼續上路,到了三十里外的皇陵,把二少爺下葬之後,我們就趕了回來。”永默說完看着風嵐,這裡面好像沒什麼大事吧?爲什麼王上會過問路上的事情。
“可能那間破廟有問題。”陌小慕也聽出了不對勁,哪有皇家子孫死了,要到沒主的荒廟停放一下的?
她看向風嵐,風嵐也沒聽過這條規矩。
“我們去那裡看一下。”風嵐立即決定。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櫻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越聽越糊塗。
“過幾天再跟你說。”陌小慕不想給這丫頭填亂,櫻落的生活很幸福,這些事情還是別讓她知道好。
陌小慕和風嵐在永默的帶領下,來到了他所說的荒廟,砌廟用的泥土還很新鮮,用力摸上去裡面還有點潮溼。
荒廟裡面連泥像都沒有,空空蕩蕩,一看就有假。
“那天你進來過嗎?”風嵐問永默。
“沒有,只讓擡靈樞的八人進來,其他人一律留在外面。”永默這點絕對沒記錯,因爲當時他也想跟進來,被人阻止了。
“銘揚呢,那天你看到銘揚了嗎?”陌小慕想知道銘揚到底來沒來送風烈。
“應該沒有。”永默把那天的事情仔細回憶了好幾遍,實在是不記得銘揚出現過。
如果銘揚出現,他那麼特別的一個男子,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那你呢?你不是也跟到了城門口。”陌小慕看向風嵐,他又看到過沒。
“沒有,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去送葬的都是什麼人。”風嵐當時悲傷過度,根本不會去注意四周的人。
幾個人回來,只能確認了一件事,就是風烈的靈柩確實埋進了皇陵,裡面有沒有屍體不確定。
晚上,陌小慕問正在批閱奏摺的風嵐,“如果風烈真的還活着,你還會把他抓回來承擔這一切嗎?”
“不會,我們之間只要有一個犧牲一切就夠了,何況我還有你。”風嵐拉着陌小慕的手,讓她坐在身邊。
“如果他還活着,想來他也會換上另一副面容生活吧!”陌小慕莞爾。
風嵐突然說:“這個江山是我的責任,也許我當初不應該推給他,害得他有家不能回。”我真是對不起他。
“那我們把他逼出來吧,讓一切回來最初。”你是一身公務纏身的王上,而他是俊美無雙的二少爺。”陌小慕也覺得最終還是他們逼迫了風烈。
風嵐有點害怕,他也不知道他們的猜測對不對。“如果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樣,怎麼辦?”
“那我們就當他愛上了目前這種改頭換面的日子。”陌小慕一笑,她想證明他還活着,這樣風嵐就不用自責。
“好。”二人會心的一笑,不管結果如何,都值得一試。
商量好一切後,陌小慕和風嵐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早上起來,風嵐就去查了負責送葬的官員是誰。
可是這個人就像失蹤了一樣,一連查了十天,根本找不到。
無奈,他們只好走最後一步,便去找殺衣。
“殺衣,你看這樣行嗎?”陌小慕把她和風嵐商量的辦法和殺衣一說,殺衣立馬反對。
“你們可別害我,我現在已經做好人了。”殺衣堅決反對。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小念洋帶走。”風嵐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件的。
殺衣一聽,馬上不捨地把小念洋抱到一邊,說:“那也不行,萬一他真的死了,那我不得被人全國通緝。”
“殺衣,你怕什麼,現在的王上是風嵐,他說你沒罪你就沒罪。”陌小慕不知道殺衣什麼時候這麼笨了。
在他們二人的威逼利誘下,殺衣最後只好同意。
“母后,我要和慕兒去一趟瑞城,這幾天宮裡要是有什麼事,你叫他們等等,我三兩日便回來。”這日,風嵐下了早朝, 去拜見老王后。
老王后擔心地看着風嵐,“嵐兒,你不會又想逃避責任吧?”
“母后,兒子是真的有事,慕兒在瑞城還有點資產,這次我陪她去看看朋友。”風嵐笑着說,“小思明會留在這裡陪母后。”
老王后見風嵐意已決,便說:
“那你們要早去早還,國不可一日無君。”
然後風嵐和陌小慕乘着一輛車出宮,後面的車裡坐着殺衣抱着小念洋。一路上,殺衣都極爲怨念,爲嘛他都脫離殺手生涯了,還得要扮一次壞人。
風嵐出了皇宮,就找人送了一封信給永默。
當他們離開五天後,還沒回來,老王后就坐不住了。馬上派人去瑞城打探消息,這個風嵐不會又跑了吧。
打探的還沒出宮,她就收到下面傳來望月樓的消息。說是王上在瑞城被人劫持,現在已經去向不明。
老王后被這個消息驚得坐到了軟榻上,這可怎麼辦。要是這個消息在全國公開,恐怕不妙。
她一邊壓制下這個消息,一邊放出話說王上還在瑞城,不日便可返回。
可是瑞城離皇城太近,有心人士一查就完,可是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
怎麼辦呢?老王后很擔心風嵐的安危。什麼人如何大膽,該如此大逆不道?
