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吃完咱們就離開皇宮,從此過自由自在的日子。”花容容將筷子遞到明輝手中,鄭重道。
“娘娘,您可是貴妃,怎麼能跟着我一個小太醫私奔呢,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明輝終於沉不住氣,坐下身道。
“自然是滅九族的大罪了,你要是帶着容容私奔了,連我都會受到連累。”花花猛然出聲,坐在明輝面前,不悅道。
“這不正是明太醫心中所想麼,明太醫不就是對我一見鍾情,一心想帶我私奔麼,怎麼這時候卻打了退堂鼓了,難不成明太醫只是說着玩玩拿本宮開涮的?”花容容說着,猛然一拍桌子,眼神也變得嚴厲起來。
“我……我……”明輝諾諾道。
“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絕對不能容許你拿本宮的聲譽開玩笑,你說說皇后究竟是拿什麼威脅你的,說不定本宮也可以幫你呢。”花容容注意到明輝的動搖,坐下身來距離明輝近一些說道。
“娘娘,還望娘娘恕罪,微臣不能說,只要一說出來,微臣必定會悔恨終生。”明輝額頭上已經浮現出一層汗珠,自己所有親人的性命都在皇后娘娘手裡如果自己出賣了皇后,她一定會趕盡殺絕的。
看向花容容,明輝明顯有一絲愧疚。
“既然你實在不願意幫我,我也沒有辦法,只不過你不說清楚,皇上就會治你死罪,到時候你全家老小依靠誰?”花容容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說完,花容容也不等明輝說話,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娘娘,您等一等!”明輝突然站起身來,看着花容容:“如果娘娘還相信罪臣,罪臣給您開的藥,一定不要間斷。”
花容容眼皮跳動了兩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嗯,我相信你。”
“微臣恭送皇貴妃娘娘!”明輝這才感覺心裡好受一些,恭敬的跪下身去呼道。
一襲人走遠之後,花花湊到花容容身邊問道:“容容,你真的打算救這個流氓?”
花容容無奈的看了花花一眼,點點頭:“自然要救,我看得出,這個明太醫並不是什麼壞人,他之所以會誣陷我,肯定是有什麼把柄落在皇后手裡。”
“可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肯說,咱們又怎麼救他?”提花不解道。
“不肯說只是因爲害怕皇后給他帶來傷害,我們只要查清楚明太醫爲什麼那麼害怕皇后就可以了。”花容容微微一笑,視線再次落回在花花身上。
“幹嘛,容容,你不會讓人家去救那個非禮你的流氓吧。”花花不悅的嘟起嘴。
“你去盯着皇后娘娘的一舉一動,我相信她一定會露出馬腳。”花容容嚴肅道。
“好吧,人家這麼一個美男子,怎麼就被你當做牲口一般使喚了,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花花不忍拒絕,嘴裡嘟囔道。
提花看着花花不滿的背影忍不住撲哧一笑:“娘娘,花公子這樣的人,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只怕這天底下也只有您能這麼使喚他了。”
花容容心中動容,臉上卻絲毫不表現出來,只說道:“好了,現在沒時間說笑,你跟雅青帶着奴衣和小水,儘快在宮女圈子裡傳播開,就說我已經知道明輝爲什麼要陷害我了,並且已經有了線索,現在正在派人大肆搜查。”
“是。”提花應了一聲,看着花容容有些蒼白的臉,不放心離開。
“娘娘,這件事情只要她們三個去做就好了,宮裡的流言一向傳播很快,相信很快就會傳到皇后娘娘那裡去,到時候皇后娘娘一定會有所行動,這樣花公子也就能找到把柄了,娘娘這一招,可謂是萬無一失。”提花讚歎道。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花容容微微一笑,說道。
話音剛落,花容容突然感覺到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一頭栽倒在提花懷裡。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提花緊緊摟着花容容,緊張的面容失色。
快速的找了頂軟轎,將花容容擡回常青殿,孫太醫即刻趕了過來。
恍惚之間,花容容覺得自己好像是遊入了浩瀚的海洋深處,壓抑的感覺,令她險些窒息,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可週圍層涌而來的黑暗,讓她的眼皮越發沉重。
不然,就這麼睡過去吧?
她的思緒當中,有這麼一個淡淡的聲音飄蕩着,像是催眠的咒語,消磨着她的意志。
“容容怎麼樣了?”
突然,一個溫醇如同陽光的男聲傳到了耳中,昏迷不醒的花容容心頭一緊,準備交給黑暗的思緒,又重新啓動了起來,儘管她睜不開眼睛,卻在不斷的運轉,想要聽到更多的男聲。
“回稟皇上,娘娘正行走着,突然就昏倒過去了,現在還沒醒過來。”提花的聲音傳來,讓花容容的心裡稍稍暖了一些。
緊跟着,那熟悉的男聲又傳了過來:“孫太醫,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一定要把容容給我醫好,否則,我定不會饒恕你!”
