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爺怔住。
李初然卻已經站起了身子,朝他微微頷首,算作行禮。
“初然過來有些時辰了,想必連兒已經醒了,晚輩這就接她回來,請前輩寬心。”
莫老爺無言以對。
只能是應好。
李初然進退有度。
他倒是想借機訓斥李初然不守禮法,不知對百里連兒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但百里連兒卻是先不守禮節,給了李初然下,藥,這會誰知道是誰,先主動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萬一……
又是她,該如何?
訓斥了李初然,那不就更打臉了麼?!
所以說,李初然的心思真深。
亮出了脖子上的曖,昧痕跡不算,招出了當年是他奪走了百里連兒的清白之身也不算……
還要說出是百里連兒對他下的藥……
最關鍵的是,他竟還保持卑謙的姿態,與他說着自己錯了……
這樣的大臣……
如此揣測忍心,會被流放到通州,也着實是挺奇怪的?
李初然一走,莫老爺便向上邊的人,求證了他方纔所說的事情。
結果倒是與他的說法相差無異。
只是隱去了百里連兒,爲什麼要給李初然下媚,藥的事情。
莫老爺的眉頭深深的皺着,良久之後,他拍了拍一旁的桌子,大笑。
“莫想不是尋不到夫婿,不想嫁人麼,這會倒是好了,有人自願找上門來,還是個年輕有爲的朝中大臣,她若是嫁過去,想來主子,也不會覺得他配不上她,真是一大喜事,一大喜事啊。”
……
李初然點了百里連兒的睡穴,她沒有那麼快醒。
說要走不過只是推辭罷了。
回了千山鎮的官府府邸。
男人清秀如畫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慢慢的邁着步子,他剛推開臥房的木門,便有從帝京那邊跟過來的侍從,遞與了他一張信件。
李初然默了一瞬,將信件拆開。
裡邊寫着一句話――
【百里連兒與季臨客相談甚歡,交流期間常常笑容滿面,事後還約定在大人的送別宴上,到酒樓裡聚上一聚。】
男人的面色猛地陰沉了下來,“她同意了?”
遞信的侍從道,“姑娘……夫人應該是同意的,當時屬下離得遠,但屬下聽見季大人問完話之後,夫人是點了頭的。”
眸色倏地染上陰鷙,男人的臉色沉沉如寒潭深水,陰沉的足以擰出水來了。
清晨,他在街口的梧桐樹下等她的時候,就莫名的收到了一封信件。
裡邊說百里連兒不會很早過來見他,便是過來了,態度也一樣很不屑。
他心生疑惑但不以爲然,百里連兒是什麼人,他清楚的很。
等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百里連兒還沒有出現。
他就又收到一封信,說百里連兒在大路上散步,更重要的是,她昨天已經見過季臨客了。
當年覺得對不住季臨客,所以她現在對季臨客極是熱情,有投懷送抱的趨向。
當下他就穩不住了,遣了隨從去暗中調查百里連兒的行蹤,之後……
便確定了她和季臨客走在了一塊。
老鄉相會有話可說,他能理解。
但她待他不冷不熱,甚至可以說偏冷的態度,而待完全不熟悉的季臨客卻是異常的熱情……
這像什麼話?!