當探子把查到的消息再次告訴老王后時,她恨不得咬碎銀牙,那個殺衣真不是東西。
“太后,據說當日王上和王后帶着殺衣到了瑞城後,他們之間好像起了衝突,然後殺衣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順風散下,王上和王后不查,雙雙暈倒。”探子得到的消息當然都是風嵐讓他得到的。
“還有嗎?”老王后問。
“好像殺衣還曾在瑞城揚言,要殺了王上,帶……”探子不敢說了。
“說。”
“還說要帶走王后。”探子說完就跪到了地上。
“下去吧。”老王后也聽說過殺衣和銘揚對陌小慕都有點意思,不過那都是當年的事了,怎麼還牽扯不清。
探子本來想走,可是最後還是決定把探到的消息說完。“聽說當日王上被那個男人砍了二刀,流了一地的血。”
不不,這不是真的。老王后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探子連忙和宮女把老王后扶上榻,又請來太醫。
老王后這次是真暈了,聽到風嵐危險,她馬上想到去找風烈。可是這小子也沒說他要去那啊?這可怎麼辦。
老王后在位這麼多年,也有一股自己的勢力,是老王上送給她的,只是平時她根本不動用他們。
這次是真不行了,必須要儘快找到風烈。
“主子,我好像有十幾年沒被召見了。”當老王后發出自己的聯絡信號後,沒過多久,一個四十剛出頭的男人就出現在她面前。
“飛沙,外面的消息你可曾聽說?”老王后問這個男人。
叫飛沙的男人看着老王后,說:“你是指二少爺的事?”
“有一半是,還有王上出事了。”老王后倒是不揹着這個男人。
“如此巧合?”飛沙明顯的不信,用質疑的目光看向老王后。
“事情擺在這,不信也不行。我要你帶和飛雪他們分成兩組,一組全力尋找二少爺,另一組查訪王上的下落。”老王后現在只能選擇相信。
飛沙轉身要走,老王后叫住她,“你不需要劫走王上的人的畫相嗎?”
“主子,那人得多笨啊,劫到人後還不戴個面具。”反正飛沙不相信王上這麼輕易就被人劫走。
雖然他沒見到這位新王后,不過也聽說她有一身好武藝,夫婦二人一起被人劫走,匪夷所思、令人費解。
二日後,劉落來到陌小慕他們的藏身之地。“小姐,好像有人在調查,這些人很神秘,武功也極好。”
“不如我們去你的老窩躲躲。”風嵐在沒找到風烈之前,不想被人找到。
“走吧。”殺衣很不喜歡現在這樣子,藏在這間荒舊的宅子裡,跟做賊似的。
長期如此,會影響小念洋的。
在劉落的幫助下,他們很快被送出了城,向沙衣的老窩前進。
燕子樓雖然解散了,可是一說要回到那裡,殺衣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激動起來。
當殺衣帶着他們到達燕子樓時,風嵐這位王上被人劫持的消息已經大肆的宣揚開。
老王后雖然想封鎖消息,可是有人卻希望這消息傳遍天下,這個人就是老王后那天召見的飛沙。
飛沙是旁觀者清,他回去和飛雪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事有假。首先風烈睡個覺能死人,然後風嵐去趟瑞城就被劫持。
而他們到達瑞城又一點線索找不到,除非是有人不想他們找到,那他不如幫幫這個王上,把該引出來的人引出來。
他也不怕這麼做會受到老王后的責罰,當年老王上在的時候,他們是他的暗衛,老王上臨死前把他們轉給老王后。
可是老王上還留有密旨,如果有朝一日當老王后和新王上的意見相左時,他們必須以新王上的命令爲準。
通常情況下,王上的暗衛,在王上死之後,會全部陪葬。可是老王上對待他們極好,不想他們陪他送死,就把他們轉給老王后。
其實,他這就是在間接的救他們一命。
這次被召見,他很快就弄明白了情況,所以敢做出和老王后相反的決定。
殺衣把陌小慕和風嵐帶到燕子樓時,發現這裡還有人。
“樓主?”聽到有人上來的動靜,小四和白冰聯袂出來,吃驚地看着殺衣。
“你們是?”殺衣看着兩張陌生的臉孔,他不認識。
“我是小四,他是白冰啊?”小四上前焦急地說。說完纔想起來,他和白冰已經摘掉了臉上的面具,樓主當然不會認識他們。
殺衣
也很感慨,相處那麼久的人,摘下面具就是陌路,連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
“你們怎麼沒走?”殺衣抱着小思洋向房間裡走去。
“我們不想走,挺喜歡在這裡生活的。”小四招呼白冰去做飯。
“回來這裡還能見到熟人,心情很激動吧?”陌小慕看向殺衣,雖然他不說,她也能感覺到。
殺衣臉色一紅,“嗯,以前雖然大家都是殺手,可是每次回來這裡,我都把這當成家,這裡就是我的第二個家。”