“微臣遵命,微臣定傾盡醫術,還皇上一個健康的娘娘。”
這一番簡單的對白,到此就結束了,但花容容的思考並沒有結束,她已經聽出來,那是皇上的聲音。
就像是黎明中第一道光芒,驅趕走她身體周圍的黑暗。
忽然,她像是生出了無數的力氣,竟破開身上那種巨大的壓抑,睜開了雙眼,入目處,是眉目焦急的皇上,還有誠惶誠恐的孫太醫。
花容容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說了句:“皇上。”
“啊,娘娘醒了!”提花驚訝的尖叫一句,隨即怯生的低下頭去,有上官晨在這兒,她如此一驚一乍,定是要受罰的。
顯然,上官晨也沒心思要跟她們計較什麼,擺了擺手,說道:“提花,你先下去候着吧,我跟孫太醫在這就好。”
“奴婢遵命。”提花小心翼翼的作揖離開。
轉過頭來,上官晨的眼神醇厚,讓花容容覺得身上輕鬆了許多,她笑道:“皇上,不必太擔心我,只是太累了,所以才……”
“太累的話,就不要隨便外出了,太醫,容容的身體如何?”上官晨微微皺眉,凝聲問道。
孫太醫抓緊回答:“回稟皇上,微臣需要詢問娘娘幾個問題,但請皇上批准。”
“你問吧。”越是這樣,上官晨就越覺得心急,自從花容容那次死裡逃生之後,就一直體虛多病,每每思至,上官晨都恨不得要了彭將軍的性命!
“微臣爲娘娘把脈,發現娘娘脈息平穩,似乎與上次微臣診治時,有了些許不同,請問娘娘,是否服用了其他的藥物?”孫太醫將花容容的纖纖玉手放回被褥,謹小慎微的問道。
花容容心裡一個咯噔,自己若是說了這藥是明輝給的,或許會引得上官晨不快,心念電轉之後,便開口說道:“沒有啊,我一直都按照孫太醫的醫囑服藥的,這脈息平穩,是好是壞啊?”
“是好事,娘娘不必擔心,照這個樣子來看,娘娘的身體正在恢復之中,只是這些時日服藥太多,身體虛弱,需要長久的休養,不宜長久外出行走。”孫太醫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終究沒有再問,輕聲說了句。
上官晨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他長呼出一口氣,說道:“真是嚇死朕了,容容,記住太醫的話了嗎,在身體徹底好了之前,千萬不要隨便出行了,知道嗎?”
“知道了,我定會小心休養的。”花容容乖巧說道,她這樣說,也只是爲了能夠安撫住上官晨的心,畢竟自己還要着手調查明輝的事情,若上官晨太過擔憂自己,定會在宮中傳出消息,或許就打草驚蛇了。
上官晨罕見的拍拍孫太醫的肩膀,讚道:“孫太醫,你做的不錯,等容容身體康復的那時,我定會給你不少賞賜,先下去吧。”
“謝皇上。”孫太醫受寵若驚的垂下頭,上官晨並沒有注意到,孫太醫的額頭早就噙滿冷汗。
片刻,這屋子裡,就只剩下上官晨和花容容兩個人了。
“容容,你回答我,剛纔你究竟是去什麼地方了?”上官晨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凝聲問道。
花容容輕輕的看着他,放在被褥當中的手卻緊緊握住,在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說道:“晨,我去看了看明太醫,我總覺得,我被他戲弄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命人查過明輝,他在民間行醫已久,聽百姓們說,他醫德高尚,並非是淫邪污穢之輩,我也有所懷疑,他對你做的一切,或許是有人指使。”這段時間以來,上官晨也思索過這些事,覺得其中蹊蹺太多,故而遲遲沒給明輝降罪,但他沒想到,花容容竟也暗中調查此事,“容容,若此事真有幕後黑手,我一定會秉公處理,但明輝爲人如何,我們誰都拿捏不準,以後你還是與他保持距離,萬一受到什麼傷害,心痛的人是我啊。”
花容容點點頭,認真道:“容容明白,以後肯定好好養病,如何?”
“早該如此。”上官晨難得一笑,他早被花容容的病情折磨的心思沉重,現在聽到花容容承諾,眉眼盡是笑靨,嘴角勾動起來,“容容,你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心中有什麼疑問,都想要親自探究明白,你骨子裡頭有一股倔強,似乎什麼都要親力親爲,以前我傾注心血在爭奪皇位上,可現在,我成了一國之主,你有什麼事情,便交給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