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依然坐在雪地上,靠在那,臉色蒼白的幾乎與雪地一個顏色。胸前凝固的殷紅觸目驚心。
花容容率先奔上前,她對玉姬愧疚。若不是她動手,玉姬又怎麼會變成這模樣。
依舊還是回到族長家裡,賤死不救一聲不吭低頭替玉姬清洗着傷口。衆人都時不時聽到玉姬倒抽冷氣的聲音。
“玉姬,對不起!”花容容歉然地道。
“別說對不起!誰都沒錯。”玉姬咬牙忍着痛楚,閉着眼低聲道。
“中了攝魂術,還能醒過來。你的意志力可真堅強。”房間另一處坐着那個悠閒品茶的女子,漫不經心地道。
花容容對她完全沒有好感甚至是討厭!
“拜你所賜,就算是死也要活過來。”
“你對我,敵意很深?別忘記了,我也是你。”她似笑非笑,身上的戾氣卻沒有減掉半分。
若不是顧及到玉姬與上官晨,花容容真的想動手了。這個裝神弄鬼的女人。不要以爲仗着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她就不敢動手!
“不要想着殺了我,你贏不了我的。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一樣!因爲,你最大的敵人,永遠是你自己!”她頓了頓,“你是否好奇,我爲什麼會在這?”
見她一而再的看出自己心裡的想法,花容容心裡也有些不確定了。難道她真的就是另一個自己?聽到她最後那句話,她也開始好奇。
“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故作神秘可不是什麼好點子。”花容容還未開口,夜淵倒是先插話了,“況且,自己慢慢尋找真相豈不是更好?”
她沒有理會夜淵,只是定定地看着花容容。
“千年?呵呵……你一而再的自稱是我,那你又怎麼證明讓我相信呢?”花容容望向她。
她不慌不忙,掃了眼四周的人:“那你是否知道,紫宸心是怎麼來的?”
花容容心中一動,搖搖頭。
她笑了笑,眸底掠過嘲諷:“紫宸心就是最真誠的心,當年你爲了一個男子,不惜挑戰宿命。結果呢?三界被你改寫,但你依然逃不過宿命!我被你封印了那麼久,你以爲沒有我,你的心就毫無瑕疵是世上最完美的心嗎?還妄想改變宿命,真是愚不可及。”
聞言,花容容也有些怒了:“不要一天到晚跟我說宿命!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來,而非上天安排。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爲什麼要在這裝神弄鬼。我只告訴你,只要我願意,沒什麼事做不了!”
她彷彿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顧自哈哈哈笑個不停,很久之後,她才頓下笑聲:“這句話我聽過,可惜你到死都沒完成你立志要做的。很可惜,我不能殺你!”
“殺我,不就是你舉手投足間的易事?”花容容諷刺道,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我只是依附於你而存在的魂魄,殺了你,難道讓我自己灰飛煙滅?你既然來了,我不妨告訴你一些事,也好讓你有準備。畢竟要取代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在這之前,我還是隻能讓你好好活着!”她冷笑着,“南之南北之北,其實就是天涯海角,世界的盡頭。當年你轟轟烈烈,鬧神界,闖魔界,甚至到了不允許踏近的世界盡頭。你一直尋找着能讓你與他長相廝守的辦法,可惜的是,你註定與他有緣無分。魔神是多麼強大的存在,你居然爲了一個尋常男子拒絕了他,甚至不惜冒着灰飛煙滅的危險將他封印在無盡暗淵!你逆天了,可是你失敗了!”
花容容死死地盯着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絲的疑點。可惜,看到的只是充滿怨恨以及戾氣的臉,還有深深的嘲諷。
這些話,明明聽起來是不可思議。可偏偏花容容心底卻冒出了莫名的熟悉感。好像這些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過一般。可是,她又毫無印象。
“如果世界真的神魔的存在,那渺小的人類又怎麼可能還存在?”花容容反駁着,但底氣不足。暗靈死士,活死人,紫宸心……這無一不是靈異般的存在,卻是她親眼所見。
“人類的確是渺小的存在,可是人類的帝王卻不渺小。九五至尊,足以與神魔抗衡!”她頓了頓,指着上官晨:“他比誰都清楚……”
夜淵卻打斷了她的話,淡淡地笑道:“既然你一直等着甦醒的機會,那麼如今你已經等到。想必你知道怎麼到達南之南北之北吧!既然你說你是容容的魂魄,想必你就是她自私的一面。不過我想告訴你,再怎麼自私,若是她死了,你也就不存在了。”
沒人看到,族長的眸子掠過一絲複雜的異樣。他不着痕跡地掃了眼他們部落的神,南之南北之北這個傳說,是烏蘭族長畢生的使命。如果外人進入了南之南北之北,他很清楚這代表着什麼!沒人知道,烏蘭部落的存在是爲了什麼。
正當族長這麼想着的時候,他們部落的神又開口道:“花容容,你的力量已經開始甦醒。你確定你要進入南之南北之北?”