就這樣,這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就在這裡住了下來。當隱匿在外面的風烈聽到風嵐被人劫持的消息後來,馬上和銘揚商量。
“銘揚,你相信這是真的嗎?”風烈自從假死後就和銘揚走得特別近。
當時他服用的是銘揚特製的一種藥,人吃下去後,全身冰冷僵硬。這種藥的藥效只可以維護六天,可是當他吃下後六天之內,風嵐並沒有回來。
全皇宮的人也都知道他死了,所以他只好又吃了一次這種藥。如果下葬那天他不逃出來,就會被人發現他沒死。
所以銘揚纔會強調,那天他必須得入土。
“我不太相信。”銘揚思索了半天,可是他又說不出來不相信的理由。
在大家都認爲風烈死了的情況下,風嵐再出事,他們風家就真的完了。小思明還是那麼小的孩子,根本撐不起來這一片基業,恐怕連保命都困難。
“可是我想回去看看。”風烈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從外面的消息來看,當時風嵐和陌小慕是被人生擒。
“我們再等等消息,也許這也是風嵐設下的一個局,他在等着你回去。”風烈就算被騙回去,替風嵐處理政事,也不關銘揚什麼事。
可是風烈是他費力才帶出宮的,他打心眼裡不希望他被風嵐騙回去,那會顯得風嵐更棋高一招。
在陌小慕那件事上,他已經輸了, 就想在其他地方找回面子。
本來非要回去不可的風烈,被銘揚一說,也壓下了想法,想靜心看看事態的發展。
皇宮中的老王后,一直等不到飛沙的回信,又發出了召見的信號。
“主子,沒找到王上的消息,二少爺還在尋找中。”飛沙一出現就主動報告。
“怎麼兩邊都沒一點消息?”老王后有點生氣,“是不是老王上不在了,你們就不把我放在眼裡?”
飛沙趕緊的低頭解釋:“主子,你也知道要想找一個已經改頭換面,重新開始生活的人有多難。”
“我不管這些,我只要關於風嵐或是風烈的消息。”老王后已經急不可耐。
“我知道了。”飛沙迅速消失。
當風嵐被人打成重傷被劫持的消息傳遍整個天下時,靜王的正妃帶着靜王正躺在一間普通的民宅裡。
此時的靜王就是一個廢人,一身的武藝被廢,神志也不是很清晰,每次見到她都會喊她雪兒。
在傲梅山被御林軍查封后,風嵐把靜王的丹田廢了,也就不再管他,任他自生自滅。
正妃主動要求去照顧靜王,風嵐也就沒難爲她,任她跟去。而靜王的兒子在當晚,風嵐離開後就被人救走。同時不見的,還有靜王的右側妃。
本來這件事風烈一直在命人追查,可是這兩人就像消失了一樣,無從查起。
風烈只好派人盯住靜王和他的正妃,後來發生太多的事,大家都把這個事給忘了。
當初救走靜王兒子的人就是靜王的十一名侍衛,如今他們見風嵐已經出事,風烈又已經死去,便帶着文軍來找靜王。
“王妃,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有利,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也許會取而待之。”侍衛們並沒有先見靜王,而是先見了正妃。
“靜王已經神智不清,連我都不認識。”正妃一臉的苦觸。
“王妃不如就假裝成冬雪,讓靜王聽你的話,靜王現在還是很有號召力。”侍衛甲是這十一人的頭領。
正妃想到了在石屋裡,靜王對他的侮辱,雖然他是她的夫君,可是他卻把她當成了別人,還當着那個女人的面……讓她情何以堪。
她要報復,她也要把靜王喜歡的女子的尊嚴踩到腳下。
“我答應你們。”正妃想到這裡,爽快地答應。
然後,她走進屋裡,來到靜王身邊。調整了半天情緒,才喊了一聲:“莫如寒。”
“雪兒,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靜王激動地抱住她,像個小孩子。
“莫如寒,我想要這個天下,你幫我打來好不好?”正妃說的時候很害怕,她怕靜王會突然發脾氣。
靜王認真地看着正妃,半天才說:“雪兒,原來你喜歡的是這個,那你早說嘛,要是早說我就會幫你打來。”
“人家現在說也不晚嘛!”正妃覺得自己好惡心人,可是爲了達到目的,她願意不擇手段。
“雪兒,你等我去找那十一名侍衛,讓他們幫我去聯絡一些舊部,然後我們就把你要江山打來送給你。”靜王哄着正妃,生怕他的雪兒生氣。
“嗯。”正妃點點頭,表示同意。
“屬下參加王爺。”十一名侍衛站在院子中拜見靜王。
“父王,你怎麼不要文軍了?”靜王的兒子撲到了屋裡,膽怯地看着靜王。
“文軍,快點來見過你雪姨娘。”靜王恨不得把他的雪兒介紹給所有人,見到兒子,馬上就給介紹。
文軍見靜王管大娘叫雪姨娘,小小的孩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目光裡露出迷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