之後,他便遣人備好了聘禮,前去莫府求親。
與莫家老爺好生商談了一番,只得了一個她同意就可以的結果,便再次回到梧桐樹下。
然,時間都過去了好久,她竟然還沒有過來。
他一個人垂着眼眸站在樹下沉思,俊美的臉又冷又木,涼薄的脣角緊緊的抿着。
終於她過來了,身後卻還跟着貼身的婢女與侍從。
她站在他的跟前,他想聽她說話。
想聽她解釋。
但,她一開口,卻是要提出離開
忽然之間,胸腔上那邊就開始騰起無名的火氣。
人的情緒一旦鬱積,越是不說話不走動,只會越來越鬱積。
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沉冷如寒潭,仿若都可以擰出水來。
於是,他喚住她。
於是,他抱着她回了府邸。
於是……他們再次有了夫妻之實。
看她的反應,應該還是很抗拒的。
他甚至可以從她的臉上,清晰的看見,她瞳孔裡的恐懼。
男人站在原地,薄脣抿起,俊美的臉上森然一片。
候在他身旁的貼身侍從見此,連忙將視線低了去,不敢直視他晦暗如炬的目光。
靜默了半晌之後,男人才稍稍動了動。
他將手裡的信件撕毀,然後揮了揮手,吩咐侍從退下。
推門而入。
牀榻上的女人未着衣衫,只是腰腹上搭了件薄薄的被單。
他站在門口良久,倏地疾速朝百里連兒走了過去。
解開了百里連兒的睡穴,他俯下身子猛地噙住她閉着的脣。
百里連兒身上疼痛不已,他還將她的呼吸掠奪的乾乾淨淨,終是讓她徹底的清醒過來。
她剛一睜眸,就看見男人俊美的有些陰冷的臉頰被無限放大。
尚未來得及尖叫出聲,反應過來,男人就已經在她的脣角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鮮血瀰漫在兩人糾纏的脣齒之間,腥味濃郁。
“李初然,”
百里連兒剛醒的聲音沙啞的很,但仍然可以聽的出來,她語氣中的憤怒。
“你瘋夠了沒有?!”
她的脖子上鎖骨上,以及白皙如玉的胸口處,都密密麻麻的,清晰的佈滿了痕跡。
李初然盯着她的眸色深深,也不知怎麼想的,沉鬱的心情稍稍的有了些迴轉。
他不答反問,昔日清冷的嗓音暗啞的打緊。
“你嫁不嫁我?”
“我不嫁你,你還能強迫我嫁給你麼?!”
“男人想娶一個女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那個女人懷上自己的骨肉……”
李初然慢慢的靠過去,涼薄的脣貼着她的耳畔,目光幽深。
“這樣家族不會有任何的意見,而你的家族,也不會多言語半句。”
百里連兒的臉色驟冷,揚起手就要往男人的臉上甩去。
但以她現在的姿勢,確切的說……
是兩個人如今貼合的姿勢,讓她根本打不着男人,甚至連李初然的臉都看不到。
可心裡涌上來的壓都壓不住的恨意,實在是難以平息。
她竟然想也沒有想的,直接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這是在發泄情緒,她咬的力道,絕不可能會太輕。
李初然一聲不吭,任她咬着。
他在糾纏之前問的問題,執着的想要得到她的一個答案。
“你是要心甘情願的嫁我,還是,要我用強?”
男人親了親她佈滿冷意的小臉,“我不想讓你的名聲狼藉,我想要你風光大嫁。”
百里連兒沒有言語,也沒有鬆口,反倒是咬的更狠了。
男人的大手摩挲着她纖細的腰身,那裡沒有的衣物遮掩。
然後他說,“如果你想要,可以繼續咬。”
百里連兒精緻的臉,倏然僵硬。
她鬆了口,柔軟纖長的手將他推開。
卻是猛地發現,她的身上沒有穿衣服。
她面色極爲難堪的坐了起來,蜷縮着身子,將自己團團抱住。
她看着他,眸底明顯的迸裂出深刻的冷意來。
“李初然,你不是想逼我嫁你,你是想逼我恨你。”
李初然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下,走上前披在她的身上。
百里連兒死死的咬着脣,掙扎的想要將他的外衫拍掉。
不說假話,她第一次真的恨上了李初然。
不想再沾上他的任何氣息,連同着衣物都覺得罪惡滔天。
男人沉沉的警告了一句,“你可以扔,到時候你在這裡就一直……”
百里連兒氣急想要打人,纖細的手都已經擡了起來,結果卻被男人扣在了半空中。
她的動作弧度有些大,他給她披上的衣物都無法抑制的散落開來。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喉間滾了滾,黝黑的眸底越漸灼熱。
他緩緩的垂下了眼,別開了視線,到底是沒有亂來。
騰出一隻手,他幫她把衣物重新掩好。
“別鬧了。你睡了很久,我們先去用膳,等會再好好的聊一聊婚事的事情。”
言罷,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百里連兒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無聲冷笑。
“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