一直沉默的上官晨此刻也說話了:“說了這麼久,你無非就是希望她去那裡!”
“嗯哼,上官晨,你也挺聰明的嘛。”夜淵輕笑。
上官晨沒有理會夜淵,接着說道:“南之南北之北,有着你朝思暮想的東西而你卻無法獨自到達那!你希望依附於容容的身子,一同進入那裡。我說得可有錯?”
一抹精芒在她眼底一閃而逝,“那就說出你們的條件!”
“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如今是你求我們!被動的只能是你,我們完全可以無視你的存在!”上官晨冷笑,雖然她有着與花容容一模一樣的容顏,但上官晨很清楚,自己反感她的存在!
夜淵聞言吃吃地笑了,“看着你吃癟的模樣,我真想說我沒笑!”
明目張膽的嘲笑,讓她的眸子半眯起來,臉色更加難看。“哦,既然如此,我想我也不必要告訴你們,怎麼到達那裡。”
“沒有關係,我猜得沒錯的話,族長知道的!”花容容也跟着邪魅地笑笑,既然她被奉爲烏蘭部落的神,這些秘密她知道,身爲烏蘭部落的族長不可能不知道。花容容看得出,這個族長可不像那些尋常的烏蘭族人,對這個所謂的神有着近乎盲目崇拜。花容容看到的,只有族長的尊重,沒有敬畏。
長老打着神的幌子覬覦他的族長位置,而神的存在威脅着他的權利。對於一個掌權者來說,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族長苦等機會名正言順的除去長老,如今想必也算計着,怎麼讓這個神消失。然後自己成爲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花容容篤定,族長基於自己的利益,不會不告訴他們。
可惜,她這次卻錯了。
族長只是疑惑地看着花容容,不解地問道:“我知道什麼?”一副不明就裡的模樣。
花容容語塞,她很清楚族長這是明知故問。她不明白,族長爲什麼是這個反應!
聞言,那個花容容卻是滿意地笑笑:“所以你們沒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格!”
“我們也不是非去不可!”上官晨勾起脣角,淡淡地道。
很顯然,這話成功地將她氣到了。那張滿是戾氣的臉上盡是怒意:“那你們永遠也別想去無盡暗淵以及破碎虛空!”
“我們又爲什麼要去?照你這麼說的話,如果這一切曾經發生過,並不是什麼好結局,否則今日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裡。如今,不是挺好的嘛?爲什麼要重複着去做一件不是好事的事?”上官晨語調平淡,像是平靜地陳述着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從來沒人能在他佔上風的時候,還能咄咄逼人的!
花容容與夜淵都忍不住偷笑,看着那張與自己長的一樣的臉像便便那麼難看,花容容無端地愉悅起來。
果然呀,從宮廷長大的人就是不一樣。永遠知道用自己優勢先將對方逼得無路可退,而又將對方氣得火冒三丈卻沒有發飆的理由。
“很好,我會坐看悲劇重演!”她咬牙切齒地道。
上官晨微微嘆了一口氣:“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你這樣,會讓我們很爲難。到底我們該不該去呢?”
花容容忍不住別開頭,肩膀可疑地顫動着。這種氣人的方式,實在高呀!果然就對應了那句,氣死人不償命。她還真不知道,上官晨還有這樣的一面。所有關於他的一切,都是冷峻的面容,沉着的命令以及寡言。
“去是要去的,等她願意說了,自然會求着告訴我們!”夜淵忍住笑意,故作嚴肅地道。
她被氣得七竅生煙,竟在衆目睽睽之下,倏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花容容有些愕然,無法想象剛纔還站在她面前的,一瞬間不見了。難道真的就只是一縷魂魄?她似乎開始相信了她說的一切!
夜淵不以爲然,緩緩地道:“她沒走,只是不想被我們看到罷了。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只是一縷依附於你而存在的魂魄。不然,在你來這之前,爲什麼沒有人將她召喚出來呢?”
花容容沉默,心裡對夜淵的疑心又多了些。爲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卻把他們當傻子一樣,過後才說那些?
雖然他一而再的救了他們,但是這樣深沉的心機,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到底打算着什麼。
他跟賤死不救一樣,都神秘得可怕。賤死不救話少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他的存在,夜淵話多的背後卻有着數不清的秘密的隱藏着。